冷傲顺手将那件西服交给现场其他警员，“去查，看看这件西服的主人是谁。这人不是人质就是内应。”

是内应他倒不担心，相信冷静能够应付；最怕这人如果真是人质，恐怕会牵制冷静的行动。

歹徒既然已经取下了面罩，就说明他们没打算留下活口。

以冷傲对冷静的了解，她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人质送命。

……

警员们已经接手了安保控制室，由于监控摄像头几乎都被破坏，他们只恢复了部分的画面。

“报告督察，”一位女警员报告，“室内的监控资料只有歹徒冲进来的那几分钟。是一名女歹徒亲自开枪破坏的摄像头。”

女、女歹徒……那不就是冷静嘛！

冷傲和韩明宇的眼神，不约而同地盯住了视频里，那抹纤细的人影。

她身上的冲锋衣，皱巴巴的看起来很不舒服，黑色面罩挡住了她如画娇颜，却挡不住她粲然坚定的眼神。

那熟悉的眼神，依然是那样大胆毫无顾忌，面对歹徒时，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的嘲讽。

隔了两年的时光再看见她，冷傲心底里有酸涩的思念在止不住地翻滚。

他怎么也没想到，还有三天就要回归的小丫头，竟然是以这样的境遇，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明明两年前，是她离他而去，可是……

三分黯然，七分牵挂。

再看见她故意犯了和以前一样的错误，造成枪支卡壳时，冷傲心里更疼了。

“不是吧，冷静的枪法是够不上狙击手的级别，可是也没这么菜啊！”韩明宇嘴巴张得老大，他们常常在射击场上打靶比赛，他可是输掉过无数顿大餐的！

而且这种上膛错误，只有新手才会犯。

“她在拖延时间。这一分钟的视频里，一定有至关重要的信息。”冷傲振作起来，到底是两年没见，他还是被她乱了心绪。

视频资料被反复播放，冷傲干脆一帧一帧地查看。

犀利的眼神盯住屏幕，不放过在场每一个人的细微动作和表情。

“赵老千的眼神不对。”冷傲放大了赵锦盛的画面，他的眼神，盯着大厅等候区的窗外。

国泰投行所在的英式老建筑，在临街的那面，有一扇不大的窗户。

拱形的窗户上镶嵌着彩色的玻璃，只在上下两扇窗户接缝处，有一条透明的间隙。

韩明宇也发现端倪，“你看赵老千的脑袋，总是不自觉地左倾，眼神飘忽，左右脸表情明显不对称。”

冷傲重复地研究赵锦盛的动作与表情，与脑海中eac表情模型进行比对。

国泰投行的监控摄像头，像素非常高，画面清晰。

赵锦盛的每一个微表情，都逃不过冷傲那双沉静又睿智的双眼。

根据eac模型，眼睛向左上方看，表示人们正在记忆和分辨图像。

向右上方看，则表示人们正在脑海中创建新的图像。

而眼睛往两边平视，则意味着他正在调动听觉记忆与机能。

朝左看就是在回忆和倾听一些声音，朝右看就是在创造新的想法。

冷傲万分肯定，根据赵锦盛的微表情，幕后指挥者极乐生，当时就在他视觉和听觉可及范围之内！

“耳钉！”韩明宇兴奋地一敲桌子，“赵老千的耳钉里有猫腻。”

“难怪这次他们没有再使用无线电干扰器，原来赵老千需要通过耳钉里的通话器，接受指令。”韩明宇茅塞顿开。

坐在高背椅里的冷傲，背脊依然笔挺，双手合十抵在弧线漂亮的下巴上。

“这种微型通话器，覆盖范围并不大。幕后操控者就在附近！”冷傲的声音依然音质华丽，却有些焦急。

室内的两个摄像头的角度，都是朝向柜台的，赵老千面对镜头，背向柜台。

冷傲能够直观地看见赵老千的表情，却看不到大厅窗外的情形。

冷静绞尽脑汁留下的监控录像，包含的信息，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目不转睛盯着屏幕，碎发下他的剑眉微拧，眼神专注深沉，让在场女警们都失了心跳。

原来在这位军官帅痞孤傲的外表下，隐藏着极度专注严肃的内心。

“冷队长，你觉得，赵老千身后柜台玻璃上的这片反光区，会不会是冷静的主要意图？”韩明宇与冷静合作过好几次任务，对她的行为意图，还是相当熟悉的。

要说他没对冷静动心，那就是扯淡。

其实，冷傲和她只相处过一年，相比之下，论时间广度，还是韩明宇占优势。

“调到最高像素，放大！”冷傲的眼神亮了起来，干脆站起来，大步走到柜台玻璃之前，观察角度。

地上，尚未清理的水晶灯碎片，在冷傲脚下，嘎吱作响。

根据时间和当时的光线条件，这片玻璃上，很可能留有室外景象的瞬间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