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婉清脸上既没有嘲讽，也没有不快，那张脸就像是一张完美的面具，令赵太后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有些懊恼，这么多年来，她在后宫见过那么多女子，可面前这个却是她自始至终都看不明白的。

赵太后知道自己再在这里留着只会遭遇更多的不堪，正好李婉清开口要送她回慈宁宫，她十分知趣的顺坡下驴。

冷哼了一声，赵太后一甩衣袖，扶着宁嬷嬷的手出了金銮殿。

李婉清走在赵太后身边，二人之间隔着半尺远的距离，谁也没有先开口。

长长的宫道一眼望不到尽头，赵太后此刻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想起傅崇和李婉清联手，她恨不得将他们杀之而后快。

偏偏已经错失了良机。

在青石铺就的宫道上，眼瞧着就要入后宫了，赵太后忽然开口。

“淑妃，你可知道哀家进宫多少年了？”

李婉清眼皮子都不曾掀一下，依旧自顾自的走自己的路。

“时至今日，哀家在后宫里已经住了二十三年十月又九日了，这二十多年来，哀家日日数着日子过，没有一日是舒心的……”

赵太后说这话的时候，声情并茂，若不是今日亲自见过她在金銮殿时强势的模样，李婉清险些就要信以为真了。

“哀家是元景元年由太子妃封为皇后的，元景二年，先帝大选嫔妃，宫里一下子多出了十几个嫔妃，哀家以为那已经是极限了。可谁知往后每三年选妃一次，宫里的美人啊就像那菜园子里的韭菜，一茬一茬又一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