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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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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假如阿隽和赵大人的父母家人都还在,也没有生逢乱世,他们会活成什么样子、怎么相遇”的脑洞。

原本想接续着正文写点东西,磨了几个开头都不太满意,就写了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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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宋隽搓着手,踮着脚尖摘了个石榴,那果子咧着嘴,露出里头红滟滟的鲜甜果粒。

石榴树细瘦的枝条交错,虚虚掩映着一轮黄澄澄的月亮。

她捏了两枚铜板搁在柜台上,老板娘正摇着扇子打着瞌儿,手里的扇子晃着晃着便往地上落,宋隽眼疾手快,一手接着了那扇子,一手把老板娘砸下来的前额抵住了。

“多谢客人。”

老板娘抬起头来,打了个哈欠,对着宋隽露出一点笑,笑盈盈跟她搭话:“客人和郎君一起来住店么?”

宋隽往楼上瞥一眼,佯作羞涩的一笑。

老板娘随手柜台里取了半瓶子酒给她:“咱们家里私酿的一点桂花酒,祝客人中秋欢愉。”

宋隽跟她道了声谢,搂了那酒,捏着石榴往楼上走,屋里头黑洞洞的看不清台阶,她拿脚尖儿踢着试探着往前走,门里的人约莫是听见了动静,擎着盏灯慢条斯理走出门来,伸手替她拿了那酒瓶子。

“赵大人吃石榴么?”

宋隽捞了个搪瓷碗,把石榴子儿剥到碗里头,从容地招呼赵徵。后者嘴边抿着一点温和的笑:“不了,多谢。”

他倒是捏着那酒打量了打量,朴素平淡的瓷瓶子,封着口。

“是老板娘送的桂花酒。”宋隽咳一声,随手烫了个杯子丢给他:“赵大人喝吗?”

后者接了杯盏,轻轻向她道一声谢,白净修长的指节搭在那粗瓷杯子上,把那斑驳茶盏衬得愈发落拓。

这一位一路上半点儿酒都不沾,今日倒是难得。她抬起头看过去,后者目光温和,身后倚靠着的窗户开着,一轮圆月挨他很近,映着他清瘦的身形。

中秋佳节,喝点酒应应景,也是难免。宋隽默默把长袖拢起,斟满了酒盏。

赵徵捏着那杯盏,站在窗边眺月亮,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闲聊:“宋大人,咱们还有多久到京城?”

宋隽忙着弄那石榴:“咱们中间耽误了点工夫,须得下旬才能到了,委屈赵大人跟我们一起过中秋。”

赵徵笑一声,回过头看她,乌沉的眼映着冷清月光,今日月朗星稀,满天星子似乎都尽数被招揽进他一人眼眶里,昏黄烛光下,晃着一点黑白分明的水润光泽,温和带笑地望过来,语气略有些沉:“若非宋将军,我此刻正在阴曹地府看月亮,哪里有什么好委屈的。”

顿一顿,他略含了点歉意:“倒是为了我,耽误了宋大人与家人团圆。”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宋隽没有再搭腔,默默垂头扒石榴。

她自七月中从北疆赶回京中,为的就是护送这一位赵大人,他手里头拿捏着查处出的几份账本,载着朝里几位大人手底下不干不净的凭据,准备回头削人头、放人血的,这消息不胫而走,一路上自然杀机四伏。

她赶到与人会和的时候,这一位已经遭人半路拦杀过许多回,她撞见时候正好碰上一场血淋淋的刀光剑影,这位文质彬彬的赵大人握着把刀,手捂着滋滋冒血的右肩,一身落拓狼狈,下手却是快准狠,刀刀见骨,半点不见世家子们身上的娇贵气。

听见马嘶声,回过头看人,瞥见是她时候,剑杵在地上支着身子,嘴边带着点放松的笑。

“终于把宋将军等来了。”

这人后来就没再握剑,逐渐恢复他矜贵的世家子本性,平日里偶然遇上拦路的,便也就把他正看的书卷合起来握在手里,支着腿撑着下颌,悠然闲哉地看宋隽砍人,后来两个人相熟了,还顺手能给递块帕子、倒杯茶水,比她那副将都贴心。

只是越近京城,拦路的越凶狠,最后甚至是在驿馆里头遭了埋伏。

那天他们一行人用了膳歇下,唯有宋隽身子不太痛快没用膳,到晚上肚子饿了去厨房寻摸宵夜,一推门正好和一伙蒙面的打了照面。

时隔很久,宋隽还记得那天揍人揍得有多艰难——主要是因为到打完了人,她也还是饿着肚子的。

她拎着刀把那伙人砍完,一身血淋淋地往赵徵屋里头跑去。好在那晚的膳食不太合他这精细人的胃口,吃得也不多,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她把门踹开时候,赵徵正往身上泼凉水醒神儿。

两个人一个半身是血,一个淋淋漓漓往下坠着水,颇为狼狈地和对方对视。

赵大人默默盯她半晌,听完她前因后果的叙述,递来一方帕子。

还有一盘糕点。

这之后,两个人商量了商量,改了装束扮做入京做买卖的商户夫妇,如此倒是省了不少心。唯一不省心的是两个人一路打尖住店,都须得住在一间客房里将就。

这日途径淮州,适逢中秋,一行人赶路疲累,又“每逢佳节倍思亲”,宋大人虽然铁石心肠,到底也没忍心再拉着人赶路,便在此歇脚。因着是在城内,禁卫森严又招人眼,不会出事儿,这会子倒也放心地把那酒喝了。

——说来她也是第一次离了家人过节。

她小时候跟着堂兄舞刀弄枪,十四五岁的时候在京城觉得无趣跟着跑去北疆,误打误撞砍了个外族首领,皇帝很高兴,准备赐婚给她,她那时候询问能不能给封个官职,不要赐婚,皇帝拊掌一笑,摊开职官表任她挑。

那时候兄长对着她使了一堆眼神儿,她顺着那眼神儿选了个最高的,从此开启跟她兄长一起北疆吃沙子的宿命。

这事情的后续是兄长一出来就敲了把她头:“怎么想的你,你就不能都要吗?”

宋隽:……

往年这样的节日,她不是在京城就是在北疆,但身边总是有着父母亲人、姐妹兄弟们的,一家子人和乐融融,拜月饮宴,小堂妹偶尔玩嗨了还会拎着把剑向她讨教,祖父就在一边站着看,偶尔指点一二。

今年她倒是缺了席。

因为心里想到这儿,便又喝了些酒,后劲儿上来,添了两叁分薄醉。

酒醉误事儿,所说不假。

宋隽平日里被父兄祖父看得紧,难得喝酒,半夜里迷迷糊糊转醒,只觉烧得浑身滚烫、口干舌燥,赤着脚昏昏沉沉往下头走,要给自己倒上一杯冷水喝。

他们两个同房却没同床,赵大人别的地方挑剔,这种事情上倒是很自觉,半点儿没含糊地揣着棉被给自己打了地铺。

结果她睁着双眼看不清明,迷迷瞪瞪就踩上了赵大人的手。

赵大人下意识抬手,握住她脚踝。

宋隽反应比平时慢许多,只觉得脚踝上一凉,蹲下身去看是什么,对上赵徵一双乌沉发亮的眼,青年人面容清隽,神情温和。

他松开手指,坐起身来,眉头微蹙:“宋大人,你怎么了?”

后者蹲在地上,盯着他看了半晌,微微仰头,笨拙生涩地亲了上去。

她浑身都滚烫,唯有抵着额头亲吻着的那双唇是微凉的。

赵徵被她吻得发懵,抬手扼住她下颌时候指节上有细密的汗,他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温柔却强硬地把她和自己分开,在夜色里对上那眼眸。

他心跳漏了一拍,怦然一动,自觉心思不堪,不敢再看她。

“宋将军,你喝醉了。”他嗓音发沉,沙哑至极:“要不要喝水?”

宋隽稍一用力便挣脱那指节,双手漫不经心撑在他两侧:“不喝水,要亲你。”

赵徵:……

她巧妙地扣住他关节,把他手捏得脱了力,吻在他唇边,舌尖探出来,轻轻舔舐过那柔软温凉的唇瓣。

宋隽的吻非常乱,沿着他嘴唇一路亲吻到他下颌再到喉结,温热的气息拂动,把赵徵浑身上下烧灼得滚烫,他喉结滚动,被身上压着的人轻轻咬住,舔了舔。

赵徵最后一点神智炸开,那扼着他手腕的人却忽而松开了。

压在身上的重量陡然一轻,宋隽毫无留恋地起身。

“你比我还要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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