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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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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袁木眼睛通红却面无表情的注视中,裘榆缓缓坐回椅子。

袁木低着眉眼有序地收拾狼藉的桌面,手心兜满红墨,抓着残卷断笔于众目睽睽下走出教室。

留裘榆独自咂摸他方才那一眼里所有的怒和恨。而他应该是疯魔了,竟沉重地痛快起来。恨啊,恨才好,你也恨我才公平。

红墨洗不净,袁木索性关掉食堂外的水龙头再使劲搓。冰天雪地,手又红又肿,不知道哪块是脏哪块是冻伤。

一粒一粒,指缝多了几点白。袁木抬头,天空掉雪了。是落在衣帽上会有清脆的咔嚓声响的那种雪。打记事以来,这个冬天是他头一回看见雪。偏偏是这个冬天。

作者有话说:

留言我看到了,让这位朋友为更新的事费诸多笔墨我十分十分抱歉,也很感谢这位朋友的恳切言辞。之后我会在写和完成生活任务之间重新做取舍,尽力保证更新频率和更新质量。追连载本来就可贵且辛苦,因自身水平有限无法让大家得到良好的阅读体验是我一直非常内疚也非常无力的事。我会加倍努力去平衡,超级感激你们之前的包容和理解啦,也祝你们生活里天天开心,不为小事烦恼。

第51章 溃疡

半梦半醒间有一阵胃像火燎,袁木本能地蜷作一团,四肢聚拢抵御疼痛。捱到天微微亮,起床换衣时也没分清到底是梦不是梦。他重新倒下去,摸索着记忆将膝盖抵到胸腹,双臂围环。坚持几秒后散开了。

狗屁的最有安全感的睡觉姿势,只觉得好累。接着舔到左腮新生两颗溃疡,想着,那么胃疼应该是真的。

洗漱之后没顾早餐直接回房做题,写了会儿试卷方琼提着一个电暖器进袁木的卧室,说用上这个手脚要暖和一些。

夏天的电扇冬天的烤炉,其实单品价格不是太贵,咬咬牙几件也可以勉强负担。但后续的电费是笔大支出,方琼便都只配置必需的一个,它们大多数时间放在袁茶房间。

袁木下意识先拒绝:我还好,不冷。

方琼已经替他插上电:开着,多多少少要好过一点。

袁茶不用了吗。

她这会儿也用不上,大清早出门去玩了。

袁木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并非就给他了,时限今天早上,用完要还回去的。

他反而心安:哦好。

别学忘了时间,记得弄早饭吃。方琼离开时带上门,免得热气跑掉。

好。

运行的电器持续发出低沉的嗡鸣,袁木静静地听了几分钟,最后伸手关停了。

周日设有晚自习,袁木早早出门,去学校之前先坐在陆倚云店门口吃完一支冰棍。和陆老板聊了几句有的没的,转头瞥见裘榆和钱进正往这边来,袁木拿下嘴里的木片敷衍地说句结语匆匆逃走了。

他有些不敢直面裘榆。无论是拒接他碰过的零钱,还是搬离座位不愿坐他后面,或是课堂上那句专门说给他听的隐喻,其实袁木是切实被裘榆重伤到的。愧疚、怒、怨,所有理不清的情绪经过时间发酵过后就剩害怕了。因为罪魁祸首是袁木,比之,裘榆做的并不算什么,归根结底是袁木脆弱。

钱进皱眉:我怎么感觉,袁儿在躲我。

裘榆没和他争。

陆倚云听见了,笑盈盈地拆台:没啊,他躲的裘榆。

钱进:啊?

袁木不是说和裘榆绝交了吗。你这怎么,他也和你处崩了?

钱进连忙摆手:没没没。

原来袁木将这件事定义为绝交。

裘榆定义为不爱他计划。

那么裘榆就是在看见袁木吃冰棍那一瞬间发现了不爱他这件事比自己想像中要复杂。袁木对冰棍雪糕一类东西毫无兴趣,突然在冬天吃冰一定是他的生活发生了某种改变。这种改变将可能是裘榆永远不得而知的。

不过,单单要求裘榆放下对这种改变的执念就已经十分困难,遑论、遑论不爱他。

他怎么大冷天在你这儿买冰棍吃。裘榆问题跳脱。

说是陆倚云指了一下脸颊,里头长溃疡,拿冰缓缓。

买了可乐掉头回去,钱进问裘榆为什么和袁木闹到绝交的地步。首先绝交这个词就很怪,绝交意味着感情必须得是深厚的。

可是袁木和裘榆之间是什么时候以及是如何趋于深厚的,钱进一概不知。

裘榆点头顺着他,就怪太深厚。

钱进又问既然深厚,那绝交之后就、绝交了?

裘榆摇头,等。

钱进再问,等什么?

裘榆说不知道,赶他去买烧烤。

钱进告诉他:我好像知道一点。我上个月和我女朋友分手,后来我也好像在等,总觉得我和她还会有牵绊,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就等时间划去某一个节点,会有对应的那一段顺其自然地发生。你懂吗。哎,初雪那天真的和好了。

你觉得我和袁木能跟你和你女朋友谈恋爱比吗?

好像不能......

裘榆看起来不像生气,笑着:哦,那你知道个鸟。

周日晚上街面的几个妈妈组了牌局,裘榆和钱进对晚饭的打算是汽水配烧烤再加一碗面,完了裘榆上课钱进回家。等烧烤时遇到薛志勇在摊旁的红棚里和人喝酒,天还没黑他就半醉,嘴里不干不净逮谁骂谁。

本来事不关己,但听到了袁木的名字,裘榆和钱进无声对视一下。

刚开头一句爹死了妈不爱钱进就要蹿进去,被裘榆钳住一只胳膊。

钱进低吼:做啥?你拦我?你和他掰了我可没有!

裘榆先付钱,接过一部分烧烤,拉着钱进淡定地继续听着,说:等天黑吧。

在裘榆家的阳台上一直守到薛志勇吃饱喝足要结账,两个人拿着工具准备出门。钱进递给裘榆一顶鸭舌帽和一条围巾,裘榆挑眉,干什么?

钱进看一眼他手里掂的铁锤:蒙上好一点。

裘榆走在前:不让他知道是我,那不就是白费力气。

最终钱进无法,围巾蒙不了裘榆就只好用来蒙薛志勇。街尾有条废弃的堆放杂物的小巷,裘榆在巷口一条桌子腿将人闷个趔趄,再添一棍闷趴下,钱进跑上去往头上补两拳,缠好眼睛和嘴巴,勒紧,一人拽一只裤脚把他拖进巷道。

薛志勇醉醺醺的还晓得跑,嗓子一顿嚎,挣扎着要爬起来。没等站直就被正前方的钱进蓄力踹得仰面,折腾了几个来回,他贴墙蹲下休息,看薛志勇朝巷口爬行。

裘榆跟在薛志勇后面走,不知道是哪只脚踩死的向日葵,姑且算作惯用的右。踩掉他右脚的鞋,目测他踝骨的位置,裘榆摸出铁锤抡高了。

后来薛志勇哼的声音一下比一下弱,快没有了,钱进赶紧过去抱拦裘榆。

裘榆被他冲得后退两步,嘴里低低骂了一句,以手肘强硬地隔开距离,一个字一个字地:不在那儿动手就是因为会有人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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