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黎如被雷击中，身子僵硬地看着那具尸体。

“这……这怎么会有具雌性的尸首？”

众人都过来了。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议论纷纷中，燕黎的声音颤抖，“……是璇娅。”

“怎么可能？！”海树惊诧不已，“燕黎，你怎可能会知道这是璇娅？”

“她的手里拿着我给雪英的营养剂，那是只有我才有的东西，别的兽人不可能会有，而我在雪英死之前给过他一瓶。”

雪英死后清理遗物时，在极少的遗物中，燕黎并没有听他们说看到营养剂的空瓶子之类的。

燕黎还以为雪英将营养剂喝了，可这瓶营养剂现在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璇娅手中。

“先将她带到岸上来。”向海道。

海树等人去将璇娅的遗体搬到海边。

璇娅的遗体和雪英的遗体很相似，同样是被海水泡得发肿，因为肿得厉害，已经无法看出来璇娅原来长的是什么样子，只能从脸的轮廓来看，曾经是个很美的雌性。

璇娅的遗体比起雪英的要更惨，上面有着许多伤口和淤青。

燕黎看得出来，有些淤青是死前就有的。

这么多的伤口是怎么弄出来的？她在海底又经历了什么，这点无从得知。

“望月岛附近还有其他的海人，我们怎么从来没跟他们见过面？”

海人们讨论道。

向海问：“燕黎，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雌性叫璇娅？她为什么会认识雪英？”

雪英没有与向海说过璇娅的事，除了燕黎和海树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深海海人的存在。

海树将璇娅的事解释给向海听，末了，海树说：“雪英跟我说璇娅的事时，我并不相信璇娅的存在，那时我觉得不可能有海人能长时间在海底生活不用浮到海面来呼吸，现在，璇娅的存在告诉我，雪英……从来没有对我们说过谎，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

说起雪英，海树微微低着头，拳头暗暗握紧。

燕黎看到了他脸上的自责和悲痛。

生前不在意，等死后才知道错的那个人是自己。

过了这么多天关于雪英的伤痛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可璇娅的出现再次让他们进入到那天的悲伤之中。

燕黎跟他们解释了下深海海人与浅海海人，道：“阿蒙德大陆很大，有许多我们从没见过的兽人一点都不奇怪。就像我，如果不来参加海会，也会不知道海人的存在。我们可以对未知的事情抱有疑问，但不能完全地否定他们的存在。”

“是啊，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这样。海树，璇娅是雪英喜欢的雌性，将她的遗体烧了之后就葬在雪英的旁边吧。”向海叹气道。

海树颌首应好。

向海看向燕黎，“你们要不再留一天？”

“不了。”燕黎道，“我们不能再在这里待太久，得回族群，璇娅的后事就教给你们。”

“嗯。”

燕黎等人坐上独木舟离开望月岛。

回去的路上，海人们没像第一次那样冲得又急又快，而是平稳地前进，眩晕感少了许多，连娜娜都觉得好受许多。

燕黎放松紧绷的身子，靠在默夜的身上，重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