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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天降神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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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我听到地下传来哗哗的水声,让我一时间有些恍惚,只感觉整座营帐却如一叶扁舟停于州河之上,正在此时,枯黄草皮泥土外翻,转瞬之间,涌出了如柱的泉水,那泉水分多股从地下冲了出来,冲得竟比帐蓬还高,水珠如玉一般地撒落,转瞬之间,便将燃烧着的帐篷浇湿,帐篷之上冒出了丝丝的水汽,刚刚还是烈焰腾腾,不过一会儿功夫,便火熄焰灭,那多股喷泉却缓缓下降,只余湿草沙地。

耳边传来了将士高呼:“有乱党借火神之名义行祸端之事,火神受圣明天子所托,显神迹,灭灾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呼叫之声整齐划一,更有内功高手夹杂其中倾力呼出,在山谷之中引起阵阵回音,这场大火,早引得周围百姓闻风而来,田垅山头聚满了百姓,三三两两远远相望,见此突发奇景,自是齐声欢呼,伏地磕头,我便知道,用神端异说来扰乱民心的计谋已全都失败,反被夏侯烨将计就计,用这异景使民心尽归于他,自此之后,他在百姓之中的声望会更上一层楼。

他的手下,果然奇人异士极多,竟可凭借地势,引了地下之水,堵住暗河水,使暗河之水猛涨,使暗河水破土而出,我可以肯定,这草皮底下,喷水如柱之处,必早被挖通,只余薄薄的草皮盖住,如此低洼之处,再在下游明河堵塞河道,刚才隐隐的雷声,便是用炸药炸毁山石,堵塞河道之声吧?引得河水猛涨,自然便会有喷泉如注喷出,这样的设计,说起来虽是轻松之极,可要求有熟知地下河水的善勘之人,有能调度如臂之指使的善度之人,火起,泉喷,火灭,水流的速度,时间,喷水的高度,要掌握得刚刚好,才能使民众相信,这确是老天爷的杰作。

我忽感觉手腕一痛,原来是奶娘握紧了我的手,她低声向那几名青衣人道:“杀了出去!”

青衣人脸上现了狠色,纵身而起,冲向夏侯烨,他们身形如电,刀如天际流虹,看来,他们的身手不错,不亚于西夷依慕达大会之时经过重重逃选出来的勇士,可与他们的肃杀相比,夏侯烨却依旧端坐于那雕花木桌之前,举端轻酌,嘴含浅笑,仿若没见到这刀光剑影。

他如此作为,对人虽是蔑视之极的侮辱轻慢作戏,可我却只有一种感觉,那便是,他们如飞蛾扑火般扑向了死亡。

果然,他们未至夏侯烨身边,使有弓弦声起,残破帐外,浅土层中,有各色暗器向他们飞至,我看得清楚,既便他们怎样的闪躲避开,却终被那如蝗的暗器射杀,一个个倒落于地,而夏侯烨,却依旧是轻啜慢饮,不动生色。

我的身边,只剩下了奶娘,我感觉到了她握着我的手在微微颤抖,只听她低声道:“对不起,公主,老奴以为可以救得了公主,可谁曾想……他是一个魔鬼。”

我来不及答话,却听夏侯烨笑道:“锦妃受惊了,虽被贼人挟持,但幸有老天保佑,能安然无损……”

林必顺接了他的话,利声喝道:“贱婢,还不快快放开锦妃娘娘!”

奶娘一松手,却是伏地而跪:“不关公主的事,是老奴挟持娘娘,求皇上饶过娘娘,求皇上饶过娘娘。”

我缓缓向夏侯烨走了过去,走过烧得发烫的草皮,走过浸得湿软的泥土,足底的千层鞋陷进泥内,水漫入鞋边,浸凉入骨,我知道,他心中虽是恨极了我,但他为了大局,却不会撕破脸面,因为,我代表的,始终是西夷。

我走至他的身边,他站起身来,扶住了我:“爱妃,可有受惊?”

我抬头望他,却见他眼里俱是玩味,那一瞬间,我只觉自己如困入笼中的雀鸟,拼却了全力,也飞不出那一方天地。

他松开了我,林必顺却是递给了他一把强弓,我讶然而望,看清楚奶娘被两名兵士拖着,越拖越远,回望于他,却见他含笑的嘴角忽地冷凝,瞳孔缩于尖刺,一瞬间,那表情却又消失不见,我忽地明白,他要做什么。

我原是怕他,怕到了极点的,他的气息,声音,甚至于投于我身上的阴影,都让我极为害怕,可此时,我却是拉住了他的胳膊,道:“不要,皇上……”

他朝我浅浅一笑,慢慢地举起手里的强弓,三支箭翎搭于弦上,箭端直指被捆在箭靶之上的奶娘,轻声道:“今日之事,总要有个背祸之人。”

“不要,皇上……”这时,我终感到了无比的慌乱,心中有如有刀铰过,不,我不能让奶娘死在我的面前,她已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

可我能怎么阻止他,我拉不动他如铁铸一般缓缓而升的手臂,我的哀求融化不了他如冰雕一般的心,我一向知道,一向知道的。

只觉眼泪从面颊流下,被冷风一吹,竟是寒意刺骨,我忽想起那许多个夜晚,我的噩梦,却是他的兴趣,也许,能使他心意微动的,便是如此吧?

我踩上了他的黄靴,从他臂弯之中钻了进去,双臂缠上了他的脖颈,可他是那么高大,我依旧够不到他的嘴唇,只能将唇舌凑上了他的颈上,亲吻舔食,他的刚硬的下巴垂了下来,我便顺势而上,凑上了他的嘴角,他下巴上有微微的胡髭,刺得我的嘴唇微痛,嘴角有烈酒的味道,可我还看见,他的手臂依旧伸着,那强弓依旧绷得极紧,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他杀了奶娘,既便要我用尽一切来取悦于他,我的舌尖探进了他的嘴,如许多夜晚他对我做的一样,终于,我听到了他沉稳的心跳开始加速,耳边有低低的喘息之声,我甚至觉到了他身体起的变化。

那张弓终于垂了下来,弦松箭落,那三枝箭翎射在了泥土之上,有飞溅起来的泥屑草皮,我终松了一口气,却被他揽得极紧,仿佛要嵌进他的身子之中。

良久,他才松开了我,低声道:“你在玩火,知道吗?”

我却是跪下行礼:“谢皇上饶了臣妾奶娘一命。”

我听不到他叫平身的声音,却看得清他的双手在身侧捏成了拳头,青玉的斑指衬着握得发白的手指,劲力虬张,那一瞬间,却让我感觉,他的拳头会毫不留情地落在我的身上,就如他立于墙头,剑尖滴血,斩下了王兄的头时一样。

可他的手却缓缓地松开了,他扶起了我,甚至于还向我笑了笑:“爱妃,我们略做休息,再去太庙可好。”

他的大拇指在我的肩膀缓缓地打着圈,眼里是豪不掩饰的欲望,如烈日浓焰,强得几乎将我烧化,刚刚的勇气瞬间消散,心脏却是一阵阵地收紧,他说得对,我在玩火,既使是在前去祭祀的路上,他也不会减一分做那事的兴趣。

在他的心目之中,道德礼仪有什么地位?

他将所有一切玩弄于股掌之上,甚至于神示异兆。

烧残的明黄色帐篷一会儿功夫便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新的帐篷立了起来,在宫人们来往穿梭之中,地上的残箭血迹被收拾得干净,那些青衣人的尸身更被拉走,湿土地重铺上了黄沙,刚刚的惨烈搏斗,仿佛不过梦一场。

脚踩上沙土,却是腿一软,差一点跪了下去,他一把扶住了我,笑道:“爱妃不用怕,那些贼人掠不了你去的。”

他的手握上了我的手腕,拇指在手腕上滑过,低声笑道:“爱妃的心跳得好快,是不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被他半抱着往帐篷走去,却是双脚不由自主地拖着地,几乎要滑软了下去,只觉面前被风吹得半开的帐篷如黑夜中巨兽的嘴,把人整个吞噬。

帐篷里早布了帷纱,里面的案几餐桌换成了一块厚厚的长毛地毯,一走上去,脚便陷了进去,他松开了我,任由我站着,自己却是慢条思理地开始除衫,我竟是不知道转头,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的手放在腰上,纤长的手指解开了腰上配有玉玦的蟒带。

“皇上,怕是误了祭天的时辰……”话一出口,听在自己的耳里,才发现那声音丝丝而颤,连嘴唇都在微微抖动。

“祭天?这世上当真会有神仙?”他哈哈地笑,锐利的眼扫在了我的身上,“只有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人,才会求神拜佛,而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人,却是将仙神之说玩于股掌之上,就如那蝗祸,那城蝗之变,你说是吗?爱妃……?”

他是知晓了一切,还是在试探求解?

我垂头望了地毯,轻声道:“也许,臣妾便是皇上所述那不能控制自己人生的其中一人。”

眼前的明亮灯光忽地被挡住,我听得他在我头顶冷笑:“是吗?朕可是记得你刚刚飞扑上来的样子。”

衣襟被他拉开,滚烫的唇贴在了脖颈上吸吮,是那样的用力,使我感觉那被吸吮之处隐隐作痛,可未了,他却用舌尖在上轻轻地舔着,皮肤变得极为敏感,他接触之处仿佛有电流注向四肢百髓。

他的手缠了上来,嘴里却是轻笑:“爱妃当真喜欢这样?才刚刚开始,就柔得能滴得出水来?”

我不由自主地咬紧了嘴唇,我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在竭尽全力地折侮于我,可我尽了全力,也不能压抑住身体的颤栗,他的手掌到过之处,竟使我感觉身上仿佛着了火一般。

“别咬嘴唇,你的身上,可全是朕的东西,朕可舍不得有了破损,如果损坏了,朕可只得在你那奶娘身上找了回来,你是千金之体,些微损坏,可得使她全身来换。”

他仿若说笑一般地拉开我的衣裳,手指在极敏感之处打着圈儿,我却是终不得不松开嘴唇,呻吟之声从唇边溢了出来,却使他极为兴奋:“这就对了,朕喜欢听你的叫声,每听到这叫声,朕恨不得一口吞了你!”

不过一个时辰,他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在我身上折腾,永没有疲倦的时侯,我只觉身体被一次次地撞击,可我宁愿象以前一样痛苦,只有痛苦,才能使我清醒的记得自己的恨,可是,为什么,既便他这样的对我,我却感觉身体仿佛被开打了一样,脑中更如盛开了一朵朵灿烂的花,使我感觉,我与他竟是如此的锲合?

“舒服吧,锦儿?朕知道你喜欢这样!”他狠狠地道。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他的恶狠狠的语气之中有一丝绝望,而那样的绝望我也曾经历过,在看见母妃胸口的刀的那一瞬间,我只感觉我的世界,只剩下了绝望。

母妃曾抚着我的头发说过:“锦啊,为人不可太执着,母妃总有一天也会离你而去的,这世上,总有个人会如母妃一般全心全意地待你。”

可我不相信,这世上再没人象母妃一般全心全意地待我。

我侧过头,看见自己的手腕被他的手掌压着,深深地陷入了长而厚的羊毛之中,原是洁白的肌肤泛起了粉红,衬着那微微发着毫光的羊毛,和着帐内不堪的声响,极尽靡媚。

终于,他松开了我,却是自己起身开始穿上了衣服,没有他的体温覆盖,我竟是感觉到了丝丝寒意,伸手过去拿了衣服想要穿上,却连手都酸软无比,衣服拿在手里沉重如千金一般,等好不容易坐起身来,披上中衣,系带子时却怎么也打不好那个结。

如果在宫内,我自是等得他走了,自己休息好大一会儿才开始穿衫服的,这样不堪的景象自是不愿意任何人看见,可如今在宫外,我知道,如不自己收拾好,只怕会更惹人非议。

可我越着急,那个结就越发地打不好,手指都在微微地颤抖,身上却是越发的酸软,勉力站起身来,想去拿隔了几步散落的衣服,却脚下一绊,差点儿摔了,想不到的是,转瞬之间,我却被他抱在了怀里,他身上已穿好了皂色绣金的冕服,我的面颊贴在他的前襟之上,冰沁入骨,却听到了他胸脏沉稳的跳动之声。

他将我放下,却什么也没说,开始帮我打那襟前的结,我未曾想他会帮我做这个,一时间脑内一阵空白,只呆呆地望了他,却见他小麦色的灵巧手指穿来穿去,转瞬间就打好了那个结,他半弯着腰站在我的身边,面色冷峻,全无一点表情,这个样子的时侯,原是我最害怕他之时,可这个时侯我却忘记了害怕,只是站着,看着他浅褐色的眼睫毛投在眼睑之上,如夏日的柳树被阳光投射于地面上,有丝丝缕缕的阴影。

未了,他却还不罢手,将地上散落的衫服一一拾起,一件件地往我身上披,我全忘了一切,只应了他的命令:“抬手,转身……”

不一会儿,身上繁复的衣服便穿好了。

我只在心底想着:他不是皇帝吗?只无数人服侍着,为何会这些细巧的功夫?莫非他当真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智慧高绝之人?

我不愿往深处想,怕自己想得多了,便会生出妄想来。

因我知道,这世上最不值当的,便是妄想。

母妃不是对父王生出了妄想,又何至于将自己弄得如斯田地?

直至他的手伸往我的头上,试着帮我整理头发,我才惊醒,忙道:“皇上,臣妾自己来吧。”

他嘴角浮了略有些讥讽的笑来:“你来?你如何来?”

我告诉自己,他不过为了不误祭天时辰而已,为了不在臣子面前失礼而已,可他将拔下的凤钗重插入我的发髻之中时,他的手指如带着火焰般的热量,穿过厚厚的秀发到达了我的头皮,竟使那里一片灼热,瞬息之间,那暖意便传遍全身,却使我不适宜之极。

竟不敢看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才好。

只在心底想着,我们之间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的如果,他这瞬息的温柔,会不会使我象端木蓉一般?

这样的他,却使我感觉比平日里的害怕更使我不适,使得我只想远远地避开。

他却是感觉到了我的紧张,神色越发的清冷,他的脸上如有冰壳封住,散着丝丝冷气,可他的清冷,反而使我稍释了一些不适,这样的状态,才是我们正常的相处。

他携着我的手走出黄帐,二十八台大轿早已备好,重重帷纱降下,当我们坐上大轿之时,四周围未散的百姓四肢伏体而礼,未曾有礼官示意,他们便自发自觉地用最高的礼节来恭送他们的皇帝,看来,这场火场甘露,让他们对夏侯烨的尊崇更上了一层楼。

到底是刚刚被折腾过,略一走动,我便感觉身上无处不痛,这种时侯,是万万不可在人面前露出端倪来的,我只得勉力跟上他的脚步,却也因迈步过大,扯动了伤处,身上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却感觉到他的左手倏地扶住了我的腰,一股热力便从他的掌心传至腰间,竟是将我托了起来,向轿子走了去,幸好身上的冕服垂地,没有人能看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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