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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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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姥姥平日里叫你什么,可有小名?

叫我璟儿。

床榻上的人安静一会,慢慢开口喊他:小璟儿,以后爷也这么喊你。

谢璟鼻尖发酸,点点头,嗯!

一连数日,谢璟都在东院当差,除了偶尔应付跑来惹事的白明禹,大部分时间都跟九爷过得平静安宁。

九爷放他出去玩儿,谢璟只摇头。

他跟白明禹不一样,他不喜欢在外头疯跑,也不爱惹事,他最珍惜的就是这样安安静静陪着九爷的时候。

九爷闲了,也会教他写字念书,发现谢璟颇为聪颖,也对算术并不排斥,就慢慢带他一起看账册,手把手教他一些。

起初是无心插柳,但教了几天,九爷觉得这学生真好。

教什么会什么,还不插话,也不反嘴,比白明禹那不成器的好上太多。

九爷有心让他们两个一起学,反正黄明游闲着,不如让黄先生带带学生,想必一个两个也差不了太多。

但白明禹一见了谢璟就开掐二少爷好像刚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恼羞成怒,要不是九爷身边护卫拦着,眼瞅着就要暴起伤人!

张虎威抱着白明禹两只胳膊把他提起来,那位小爷还在半空蹬脚,瞪着谢璟怒道:你这算什么英雄好汉,谢璟你给我出来,有种咱俩去院子里打一架!你来啊!

谢璟站在一旁不吭声。

九爷从外头回来就瞧见书房鸡飞狗跳的样子,头疼道:又怎么了?

张虎威拖住一个,一脸为难道:我也不知道,好像俩人做学问,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打起来了,刚才还好好的,黄先生就去了一趟茅房的事儿

刚去五谷轮回之后的黄明游回来了,瞧见书房里乌七八糟,桌椅散乱了不说,连笔墨纸砚都碰掉在地上,他亲自留出的题目也被墨汁弄糊了一片,掉在地上还被踩了脚印,气得唇上两撇细胡子都翘起来,一蹦老高:简直胡闹!有辱斯文啊你们!这是咋回事,出来一个给我说清楚!

谢璟锯嘴葫芦似的不说话,那边被拖开的白明禹倒是说话,但没一句好话,尽数人身攻击。

黄明游气的够呛,让张虎威捂住白二的嘴,问谢璟:小谢,平时你最听话,你说!

白明禹那边唔唔叫个不住,拿眼刀杀谢璟。

谢璟道:方才先生出去,二少爷就跟我说。

说什么?

说让我把手拿开。

黄明游没听懂,拿哪儿去?你捂着啥了?

谢璟:先生布置的题目,我写完了,捂着没给他抄。

白明禹寻了一个空隙冒头深吸了一口气,骂他:呸!你还是不是兄弟,半点义气都不讲!我看你不起!

黄明游:

刚进门的九爷:

青河白家第一次罚了少爷,没罚伴读,黄明游拿着戒尺毫不犹豫给了白二两下,白二要抗议,就听到主座那边冷哼了一声,立刻吓得缩起脖子,但瞧着依旧气鼓鼓的,不甚服气。

九爷头疼道:抓二少爷回去抄书,张虎威,你亲自去盯着,亲眼瞧着他抄完一本再放他出大门。

张虎威领命,提着二少的衣领就回去了,白明禹怕是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再来闹事,他在九爷这边不敢造次,但除了院子就听到他叫嚷着让张虎威放开他。黄明游原本只是薄怒,这会儿已成怒火中烧,他提了提挂在腰间的腰带,拿着戒尺就追上去。

这么会功夫,谢璟已经快把书房收拾好了,九爷回头就瞧见他家小谢半蹲在地上认真擦拭墨迹,一言不发,只默默干活。

九爷道:你别弄了,让下面的人进来重新换一块毯子。

谢璟应了,去安顿好了之后,又过来给九爷揉了一会太阳穴,九爷刚觉得有点口渴,就听旁边的人一边给他按头一边小声道:爷,小厨房烧了滚水,是今儿早上去山上打的清泉,泡茶最好,我去提一壶来?

九爷拍拍他手,让他去了。

这几日他日子过得格外舒坦,像是不用说什么,身边的小孩就能知道他所求所想,那种契合,无法言说。

一月有两天假,九爷疼小谢,给他安排在黄明游那边的院子住,准他随时回家探望。

这日谢璟休假,回到东厢房之后就听见院子里有水声,寇姥姥正拎了水桶打水洗衣服。

谢璟连忙过去,接过手道:姥姥,我来。

没事,我只打小半桶水拎得动,反正就在自家院子里提水,方便着呢。

谢璟不肯,给她打了水,又试了水温,发现兑了热水之后才略微放心,北地太冷,刚开春,要是用冷水会长冻疮。他手指在洗衣服的大木盆里搅了两下,忽然觉察出不对,拎起一件皱眉道:姥姥,这不是你的衣服。再翻几下,都不是,只一个青布单褂是寇姥姥的。

寇姥姥道:哦,是小李子的,他还伤着,我帮他洗洗,顺把手的事儿。

谢璟二话不说,站起来就去了偏房,主房是他们祖孙在住,这些天小李子都一个人住在偏房养伤。

谢璟砰地一声推开门进去,躺在炕上的人吓了一跳,瞧见他之后愣了道:谢璟?你回来了,怎么了?

谢璟拽他下来,小李子刚趿拉着鞋就被谢璟抓着胳膊到了院子里,谢璟把洗衣盆用脚重重踢了一下,黑着脸道:你自己洗!

啊,哦哦!好,我洗,我来洗!小李子立刻卷起袖子,蹲下来开始洗衣服,他身上穿着的谢璟的旧衣服,谢璟比他高半头,衣袖卷起来露出胳膊,伤痕还未全退,但已经好了大半,已无大碍。

寇姥姥有些不好意思:这,他还伤着,那盆里还有我的衣服呢

谢璟道:他来的时候就一身薄戏服,这些衣服哪儿来的?

小李子有些怕他,看他一眼嗫嚅道:是,是我之前藏在狗洞里,前两日偷偷去拿回来的,这是我最后的几件家当了。

谢璟对寇姥姥道:他既能去狗洞拿衣服,就能自己洗干净。他把外衫脱了,递给寇姥姥道:姥姥你帮我拿进去补补,我打扫下院子。

谢璟脾气倔,轻易不发脾气,但真生气了一时半会也拗不过来。

寇姥姥瞧着他那衣服上勾破了一点,拿进去给他补了。

谢璟打扫了院子,又提了井水灌满了厨房里的一大一小两个水缸,期间未发一言。

小李子期间几次想跟他搭话,但谢璟都没理,只顾埋头打水。

小李子缩回去,坐在那老老实实洗衣服,他总觉得谢璟那双眼睛能看穿人心,他就像站在他面前蹦来蹦去的小人,有一种被人看穿内心的羞耻感。

谢璟确实知道他这套把戏。

先卖惨,然后摸着人底线,一点点试探着讨要好处,还欺软怕硬。

在戏班里一点好的都没学到,这一套倒是熟练。

小李子在这里休养了大半个月,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但他生怕谢璟和寇姥姥把自己赶出去,在谢璟回来的这天忙里忙外,不停干活,试图表现一下,额头上都挂了一层薄汗。

还是寇姥姥略微心软了下,给了一个台阶,好歹一起坐着吃饭了。

小李子吃饭的时候一直看谢璟脸色,谢璟夹哪个菜,他就小心避开,只吃自己眼前的那一盘,吃一点菜,然后大口扒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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