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亮的光线下，他脸也白得吓人，根本比平时白了好几个色号。

心如乱麻，纠葛如藤。

李不思记忆中的霍臣，是个连母亲葬礼都能不掉泪的人，这个男人，坚强至极，却也过于理智，冰冷无情。所以她眼中的霍臣，绝不会有这样慌张的样子。

“霍臣……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突然，她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鬼使神差的出了声。

她声音很轻很轻，但还是重重震荡在他心上：“是不是……如果我死了……你就不讨厌……我了……”

霍臣怔了一下，立刻道：“你不会有事。他声音很沉很沉，”但明显压抑着一丝颤抖。

李不思有些失落。他还是没有回答，哪怕是句骗她好受一点的话也不肯说。

也是，是她这句话问的太多余。

讨厌和喜欢一样，都会成为回忆，回忆虽然会随时间变淡，可永远，都不会消失。

就像她曾经喜欢他，现在也讨厌不了，他一直讨厌她，从来也喜欢不了。

…………

医院，手术室，一个下午过去。

“霍总，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跟来的助理阿诚终于忍不住询问。

自从李不思被送入手术室，霍臣就一直寸步不离的站在手术室外。

电话不接，安排全部取消，阿诚跟了霍臣三年，还从没见过男人这副样子。

一向将工作摆在第一位，理智得可怕的人，此刻竟跟丢了魂一样，直直盯着手术室的灯，似乎连目光都不曾移开一瞬。

“霍总？”见霍臣仍没反应，阿诚又小心翼翼出声：“医生说了，李小姐伤到的不是要害，手术成功率很大，没事的。”

霍臣还是没有任何回应，突然，就在阿诚又想开口时，眼前人高大的身躯震了一下，蓦地，竟差点要倒下去！

“霍总！”阿诚手疾眼快的扶住了霍臣，不知是否错觉，眼前威武挺拔的身躯，在此时，竟显得无比单薄和脆弱。

摸住他手臂的一瞬，阿诚浑身都是一冷，太冰了。

霍臣的身体，太冰了！

“哎呀霍总，你身子很冷！”阿诚惊声，看一眼霍臣不久前换了包扎的手，又被鲜血染红，忙道：“可能是失血过多了，您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但霍臣却像是根本看不到他，听不到他，眼睛勾勾盯着手术室的门，吱呀一声，门终于打开了。

“陈医生……”一言不发了几个小时的霍臣突然开口，声音哑得令人心惊：“她……怎么样？”

陈礼拍了一下霍臣的肩，摘下口罩：“放心吧霍总，手术很成功。”

霍臣松下一口气，但神经一旦放松，身子却像被绑了巨石一样，不受控制的下沉。

他猛地撑住墙壁，立刻道：“阿诚，送陈医生回去！”

“可……”阿诚担忧的看向霍臣，但还是把话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