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认不出来。
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巧，第一次来黑市什么也没做，就直接遇上了极有可能是柳姨儿子的人物，不过也正常，据说那孩子七岁时生得就极为的冰雪可爱，如今又是龙头大会，能留在包厢的都是最高等级的那一批。
包厢中央的武斗已然开始，由于不得使用机甲，武台上都是赤手空拳的肉-体搏斗，由于热-兵-器的存在，废星擅长冷兵器的少，会的也都是基础的比武招式，招招狠辣见血。
颜夕看了一会又移开了视线，转向了两个瑟瑟发抖的少年，语气像是朋友之间的闲聊，“你们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是怎么进黑市的，家里可有剩下的人？”
幼时？家？
阿玉抿了抿唇，有些不明白少女的用意，但还是回答道：“记得不太清楚了，只是似乎是七八岁时被中人卖进来的，应当是……意外和家人失散？没什么印象。”
中人指的是人贩子，和黑市对接的中介。
那时毕竟才七岁，又在黑市里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折磨调-教，阿玉曾经的记忆早已如烟般缥缈模糊，只剩下一个淡淡的影子，似乎是一个温柔的女性，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哼唱着什么安眠曲儿……
他攥紧了拳头，眼神中闪过些迷惑的怅惘。
倒是阿珏，听到少女这话，心中下意识咯噔一下，扑通扑通地迅速直跳起来。
一个位居高位的珍贵女性，为何要对两个黑市的风月之人如此和颜悦色？除非……她和他们之间的某位亲人有故交，受人所托。
若是这样的话——
阿珏的声音怯生生的，眼神清澈得像一只软绵绵的兔子：“回大人的话，我是七岁时被卖进来的，家中之人也记得不太清了，似乎还有一个母亲……”
阿玉轻轻皱了皱眉，侧身看了身边的好友一眼，最终还是压制了心底的疑问，重新半垂下头。
“哦。”颜夕托着腮应了一声，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波澜，只是视线不经意间从阿珏眼角的泪痣扫过，颇有几分意味深长：“原来是这样……”
阿珏只觉得眼角处瞬间火辣辣地升温，像是被烈焰炙烤，内心却更加充斥着澎湃的激动。
这一步，暂时是走对了！
高台上三人正聊着，下面的武斗也是热火朝天。
黑市精英们的身手自是不必多言，经历了无数鲜血的磨炼，但骑士团也都是圣殿精挑细选从小培养的天之骄子，武力值更是一绝。
看着武台上极占优势的x组织，其他几方势力的人都忍不住黑了脸，就连雷西、莫斯等人，面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但这武斗是黑市龙头大会的规矩，x组织也不是能简单挑衅的小角色，几人心中虽然不悦，但都是修炼了千年的老狐狸，自是很快按捺下表情，又重新挂上笑容。
“xy小姐的手下果然个个龙章凤姿气度不凡，无论是机甲战斗还是近身搏斗，都是武台上的狠角儿！”
另一方高台上的雷西朝着少女拱了拱手，声音中带着赞叹，率先举起了友好的大旗。
颜夕回笑，盈盈的双眼中带着笑意：“夸奖了，兄弟们确实都是能耐人。”
雷西又笑着恭维了几句，颜夕都一一应了，你来我往之间虽仍含着暗地里的刀光剑影，但表面看去却是一派和谐友好的气氛。
莫斯抿着一口美酒，略为强硬地插入了两人的谈话，声音婉转悠扬，“xy小姐也是个能耐人。”
颜夕：“谢谢。”
武台上的比斗逐渐走到了尾声，地上还有未清洗的血渍，那藏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重新站到了中央，朗声宣告着最后的积分结果以及土地的分配。
四方龙头差不多均分了土地，只是x组织略微占的比重多些，拥有的土地也都是地段最好的区域。
可以说，若是之前只是隐约的龙头之首趋势，如今已然稳稳当当坐稳了首位，毕竟其他几位可是连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这次的武斗实在结束得太快，”长衫男子话音刚落，莫斯转着手心的琉璃杯，眼神中裹着一层醉酒的迷雾，声音中带着些兴味，“拍卖会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开始，不知几位可有兴趣玩个游戏？”
“哦？”雷西直接接下了话头，有些好奇，“什么游戏？”
“赌。”一个字愣是被莫斯说得百转千回，他挑眉看着高台上的少女，道：“不知xy小姐有没有意见？”
颜夕：“不好意思，有意见，没兴趣。”
她话语直接，不留情面，又意有所指地看向了沾着鲜血的舞台，溢出一声淡淡的轻笑。
“反正龙头聚会的目的已经达到，比武已然结束，土地都分配完了，兄弟们都受了伤，该是休息的时候，我对赌博可没什么兴趣。”
少女摊摊手，表情无辜。
既然知道所谓的游戏里面有猫腻，为什么还要傻傻往里面钻，她讨厌麻烦，也对赌博向来敬谢不敏，甚至称得上一句厌恶。
莫斯、雷西：“……”两人被噎了一下，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毕竟人家都直截了当说不玩游戏，总不能按着脖子逼着人家去赌，到底那可还是个珍贵的女性，一名相当貌美动人的女性。
“xy小姐说的也对，倒是我想当然的大意了，这杯酒算是赔罪。”莫斯只是愣神了一瞬间，很快重新挂上了无懈可击的笑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朝着少女翻转琉璃盏示意。
颜夕浅笑。
歌舞被重新奏起，武台重新变成了舞台，少年们身姿窈窕，像是含苞待放的鲜花，又像是被精心挑选的货物。
比斗时不少骑士都受了伤，最严重的那个胸口处有一道长长的刀痕，深可见骨，还在往外泛着血。
黑市里没有疗养舱，但药物方面却是不缺的，很快就有精致的少年垂首捧来最好的外伤药剂。
高台上，莫斯的眼神明灭变化，身侧的莫三轻声询问道：“老大，试探的计划……”
莫斯勾了勾唇，视线从少女的身上转向了一身红袍的青年：“计划不变，但对象……”
他伸出食指轻点一下，眼神深处掠过危险的光。
第71章 黑市 那就不能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