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通铺上的萧人棍身为人棍，没法起身，因此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他只能小心翼翼地问董光明。

不过说起来，他现在还有些不太敢和董光明说话，毕竟小鸟洗浴中心以及他和董副会长现在的状况，都是因为他在小鸟洗浴中心里阻挠六扇门引起的。他还有点害怕董副会长找他算账。

不过幸好，董副会长看起来并没有要找他算账的意思。他忖了许久分寸，到现在才敢和董副会长说话。

董光明嘴角微微一抽，摇了摇头，道：“不是很不妙，是非常不妙。边荒城里，只怕是兴师动众，召集了许多帮派，发动了一场进攻，但看来还是失败了。这一场进攻失败，我们想必就轻易出去不得了。”

众囚徒顿时哗然，凑过来围护了董光明，七嘴八舌地向董光明问情况。这边的喧哗吵闹，很快就漏到了旁边牢房，一下子两个牢房里面，都喧哗了起来，有人询问的，有人绝望的，有人后悔的，有人忏悔的，众生百态，在这小小的牢房里即可上演。

不过身处眼前嘈杂悲哀绝望的氛围，董光明却并没有受到影响。

董副会长不亏是董副会长，他很快想通了许多关节，双手一抬，压下众人的喧闹，高声道：“各位都静一静，不要着急，我们还没有到绝路呢。诸位大多都只在边荒城里厮混，并不知道六扇门的规矩。六扇门向来只有侦查、抓捕以及简单惩戒的权利，更严重的判罚、人命处决，这些决定权，还都不在他们手里。而专司案件审理的提刑院、案件审判的督察院，在边荒城中，你们见有过什么声音吗？”

众人都摇了摇头，有的是表示没有，有的是干脆听不懂。

董副会长又道：“王川那厮，是六扇门捕头，他身份摆在那里，在边荒城这种地方，能够稍微逾矩，胡乱处罚我们几下，或者多关我们一些时候，但要他越权处置我们性命，我看这是绝不可能的。边荒城里只有六扇门，干不成什么事。咱们在这牢里，只是自由受到了限制，却并不会有什么危险。只要我们的命还能留着，外面的兄弟，就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们出去。所以各位，大可不必像限制这样慌张。”

“董会长，你说的……都是真的？”

有人将信将疑。

躺在通铺上的人棍翻了个白眼，道：“我家老板说的，那还能有假？”

众人这才略略相信，都松了口气。

牢里董副会长是这样想的，牢外各帮派首领，也都这么想。

知道了他们之间存在叛徒的各个帮派相互之间心存猜忌，没有再敢像昨日那样召集起来，开会商议。但各自的想法，都还是通过相互之间较好的关系相互流传。

所有的帮派、所有的老大，都一致认为：边荒城里各大帮派和六扇门之间，将陷入一段时间较长的僵持时期。六扇门会借由各帮派被关在大牢里的同伙以及之前提到的话离间各大帮派，而各大帮派，也不是不能效法曾经之法，晓之以情诱之以利，把六扇门里那些人想方设法地挖出来，掏空六扇门的根基，使这个到了边荒城不过短短月余的王捕头，重归一月前的光杆司令。

众老大甚至觉得相比起来，他们胜算更大。毕竟这里是边荒城，六扇门在这种地方，就跟道法帮一样，岂会吃香？而且，六扇门没有权利，无法处决他们的手下，那这样一来，他们就什么都不着急了。

不着急，就有时间。有时间，就能和六扇门耗得起。能耗得起，纸醉金迷的边荒城，就足以让六扇门的人都沉沦进去，甚至把王捕头拖下水，那也不是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