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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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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护士走进来提醒,已经过了探视时间,让病人家属先离开,不要影响病人的治疗。

于是,一行人只能走出病房,秦慕走到秦悦身边对他说:“你能暂时回家住段时间吗,妈妈现在很需要我们。”

秦悦看了眼已经哭得双目红肿的秦夫人,轻轻点了点头,苏然然犹豫着正要开口,他已经握紧她的手,说:“你陪我一起。”

他的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好像很怕这时连她也失去,心里不由替他疼了疼,于是转向秦慕问:“我可以一起去吗?”

秦慕依旧温和地回:“当然,你迟早也是我们家的人。”

苏然然下定了决心,陪着他往回走,突然又感到莫名伤感:一周前秦悦还半开玩笑似地说要带她去见他的家人,当时谁也没想到,他们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相见。

命运的手总是来得太急,随意拨弄,令人难以琢磨。可当它到来时,你才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招架,那些错失的、悔恨的……注定只能埋进岁月的长河里,仿佛时间里的砂砾,一旦想起,便划出一道难愈的伤痕。

几人回到秦南松的别墅,秦夫人这一上午流了太多的泪,也没心思去招待谁,和兄弟俩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自行上楼去休息。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因为这些年的或真或假的怨恨和不满,她对这个小儿子,总是不自觉带着几分生疏,甚至不知道该怎么以正常的母子感情去相处。

秦悦走进自己的房间,发现以前的东西早就清理干净,床上铺着崭新的被褥,陌生得好像一间客房。

苏然然刚扶他坐下,秦慕就走进来问:“能单独聊两句吗?”

她正准备起身离开,却被秦悦一把拉住,语气强硬地说:“没什么事是她不能听的。”

秦慕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和你算点旧账,也要她在旁边做裁判吗?”

秦悦的手松了松,苏然然好像一向不喜欢理这种事,何必让她跟着心烦,于是终于放她离开,又朝那边问:“我们有什么旧账可算的?你不会还要揍我吧?”

秦慕朝他递过去一根烟,悠悠吐着烟圈,好似有些怀念地说:“你还记得小时候,我总在这里教你功课吗?不过你太笨,总是学不会。”

秦悦瞪他一眼,“我留下来可不是为了让你显摆优越感的。”

秦慕看着他笑了笑,又说:“其实刚开始我还是挺得意的,虽然是亲兄弟,要说没有点暗自较劲的心态,根本是自欺欺人。可后来,我们走得越来越远,你也越变越混账,我知道你是在对我和爸抗议。所以,我总是故意和你作对,可能是嫉妒你,不想让你过的太自在。”

秦悦嗤笑一声:“嫉妒我什么?被人骂是败家子?还是被你们看不起?”

秦慕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委屈的啊?可是你自己想想,在你自暴自弃的时候,和那群狐朋狗友声色犬马的时候,我还得熬夜看文件,得打起精神去和各路人马斡旋应酬,你以为,我想成天这么装孙子,我不想活的洒脱点吗?秦氏这么大的企业,你以为就靠我和爸撑着不累吗?没错,我们是忽视了你的感受,是毁了你的梦想,可你做的就全对吗?你既然是姓秦的,不光是来挥金如土地享福,还得为整个秦家负责,这些年,你自以为的反抗,有没有为爸考虑过,为秦氏的未来考虑过?”

秦悦张了张嘴,第一次感到无言以对,他低下头,轻轻磕着烟灰,心底藏着的愧疚无所遁形地涌了出来,让他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

秦慕看他的表情,明白他是听进去了,多少感到有点欣慰,又继续说:“爸突然倒下,我已经想尽办法封锁住媒体消息,但是他如果一直不醒,根本也瞒不了多长时间。秦氏手下那么多上市企业,那么多股东,势必会引起一场大地震。所以,我不管你现在在外面搞些什么,够不够生活,现在你都得给我回到秦氏来,和我一起挑起这个担子,爸万一……”他喉头一哽,强忍着说下去:“爸万一有什么事,这个家得由我们一起撑着!你是我弟弟,也是除了爸妈我唯一的血亲,现在,我只能靠你了。”

秦悦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又带着自嘲说:“我去秦氏能做什么?我根本不懂做生意。”

“不懂可以学,觉得辛苦也好,再不情愿也好,你已经逃避了这么多年,总得要到面对的时候。”

当苏然然再度进来时,秦悦正对着卧室大大的落地窗发呆,彼时正是落日时分,如烟云般的红霞布满天际,可他们都明白,这霞光很快就会被黑夜收回,灿烂不过只是一瞬。

她轻声走到他身边,朝他递去一杯水,她不擅长说安慰的话,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只有把头柔柔靠在他腿上,问:“我怎么做你能好过些?”

他一反常态地没有接话,只是伸手摸着她软软的头发,感受着从手心传来的温度,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现在才发现,以前的自己确实挺混蛋的。”

他又摩挲着她的脸,问:“你到底,是怎么看上一个混蛋的?”

苏然然把脸在他手心蹭了蹭说:“混不混蛋,都是我的男人。”

秦悦眼眶莫名一热,有无数的话哽在胸口,胀得发疼发热,最后才仿佛承诺般地开口:“你的男人,以后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会拼命去保护他的家人,会担起他该担起的责任,而且……”他慢慢捧起她的脸,“会努力让你成为最幸福的人。”

苏然然抬眸看他,夕阳的余晖投在他的眼波里,闪着深情而动人的光亮,于是浅浅笑着说:“我不需要你成为什么人。”

“可是我需要。我想要成为更好的人,为了你。”

然后他低头吻她,唇舌温柔的纠缠,和以往相比不够浓烈,可两人都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温暖和坚定,过了很久他才终于放开她,轻声说:“苏然然,要不,我们结婚吧。”

他父亲还躺在病床上,也许有人会觉得这行为不够庄重,也许有人会觉得他只是为了冲喜,可这些统统不是秦悦考虑的事,他只觉得:这一刻他很想娶这个女人,迫不及待想她答应和自己共度一生。

苏然然想了想,郑重地点头说:“好。”

至于什么时候结,怎么结,她统统不问。

他需要一个承诺,她就给他一个承诺,其他的事都和这一刻无关。

秦悦感觉心被塞得满满,狂喜地再度吻上她的唇。窗外,最后一抹斜阳也被黑夜吞没,可相爱的人都会明白,只要耐心等待,总会守到下一个天明。

☆、72|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秦悦的腿还没有好,暂时去不了秦氏,所以一直留在家里恶补必要的商业知识。

苏然然重新回了警局,有关x的事却仍是没有头绪。每晚她还是会回到秦家,风尘仆仆地钻进属于他们的一方天地,听他絮絮叨叨抱怨白天对着那些数字,有多么枯燥无聊,只盼她回来的这一刻才聊以慰藉。她则把头枕在他胸膛上,偶尔搭上几句警局里的琐事,听着听着眼皮发沉,蹭着他身上的暖意安稳入睡。

又过了几天,关于秦南松病情的猜测开始甚嚣尘上,秦慕每日应付董事会的重压,反复想着对策,希望把对股价的影响降到最低。

这一天,正好是个周末,他罕见地没有去公司,却拽着秦悦去参加一个订婚仪式。

秦悦瞅了眼身边的苏然然,一肚子不乐意,难得她有天休假,还没来得及好好温存下呢,于是板着脸把手里的书往旁边一扔:“是谁要订婚,关我什么事?”

秦慕见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来气,瞪着他说:“是泽宝娱乐的ceo江宴。你要回到秦氏帮忙,这个人必须得认识。而且,他今天的订婚宴几乎邀请了商界所有的重要人士参加,正好趁这个机会介绍你都认识一遍。”

哇,满屋子衣冠禽兽……秦悦想想都觉得脑袋疼,但是他既然已经做出承诺,只得咬牙应允下来,又可怜兮兮地冲着苏然然说:“你陪我去吧,你就负责吃,记得捡贵的吃,不然就亏了。”好好的二人世界被浪费了,总得吃回来吧。

苏然然点了点头:秦悦的腿还没好全,她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去。

这次的订婚宴选在江家郊外的一处庄园式别墅,在秦慕的车上,秦悦忍不住好奇地问:“这个江宴是什么人,订个婚而已,摆这么大谱。”

“江宴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了,他本来是江家的私生子,据说母亲很见不得光,在他15岁那年就死了。然后江老爷子把他领了回去,那些年几乎没人看得起他,他也一直低调地从小职员开始为江家卖命。谁知道5年前,江家的大儿子因为吸毒过量猝死,江老爷子为此大病一场,家里还剩一个只知道开party买包的大小姐,于是泽宝整个乱了套,差点被外人给吞了。这时是江宴站出来,利用他这些年积累的资源,硬是把公司给撑了起来。后来他把泽宝做得越来越好,那个位置也就名正言顺地坐了下去,根本没人动得了。只可惜他的出身总是根刺,江夫人对此一直耿耿于怀,暗中怂恿自己的女婿□□,但那个女婿太不争气,最后反而被江宴摆了一道,彻底踢出了董事会。”

秦悦听得津津有味:好一出豪门恩怨大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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