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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戴莲娜公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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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勒历景华二十三年夏,西北发生战事,三皇子承德率领十五万大军征讨西罗盟人,帮助赫裢族人复国。大军出征二十天后,进入原属于赫裢国的格黛儿大草原。

草原远比我想象的要美丽。因为正是夏季,远处缓坡上各种野花开得正旺,放眼看去都是一片一片的,真的可以称之为花海。如果不是在随着大队人马前行,我还真想冲进花丛中去。

草原虽然美丽,可是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走了好远,我才发觉这里很少看见白色的蒙古包,这里有蓝天、白云、绿草,可却缺少了白色的蒙古包和成群的牛羊。

自从进入草原,承德他们就谨慎了很多,行军也慢了下来。早已经派了探子四处打探,可是却一直没有能找到西罗盟人的身影。

承德掀开大帐进来的时候,我正趴在床榻上揉我那可怜的屁股,嘴里忍不住“嘶嘶”地直抽凉气。

“让你坐车,你偏要逞强!这才是自己找的。”承德说道。

“唉,这就叫死要面子活受罪!”我自己叹道。早知道会这样,说什么也坐车了。

承德过来在床边坐下,伸手就开始给我解衣服,我急忙推开他的手,急道:“你又干吗?不是说好了出征期间不近女色么!”

“就你这样,还能叫做色?”承德冷哼一声,不管我的阻拦,把我翻过身去,一把就直接扯开了我的裤子,看了一眼说道,“红肿得像猴子屁股似的。”

我急得脸通红,趴在了床上,还没顾上说话,扭头看到承德黑着脸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瓶塞一打开,一股清凉的味道立刻便溢了出来,他要给我上药?我突然明白过来,觉得更不好意思。

“我自己来就好了。”我急道。

“别动!”承德摁住我,又威胁道,“再动我可不只是给你上药了!”

我吓得立刻趴在床上不敢再动,老老实实地让他给我抹药。

过了片刻,承德给我抹完药,又拽过一条薄毯给我盖在了身上,这才站起身来去洗手。

“明天开始,给我老老实实地坐车!”

“嗯。”我乖乖地点头,“可是有坐在车里的亲随么?我要是坐车,会不会被人看出马脚啊?”我问道。

承德笑着回头看了我一看,说道:“那有进了大帐还要我伺候的亲随么?”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些日子以来,我虽然挂了亲随的名字,可那只是在外面,每次扎营进帐之后,基本上都是承德在照顾我。我这样的亲随,还真是不合格。

我趴在床上,看着一身戎装的承德,虽然掩了几分俊俏,却增了几分英气。想起他带领大军出城时的壮观情景,那一群大姑娘小媳妇看到马上的承德莫不失声尖叫。当时我可是没有少给承德白眼,一看就知道他平时就没少风骚,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粉丝!而现在,这样的一个承德站在我的面前,我突然有一种小女人的骄傲感,这个男人,他喜欢的可是我呢。

“想什么美事呢?笑成这个样子,口水都出来了!”承德笑道。

啊?口水,我急忙去擦嘴角,可是却发现压根就没有流口水,又是他哄我,不禁又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的裤子被你扯坏了,你得赔我,我总不能一直光着屁股趴在这里吧。”我说道。

承德从衣箱里掏出自己的一条裤子来扔给我,说道:“先穿这条好了。”

我接过裤子,看着承德,他笑嘻嘻地看着我,丝毫没有回避的打算,我只得把裤子拽进毯子里,摸索着给自己套上。掀开毯子下床,才发现那裤子又肥又大,只得双手提着裤腰站在那里,看着承德一脸的贼笑,我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

进入草原后的第三天,有探子回报在前面发现了赫裢人的营地。跟着承德过去,远远看到几处坍塌的蒙古包。承德拍马过去,我急忙在后面也跟了上去,还没有接近那营地,一股血腥气便迎面扑来。承德在前面停了片刻,便调头回来,伸手拉住我的缰绳,说道:“别过去了。”

“一个幸存者都没有么?”我轻声问道。

承德摇了摇头,脸色有些不好,吩咐士兵把那些人都埋了,便牵着我的马往回走。

我的心情也很不好,原本以为能找到一些赫裢人,兴冲冲地跟过来,没想到这里会是这副场景。承德不让我过去,是怕我看到了会受不了吧。

又往草原深处走了两天,我们终于遭遇了西罗盟人,有一小股西罗盟的骑兵,竟然避开我们的前锋和两翼,直接插了过来。

承德一脸平静地站在中军帐前,看着远处正在厮杀的西罗盟人和瓦勒骑士。来的西罗盟人并不多,只不过一百多骑,已经被瓦勒人包围起来,可他们仿佛不知道死为何物,嗷嗷叫着,挥舞着弯刀直冲了过来。

“不必留活的。”承德冷冷地吩咐道。

传令兵前去传令,一骑奔入正在混战中的队伍中,挥舞旗帜,随后瓦勒的骑兵开始从战场上抽出,两翼的瓦勒士兵开始用强弓搭箭,射击西罗盟人。可是没想到西罗盟士兵体现出高度的战术纪律,仍不顾伤亡向前冲击。瓦勒阵营两翼的士兵看到西罗盟骑兵舍生忘死,迎着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冲了过来(有些西罗盟兵身中数箭依然狂呼向前),不禁胆战心惊。一时之间,瓦勒的队形竟然有些乱。那股西罗盟人趁机从西侧打开了出口,竟然突围出去,一冲出包围圈,他们竟然还敢转身挥舞弯刀,口中呜呜怪叫,似乎在嘲弄瓦勒的无能。

承德脸色变得铁青。虽然我们放倒了不少西罗盟人,可是还有三四十骑被他们逃脱,而且我们被他们这么一冲击,损失远远比他们要大。

“大将军,不可以追,小心是计!”老将赵德芳在旁边低声劝道。

承德不语,转身回到中军帐中,身后的将士也都跟了进去。

“他们这是来向本将军示威呢。”承德冷声说道,掩饰不住心中的怒气。

“请大将军允许末将前去追击那些蛮人,末将一定会把那些蛮人的脑袋一个不少地带回来!”帐下的一名偏将站出身朗声说道。

承德不语,只冷静地看着那名偏将。

“末将可立军令状,如少了一颗蛮人的脑袋,就拿末将的来凑数!”那偏将复又跪下说道。

承德没有理会他,只侧头看向旁边的赵德芳,缓声问道:“赵老将军的意见呢?”

赵德芳淡淡地扫了一眼帐下的将士,沉声说道:“我认为不可,他们是示威,也是诱敌!”

话音刚落,就有一名传令兵从帐外跑进来,跪倒在地禀道:“禀大将军,前面先锋部队已经找到西罗盟人的营地。左将军率人偷袭了他们的营地,歼敌三千余人,尚有一万余西罗盟人向西逃窜,左将军已经率军追击,特命——”

“啪”的一声,承德已经把手中的茶杯砸落在地,“谁命他袭营的?嗯?”承德怒道,“谁命他追敌的!”

那传令兵看到承德震怒,早已经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出声。赵德芳冲他挥了挥手,他急忙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大将军息怒,左将军也是一时求胜心盛,事到如今,也只有想补救的办法了。”赵德芳沉声说道。

“补救?”承德冷哼一声,“他毁了我一万瓦勒子弟!这分明就是西罗盟人的诱敌之计。不救,我们那一万前锋恐怕就会全军覆没;救,恐怕正中了敌人的奸计!”

“大将军,难道就眼看着左将军步入西罗盟人的圈套?”帐下一名将士问道。

承德冷森森地看了他一眼,不怒反笑,“既然左将军一心想立头功,这个功劳就让给他去好了。”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现在敌暗我明,我们动一动就会让西罗盟人知道,没准儿他们正张开口袋等着我们呢。赵老将军的意见呢?”说完又看向赵德芳。

赵德芳说道:“末将也认为大将军说得对,草原虽广,可是我们对这里并不熟悉,和瞎子没什么区别。现在当务之急是让随军的赫裢人前去召集他们的旧部,探听一下西罗盟人的消息,毕竟这里曾是他们的国土。我军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按兵不动,反正后方粮草充足,先磨一磨他们的锐气再说!”

帐中的将士们都退了出去,承德的脸色依旧不太好,沉着脸坐在椅子上,看着案上的地图愣神。我轻手轻脚地把地上的茶杯碎片清理干净,又重新倒了杯茶放到他手边,轻声问道:“在心疼那一万将士?”

承德闻言有些愣,抬起头来看了看我,疲惫地笑了笑。

“那姓左的是什么人?怎么这么狂妄?没有中军的将令就敢私自行动?”我问道。

“他是左后的弟弟。”承德略显无力地说道。

“左后的弟弟?承贤的人?”

承德点头,说道:“他是承贤插进来的,可能是想牵制我吧。只是承贤也想不到他那舅舅如此不成器,刚来两天就会被西罗盟人诓了去,也许不是坏事呢。”承德看了看我,轻笑着把我拉入怀里,用手把我的头巾扯下,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轻声说道,“你操这么多心干什么,这些都是男人的事情。”

“什么叫男人的事情啊,你这是典型的歧视女性!你这种人,表面上对女性都很尊重,但在骨子里却是瞧不起女性的,要是在我们那里,一定会被女权主义者拍死的!”

“女权主义者?”承德问道。

坏了,说漏嘴了!“嘿嘿。”我干笑,想该怎么糊弄过去。看着承德还一脸问号地看着我,整个好奇宝宝的样子,我干笑道:“这是我们周国女子闺中的话,就是指一群会拳脚功夫的女子。”

“会拳脚功夫的女子?”承德还是有些不明白。

“是啊,是啊。”我急忙说道,生怕他再问,连忙扯开了话题,问道,“那赵老将军是不是很厉害?我看你对他很敬重呢!”

“他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将军。这次出征,老爷子让他跟着我,名义上我是主将,可我并没有什么大的实战经验,主要得倚着他呢。”承德答道。

“这样啊,不过看样子他的确还不错。”

“哦?”承德笑了,问道,“你怎么觉得他不错?”

“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啊,我们来这里,的确没有什么优势,如果总是这样贸然前进,恐怕真的会被西罗盟人牵着鼻子走,到时候真的会吃大亏。还真不如先停下来,发动一下群众,好歹我们也是打着帮助他们复国的旗号来的。”

“发动群众?”

“嗯!”我点头道,“这里原本居住的赫裢人就算是群众,他们一定会对霸占他们家园、残害他们同胞的西罗盟人恨之入骨,我们为什么不利用一下呢?跟随我们大军过来的也有从格黛儿草原上逃过去的人,他们一定远比我们要熟悉这草原,我们可以让他们去召集旧部,就像赵老将军说的一样,然后把他们独立编入我们的军中,让他们先去和西罗盟人交手。我们可以跟在后面打黑拳啊,这样可以减少我们的损失,更重要的是可以让我们跳出这个混乱的战局,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更加清醒地看清形势,在更加适当的时间,在西罗盟人最薄弱的环节狠狠地给他们一刀啊。这场战争,不应该是我们和西罗盟之间的战争,而应该是西罗盟和赫裢人的战争,让他们为了他们自己的祖国而战,这动力远比我们士兵的动力大。你不是也说过,我们来这里不是帮助赫裢人复国的,而是过来捡便宜的么?”

承德开始只是淡淡笑着看我,慢慢地,他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等我说完,他沉默了片刻,再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有了赞赏的表情,笑道:“虽然说得没有什么条理,而且有些地方想得过于简单了,不过道理我却听明白了,是个不错的思路。”

我晕,夸我就夸我,干吗还得先贬上两句?咱们别的不知道,电视剧可是没有少看,这战争题材的看多了,多少也会蒙对点吧。

承德笑,一手圈着我,一手玩弄着我的发梢,淡淡说道:“你连字也不识,没想到还对兵法有兴趣。”

我不识字?晕倒,我只是不识这里的字好不好。我白他一眼,心道,好歹姑奶奶我也一正经大学生呢,不但中国字认识,英国字也认识,就连那东洋鬼子的字还认识几个呢。不过这些话却不敢和承德说,只得自己偷着撇嘴。

“你怎么知道我不识字?我福荣公主可是出了名的才女啊!”我嘴硬道。

“才女?”承德笑出声来,“是啊,才女!”他做出一脸崇拜的表情,说道,“连《尚子》七十三篇都能倒背的才女!佩服啊,佩……”

我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承德闷哼一声,我趁机从他腿上跳了下来,拽过头巾,两下把头发束起,带上头盔,往帐外跑去。承德作势要追,我手扶帐门,回头笑道:“大将军,你可得注意形象啊!在帐外和亲随调笑打闹,可是会有损您那高大神武的形象啊!”

承德无奈地坐回椅上,我冲他得意地龇龇牙,笑着出了大帐。

当下承德又和那些将领们去商议,然后瓦勒大军驻扎下来,只派了些探子四处打探,并且让随军而来的赫裢贵族潜入格黛儿草原联络旧部。

第二天傍晚,左天岩率领了残部从西罗盟人的包围圈中拼死逃出,一万的前锋,只回来了不到一千人。承德却没有动怒,好言抚慰了一番左天岩,说知道他只是求胜心切,不过虽然他身为国舅,是自己的长辈,可是已经造成了这样的后果,他也不能包庇他,只得命一百骑士护卫他回繁都,听候皇上的发落。

我问承德:“他这么不遵号令,难道就这么放了?那么以后还怎么约束部将?”

承德淡淡笑笑,说道:“他身为国舅,后面站的可是左后和承贤,难道就直接军法处置了他?这不是摆明了扇左后的耳光么?人必须得放,但他能不能活着回到繁都,可就看他的运气了,毕竟我们现在可是在格黛儿草原,就算左天岩被西罗盟人杀了,也怨不到我的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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