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含着笑，脸上的失望之色却很明显。

芃暮清嗔了芃贞贞一眼，起身说：“我去盛饭，潇潇你坐一下。”

“爸，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自始至终，唐潇潇连一个正眼都没给过芃暮清，脸上维系着胜利者的微笑，说完就转身出了门。

芃暮清有些难堪地站在原地。

“妈妈，我去盛饭。”芃贞贞站起身，接过妈妈手里的碗，然后微不可见地在她手上握了一下。

一顿饭吃得悄无声息，被唐潇潇这么一搞，桌前的三人都食不知味。

送走唐世权后，芃贞贞帮着妈妈一起收拾残局。

芃暮清没有说话，只是埋头默默收拾。

“妈妈……”芃贞贞试探地喊了一声。

芃暮清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却只是笑了笑，美丽的面孔和芃贞贞的有着七分相像，却是与芃贞贞脸上的倔强表情截然不同的温婉娴静。

“我是不是很不争气，总说些令你失望的话？”芃贞贞静静地看着母亲，“我应该学着隐忍些，多在他面前说说好话，哪怕是一句挽留的话，他听了或许也会高兴吧。”

芃暮清笑着摇摇头：“贞贞，不用勉强自己的。”

“我没有勉强自己，这种事很容易的，就好像小时候为了讨邻居阿姨们开心，说尽好话那样。”芃贞贞弯起眉眼，眼底却无半点笑意。

芃暮清心有感触地叹了声气，说：“你就喜欢嘴硬，人后连爸都不肯喊一声，还说没有勉强自己？”

芃贞贞抿紧嘴唇，半晌才嘀咕道：“那唐潇潇不是连喊你一声阿姨都不肯，我为什么要喊她爸叫爸爸。”

“傻孩子，这哪能一样呢？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芃暮清对她的孩子气无奈置笑，“你啊，终归是没长大的孩子。”

“妈妈，你不恨他吗？”芃贞贞看着母亲柔美的脸上淡淡的细纹。

连她也不得不承认，若不是唐家，她们母女俩不可能过上如今安逸的日子，她的妈妈恐怕如今早已是满脸沟壑苍老憔悴的模样。

芃暮清嘴角的笑容淡淡的：“恨一个人只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芃暮清总是劝芃贞贞要放下。

过去母女俩所遭受的白眼、吃过的苦头，这些芃贞贞都可以忘记，可为什么到了现在，她的母亲还要背负起那些不该有的罪名？

所有人都以为是芃暮清破坏了唐世权的家庭，只有芃贞贞一个人懂她，心疼她，哪怕唐世权这些年因为愧疚不断地对她们做出物质补偿，却还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愿承认自己当年犯下的错。

男人和女人总是不同的。女人恋爱时爱情至上，婚后以家庭为重心，无论怎样都是将男人摆在第一位；可在男人眼里，总有比女人更重要的东西，金钱、名声、权利……从来都摆在女人的面前。

芃贞贞握着筷子的手不由缩紧：“可他毁掉的是你的一生……”

“可没有他，哪来的你呢？”芃暮清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