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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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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裎,将你牵扯其中,我自知有愧。日后倘若能偿,一定百倍千倍归还予你。

这大概是慕裎第一次听他直呼名姓。

以往总殿下殿下的唤,哪怕惹人气极,也不过一句姓慕的,后话多半服软下去。

不得不说,蔺衡嗓音低沉,入耳宛如沙砾轻扫。

闻之,竟让太子殿下有些心神荡漾。

慕裎偏头躲过他的直视,淡淡道:将我牵扯进来的事以后再说,那你举兵攻打淮北呢?

当初南憧军势如破竹,一路攻陷淮北十六州。

两位戍边大将和数十名州牧被就地诛杀,致使淮北几乎丢失三分之一的领土。

这些时日慕裎对此只字未提,眼下这个时刻提出来,蔺衡并不意外。

他认真道:我有缘由。

太子殿下顿了顿,微不可查的嗯了声,随即继续低头鼓捣令牌。这种玉好像很少见,和传国玉玺是同块料子罢?

蔺衡:.........???

嗯?

上个话题是结束了吗?

这么突然?

皇帝陛下严重怀疑他是没听清,犹疑重复道:我方才说,我有缘由。

听见啦。慕裎头都懒得抬。我耳朵好使着呢。

那你.......不问问,缘由是何?

慕裎道:有什么好问的,横竖木已成舟,等你哪天想同我解释的时候再说也不迟。再者,我问了你能现在把十六州还给我?暂时放在你手里也成,我信你必不会苛待淮北子民。

蔺衡微滞。

他猜自己的神情一定看上去很奇怪,既想舒心大笑,又有点不知所措。

话终于此刚刚好。

两人心照不宣缄默了一阵。

正待皇帝陛下预备开口,提出时辰不早了,怕唤月他们到汤池屋子里寻人。

慕裎却停下摆弄令牌的动作,用一种近乎是心疼的目光望过去。

蔺衡,弦绷太久,是会断的。

皇帝陛下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句话里的意思。

蔺衡看得出,他是真心实意的,在乎着自己在南憧的境况。

印象中的慕裎,一直都是端着笑意,或俏皮、或揶揄、或嘲讽。

即便遭遇什么让人觉得难受的事,也鲜少露出这般柔软的一面。

若不是觉得平白无故把人拥进怀里过于夸张,被安慰到的蔺衡想,他势必是要抱住慕裎,在他肩侧倚靠上一阵,以寻求太久没有体味过的归属感的。

事实上,他尚未有动作,太子殿下已然靠过来,分出一半大氅将他拢住。

你大可以去做任何你认为对的事情,倘若觉得心里有负担,就想想咱们在淮北的时候。

慕裎半张脸埋在衣衫里,然而耳尖的温度却出卖了他故意佯装的漫不经心。

横竖都将柔软的一面袒露了,太子殿下索性破罐子破摔,说完这些时日他在池清宫琢磨出来的真心话。

我刚认识你的时你才十五岁,干干瘦瘦,像没吃过饱饭似的。那会儿我就想,跟着本太子,总能给你养得胖一些罢。

也怪你脾气倔,起初咱俩相处的不甚愉快,大多数可不都是你自找的?熟悉之后,你那要强到死的性子还是丝毫不见改,回\回辛苦本太子帮你出头去讨公道。

慕裎柔和的声线在暗室内轻荡。

这些他闷了很久的话,此刻被逐一婉婉道来。

皇兄们时常跟我说,少和区区一介质子混迹。即便你熬得到回南憧,终其一生不过是个备受冷落的皇子,于我没有半点益处。

哼,没有益处又怎样呢,难道我要仰仗你才能过上好日子?我是太子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给我委屈受?

话说到这里,蔺衡能清晰感觉到他声量里的落寞。

手下意识将人圈紧,下颌抵上带有温热触感的肩头。

慕裎大抵是叹息了一声。

你是不受宠的皇子也好,是地位尊崇的国君也罢。在我心里,当年身为贴身近侍的质子,是我应当毫无顾忌回护之人。

所以,有些事情大可以告诉我,不要一个人强撑,也不要不理我。

这样你会很辛苦。

我会很难过。

第21章

蔺衡被大氅和慕裎同时拥住的时候,心里无端涌上一股很奇异的滋味。

难以言说。

若是非要形容,那也许是种久违的心安。

不用担忧身边的人是否心怀叵测,也不必警惕是否会遭遇毒手。

慕裎身子很暖。

淡淡的药香从他颈侧散开,蔺衡嗅着,就真想起了当初在淮北的日子。

太子殿下所言的初见相处不甚愉快,事实上还是委婉之后的说法。

那会儿正逢慕裎生辰,国君给自家儿子送的生辰礼物,便是充作近侍的蔺衡。

具淮北国君原话。

宫里伺候的人多,无需你做端茶递水的活计,不过时常盯着慕裎别让他闯祸就是了。他若有不服,只管禀告,孤亲自去制裁。

于是留在蔺衡最初印象里的太子殿下,是个顽劣难管,成天张扬跋扈欺负人的模样。

与他的皇兄们并无不同。

他原以为很快就会见到慕裎,然后在对方的百般欺凌中浑浑度日。直至某一天他回南憧,将这段过往深深埋下,从此两人再无相干。

没成想间隔半月,他才在云尽殿的大门口,真真切切和太子殿下相对而望。

淮北国君待质子并无扬威之意,下赐的馆阁紧挨云尽殿,其规格和内部陈设远好过寻常宫人。

即便那半个月里并未有任何诏令让他去近身服侍,但蔺衡仍旧每日早起,到云尽殿外候着。

有时他也会进去,替太监们往里送些常用物什和衣裳。

慕裎的寝殿比他想象中更华丽。

四周墙壁都用暗金翠缕浮贴,墙侧悬着把不知名的古琴,及三四柄高低错落的长剑。

中心有张梨花木的大床,锦笼纱罩,嵌满润玉珠光,端的透出奢华贵重之感。

靠窗摆着一方古朴刻纹长桌,上面是横七竖八的笔,还有些零散翻开的书卷。

蔺衡不清楚那些饰物到底价值几何,但他深切觉出,或许皇兄们最好的寝殿,也不及太子殿下这间十分之一。

慕裎正是在他拾掇桌面杂乱之际,从门外轻巧迈步进来的。

太子殿下一身湛蓝色长缎,衣襟和袖口处皆绣有银丝流云滚边。

半挽的发髻以镶碧鎏金冠固定,后头垂下两根细长束带,随着步履左右轻动。

是个十二岁的少年。

五官已见俊美,偏淡的眉眼中并无半点骄纵倨傲,反倒像极谦逊内敛的世家公子。

你就是父君提的那位,南憧来的皇子?

质子。

蔺衡在心里暗暗纠正。

他点头,而后缄默等待太子殿下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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