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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分床睡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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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诛不明白阮久为什么会这样,气恼又害羞,无奈又可怜,还有点不知所措、慌里慌张的。

“你不许看我”阮久伸出手,似乎是要挡住他的眼睛,后来发现自己的手不够长,够不到他,就反手用胳膊把自己的脸给挡住了,“你出去。”

赫连诛从没见过阮久这副模样,一只软啾啾使劲把自己的脑袋埋进稻草窝里,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

他只知道昨天晚上,阮久好像睡得不稳,哼哼唧唧的,总是在乱动。但他明明很有耐心地拍拍阮久的背,把他重新哄睡着了啊。

世界未解之谜,阮久到底为什么生气

赫连诛将装着热水的木盆放下“那我先出去了,你自己可以”

“我自己可以。”阮久还是捂着脸不肯看他,为了快点把他给哄出去,不知不觉带了点撒娇的语气,“你先出去嘛,求你了”

他这样说话,赫连诛就顶不住了,他转身要走,最后忍不住回头多说了一句“那我先出去,你有事情再就喊我。”

阮久使劲点头“知道了。”

赫连诛拉开木门,门关上的瞬间,他听见阮久闷闷的、带着一点祈求的声音“不许告诉别人。”

“好。”赫连诛应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阮久为什么这样,但他很喜欢这样的阮久,喜欢阮久这样跟他说话。

可爱极了

赫连诛怀着愉悦的心情,迈着轻快的脚步,走下楼,想着阮久今天早晨应该不想出房门,所以要把早饭端到房里去给他吃。

房里,阮久抱着被子,一个人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最后他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确认短时间内没有人会进来之后,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飞快地跑下床,看也不看,就随便拿了两件干净衣服,然后又飞快地跑回去,钻进被子里。

跑得太急,还差点被地上的鞋子绊倒。

像极了刚刚做完坏事的小坏蛋。

拱起来的被窝窸窸窣窣地动了一阵,然后被阮久从里边掀开一角,一件穿过的中衣从里面飞了出来,飞进水盆里。

昨晚他出了一身的汗,被闷的,被臊的,总之他觉得自己身上的中衣也不怎么干净。

他重新盖好被子,仍旧是不留一点缝隙。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过了一会儿,被子再次被掀开,一条雪白的中裤又从里面飞了出来。

阮久掀开被子,终于从里面出来了。

被子太厚,压得他喘不过气,把他的脸都憋红了,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可不太好。

然而这才是第一步。

阮久看着木盆里的脏衣裳,又犯了难。

十八没跟着来,格图鲁不行,乌兰也不行。

乌兰肯定会笑着说“王后长大了”,然后帮他保守秘密,一边帮他洗衣服,还一边安慰他。乌兰一向很温柔,很善解人意。

但是阮久不需要安慰

他只想自己一个人保守秘密,保守到死。

幸亏这时候不在家里,阮久乱七八糟地想着,要是在家里,这件事情肯定一早就被娘亲宣传得阖府上下都知道了。

说不准,中午娘亲还会给他做一顿好的,要给他补一补。

直到第二天,他娘就能拿着他的庚帖,把永安上下所有能求姻缘的寺庙道观都逛一遍。

但是现在

阮久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把头发抓得乱糟糟的。

思量来,思量去,还是得自己

来。

他一点也不想被别人知道这件事情。

阮久只能自己下了床,蹲在木盆前,把中衣中裤全都浸到水里,用手搓搓。

他生平第一次,一个人躲在房里,偷洗衣服。

他蹲了一会儿,觉得脚麻,就把衣裳从盆里捞起来,站着搓一会儿。

站累了,又找了把椅子来坐,坐着搓。

坐累了,又重新蹲下。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阮久觉得搓得差不多了,水也有些凉了,他忽然又想起,还有一个东西。

他放下衣服,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欲哭无泪地看着眼前的被褥。

得亏昨天在驿馆下榻的时候,乌兰嫌弃这个驿馆破旧,怕不干净,给阮久铺的是他们自己带的被褥。

他又怕被褥在路上也有些脏了,就在被褥上,又铺了一层干净的被单。

当时阮久觉得他未免太小心了些。

现在阮久对他万分感激,感动得都要流眼泪了。

因为铺了一层被单,就意味着阮久只需要洗被单。

阮久把几床厚重的被子毯子搬开,把铺在最底下的被单抽出来,一起丢进盆里。

他再一次在木盆前面蹲下,开始搓洗被单。

正当他搓得起劲时,他身后的房门忽然嘎吱一声响,阮久吓了一跳是真的从地上跳起来了。

他还拽着被单一角,跳起来的时候把沾了水的被单拽出来,洒了一地的水滴。

阮久回头,见是赫连诛,才松了口气“你干嘛”

赫连诛端着早饭进来,见他这样紧张,赶忙把门带上。

“怎么了还没弄好”他不自觉压低声音,因为要替阮久保守秘密。

“嗯”阮久烦躁地“啧”了一声,一甩手把被单丢回去。

“先吃早饭吧。”赫连诛把托盘放到桌上,“你怎么穿这么少就下床了鏖兀的冬天很冷的。”

“不冷。”阮久甩了甩手,他搓衣服都搓热了。

赫连诛从行李里翻出一件厚披风,把阮久给裹起来“吃饭。”

阮久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在桌前坐下,两只手缩在披风里,摸索了两下,不知道该从哪里探出去。

赫连诛自觉端起碗,舀了一勺白粥递到他嘴边。

阮久凑过去抿了一口,很快就缩回去了“哎哟,烫”

阮久接过碗勺“我自己来。”

他用瓷勺搅弄着白粥,热气扑在他面上,将他的脸罩住,薄纱似的,朦朦胧胧的。

大约是因为被烫了一下,更显得他唇红,唇红又更显得面白。不过他方才搓了好一会儿的衣裳,大约是累的,两颊又泛着微红。

阮久搅了好一会儿白粥,才舀起一勺,吹了又吹,才敢伸出舌尖,轻轻地碰一下。

又是白的与红的。

赫连诛看着他,总觉得过了一晚上,阮久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但是还没等赫连诛看清楚他到底哪里不一样了,阮久就不高兴了。

“看什么看”阮久捂住他的眼睛,“你去找格图鲁他们陪你玩,我现在没空。”

赫连诛问“还要洗衣服吗”

“”阮久抬起头,又重重地点了一下脑袋,“嗯,怎样”

“我帮你洗吧。”赫连诛指了指他的手指,“你的手都皱了。”

“不不行。”阮久有点犹豫,但最后还是拒绝了,“我自己洗,你帮我换一盆水。”

“好吧。”

赫连诛端着

水盆出去,不多时,又端着回来了。他端的是热水。

正巧这时阮久也吃完早饭了,把洗了一半的被单丢进去,继续搓搓。

赫连诛蹲在他身边,帮他一起搓,又问“洗好了之后,要晾在哪里也不能被别人看见吗”

阮久点头“那当然了。”

“那要晾在哪里”

“晾在外面啊,就在窗户外面吧。”

“会结冰的。”赫连诛正经道,“外面还在下雪,湿衣服一拿出去就会结冰的。”

“啊”阮久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他又没在冬天晾过衣服。

赫连诛见他不相信,便拉着他到了窗户边,推开窗户,用茶杯装了一杯热水,往空中一撒。

在落地之前,水滴就结成了冰。

阮久目瞪口呆,说不出话。

赫连诛道“只能拿到楼下火炉去烤。”

“可是会被别人看到的。”阮久迟疑道,他自己洗衣服本来就不正常,还是在这么冷的天,要是旁人看见了,肯定会问他。

他可一点也不想回答。

阮久摸了摸鼻尖“我可以用王后的身份命令他们,今天下午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待一个时辰、不许出来吗”

赫连诛点头“你是王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那好。”阮久下定决心。

这天上午,他和赫连诛两个人,在房里把衣裳被单都洗干净、拧干水,先放在木盆里,就到了午饭时候。

午饭是和两位“后妃”一起吃的。

阮久心里藏着事儿,恹恹地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米粒,看起来食欲不振。

乌兰还以为他是嫌弃这里的菜难吃,便道“王后多少吃一些,等雪停了,我们就能回去了,等回去了,我再给王后做梁国菜吃。”

阮久用筷子戳了戳碗底,抬起头“乌兰,你去传我的命令,吃完饭,驿馆里所有的人都待在房间里、不准出房门,等我说可以出来了,才能出来。”

乌兰疑惑“为什么”

阮久道“没有为什么,这是我的命令。”

“那我呢我也一样”

“嗯,你和格图鲁都一样。”

乌兰最后笑了一下,也不再追问“那好吧,我这就去传王后的命令。”

“嗯。”

午后的驿馆静悄悄。

阮久抱着木盆,轻手轻脚地将房门拉开一条缝,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所有人都遵照王后的命令,安安分分地待在房里,没有出门。

阮久抱着木盆,踮着脚,轻轻地跑下楼。

赫连诛就在大厅里,坐在正中的火炉前,正往里面丢柴,火焰温暖,火光明亮。

一口气跑到大厅,阮久才松了口气。

“来吧。”他先拿起中衣,“先烘这个。”

赫连诛在炉子上支起两根竹竿,把阮久的衣裳挂在上面。

阮久伸手试了试温度,觉得还行,接下来只要等着衣裳干就行了。

两个人也坐在火炉前烤火。

阮久洗了一上午的衣服,手都有些泡皱了。他吸了吸鼻子,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好像是有些冷。

赫连诛握住他的手,帮他哈一哈。

阮久看着自己的衣裳在竹竿上微微晃动,心情奇妙。

他怜爱地摸了摸赫连诛的脑袋,他自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这时再看赫连诛,就像看着小孩子一样。当然这也是他自己以为。

赫连诛不解,看向他。

阮久温声哄骗“喊声哥哥来听听。”

对小孩子嘛,他肯定是十分耐心的。

赫连诛抿嘴“我不。”

“快点。”

“不要”

阮久拽了拽他的衣袖“快点嘛,你就喊一声,就一声,让我感受一下。”

赫连诛被他磨得没办法,扭过头不看他,声音小得听不见“哥。”

“两个字。”

赫连诛深吸一口气,带着几分怨气“哥哥。”

阮久高兴得要飞上天。

原来被人喊“哥哥”的感觉这么好,早知道他早早地就让赫连诛这样喊他了。

两个人再坐着说了一会儿话,顺便把衣服翻了个面。

吃饱之后的困意袭来,阮久道“我睡一会儿,等烤好了再叫我。”

“好。”赫连诛一边往炉子里添柴,一边应了一声。

他帮阮久把披风上的帽子盖好,又帮他拢了拢衣裳。

阮久抱着腿,靠在他身边,闭着眼睛,呼吸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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