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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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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手,按向门边墙壁的右侧,一声轻微的噼啪声响后,房里的灯亮了起来。

我以为已经断电了。林序对盛星燃说着,走了进去。

盛星燃跟进了屋子。

屋子很小,一间小客厅里除了大门之外,还开着三个门,应该各是卧室、厨房和洗手间,屋子比盛星燃原本心里预计的状况好很多,也许是家具不多的缘故,甚至还透着几分简洁的干净。

客厅里只有一张一桌一椅的餐桌,一个木质双人沙发,再就是一张摇椅,旁边地上搁着一个也有锈迹的收音机。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夏季已经过去,再过几天崽崽都要换上小毛衣了,这间屋子里却有着不散的热意,比走廊里的温度高了不少。

盛星燃看向这个客厅唯一的窗户。木质。四扇玻璃,是老房子最常见的那种,但窗子关得严严实实,窗框和窗子的接缝处叠满层层的胶条,似乎是一丝风也不想漏进来。

林序也看向了窗户,安静一笑:我妈妈,她说听到声音就很容易头疼。

盛星燃不知道自己能答什么,他也知道自己不需要答什么。

走过去,林序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掉了层叠胶条上的灰尘。

抬起手,轻轻吹掉手指沾惹的浮灰,他笑得依然很安静,十岁以前,我都以为她不跟我说话,不听我说话,是因为我很吵,她头疼。

浮灰吹掉了,手指上沾染的深色污垢却吹不掉,看着那抹污垢,林序皱了皱眉,走向厨房的方向。

走到门口,他却猝然停了下来。

对上盛星燃不解的表情,他悠然一笑,转身又走回了窗边。

抬手,搭上窗框,手指轻轻地,慢慢地曲起,扣住了那层叠胶带的边缘。

下一瞬,那不知已经存在多少年、一层一层反复叠上去、锁出冷寂空间的胶带被痛快撕起,刺耳的嘶啦声响,竟然让盛星燃听出了一些痛快。

他看着林序瘦削挺拔的脊背,随着撕去胶带的动作,延展出的紧绷线条清晰着从童年到少年,从少年到此刻所有的坚韧和倔强,还有从来不刻意言说的隐忍和悲伤。

胶带被全撕下来,林序把它们团起来,放在桌面上,推开了窗。

风淌进来,那盘桓不动的热意终究被稀释,消弭于新空气的交换之中。

林序看着自己黑乎乎的手,对盛星燃笑笑:我去洗手,你随意。

厨房水声响起来,对林序小时候的生活环境很想了解,盛星燃快步绕行客厅一圈后,走进了卧室门。

卧室也很简单,一张床,一个大衣柜,靠窗边有一张书桌,桌面上盖着已经有裂纹的玻璃,玻璃下夹着很多照片,大部分是眉眼间和林序很相似的年轻女人的单人照,还有几张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和那个女人亲密依偎的合照。

快速又仔细地把所有照片都看了一遍,盛星燃没有看到林序一星半点的影子。

走出卧室,盛星燃走到了厨房门边。

厨房很小,林序站进去都有点显得转不过身,盛星燃便也没有进去。他倚着门框,在水声中扬声问:你以前,睡哪?

林序关了水,一时间没有找到擦手的东西,便随意甩了甩水珠,走向厨房门边:我爸在的时候,他一直在客厅打地铺。六岁前我和我妈睡卧室,六岁后

盛星燃默不出声地拉住林序的手腕,把他湿湿的手贴在自己衣服上,替他细致地擦着手。

六岁后我跟着我爸在客厅打地铺。

松开林序已经干燥的手,盛星燃看向客厅,林序指一指沙发前的位置:没有茶几,打地铺挺方便的。

林序说着,忽然抬起头,认真看盛星燃:你别感情太细腻,我当时觉得和我爸一起在客厅打地铺,还挺有趣的。

只是后来爸爸去世了,一个人睡在客厅地上时,就有点孤单了。

但也都过去了。

那是盛星燃参与不了的过往。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什么都没想。我只想让你知道,现在,我在。

我知道你在。林序走到卧室门口,看着同样被胶带层叠封印的窗户,也谢谢你在。

胶带,要拆吗?盛星燃问。

不用了。书桌上的照片,你看了吧?

看了。

合照,都是我妈妈和她初恋的。林序的目光延伸向那被胶带缠绕的窗户,这间屋子属于她一个人,就保留着她的一切,直到拆迁那天、一切都在摧枯拉朽里被掩埋吧。

光从窗户外照进来,玻璃上同样布满陈年污垢,一点也不明亮,把林序的影子向后拉得很长。

影子落在盛星燃身侧,和地面的深灰色似在同一平面,却分外界限分明。

感觉盛星燃踏前两步,走到自己身后,几不可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林序微微侧头,给他一个安抚的清浅笑容:我没事。只是要拆迁了,总想着还是得来看看。算是回家看看我爸爸。

爸爸离世的时候,浑浊的眼睛一直只看着他,里面是无穷无尽的担忧和遗憾。

多少年过去,爸爸最后的眼神都能被林序清晰想起。也因此他能相信自己并不是彻底的被世界屏蔽,他也有人爱。

所以他尽力地活着,活得不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活成爸爸如果还在也一定会放心的模样。

盛星燃想也不想地从背后环抱住林序,快速在他眼角印下一个吻后,用自己温热的侧脸贴紧了林序微凉侧脸。

感觉到盛星燃的心跳贴着自己后背,林序把重心移到了盛星燃的怀里。

他一直告诉自己,一个人,是可以的。这十几年,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现在,盛星燃让他在爸爸之外,又有了一层确信,确信自己不在世界尽头,确认自己有人爱。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告诉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林序动了动身体,盛星燃便放松了环抱的力度。

在盛星燃的怀抱里转过身来,林序仰头看盛星燃,你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们走不下去怎么办?

林序的眼神是早就习惯了失去而才有的疑问,那眼神让盛星燃的心又狠狠地疼了一下。

只有真正失去过的人,才会真的害怕失去。也只有真正懂得失去是什么感受的人,才会不敢靠近,宁愿没有,也好过曾经有。

盛星燃收紧了手臂,低下头亲了亲林序头顶的发旋,我知道你为什么比我更害怕,为什么会不干脆。我懂你的犹豫和退缩。

松开手臂,结束拥抱,盛星燃抬起林序的下巴,在他眼角轻轻吻了吻,林序,我希望有一天你能真的完完全全属于我。但是如果你做不到,也没关系,我知道我没有办法真的体会你的迟疑,所以我会尊重你的为难和抗拒。

他知道,林序抗拒的,不是盛星燃这个人,而是所有可能会消失的亲密关系。

这不是林序的错误,这是林序的悲伤。

我喜欢你。我会等你。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会好好听。轻吻顺着脸颊,移动到唇边,我对你承诺过这三件事,永远有效。

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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