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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二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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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是淑惠妃双膝一软, 直接跪地的声音。

动静大的让娜仁都忍不住替她疼得慌,当事人毫无所觉。还一个劲儿磕头:“皇, 皇上, 您怎么半道儿又回来了?哦不,妾没有窥视帝踪,更不敢管到皇上头上。只……”

“妾年幼无知, 嘴上没有个把门儿的。还请万岁爷赎罪, 妾……妾这就回去抄书、背宫规?”

眼看着顺治那山雨欲来,黑黢黢都跟锅底儿顺色的脸……

争宠萨仁格日勒是绝对不敢争宠了!她只想原地消失, 哪怕是自己最为厌憎的抄书、背宫规也没有关系。

顺治只叹:“依礼将尔等纳入宫中, 却耽于国事, 鲜少流连后宫。此事确系朕之过, 但大清立国不久, 内忧外患。需要朕这个皇帝操心的事儿多着!”

“也许几年, 也许一辈子,朕都无心恋栈后宫。你若真觉不乐,还不如回科尔沁当个无忧无虑的格格。朕便……”

“不不不!”淑惠妃疯狂摇头, 都不等顺治把朕便着人送你回科尔沁的后话说完:“《孟子》言, 女子之嫁, 母命之, 往送之门, 戒之曰:往之女家, 必敬必戒, 无违夫子。以顺为正,妾妇之道也。”

“妾既来了京城,当了皇上的淑惠妃, 便生是您的人, 死是您的鬼!若真被送回科尔沁,妾,妾又甚脸面苟活?”

见顺治不语,她还赶紧膝行着抱娜仁大腿:“姐,姐你快替萨仁格日勒说上两句啊?向日里你可最疼妹子了,怎一到了京城竟还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还是萨仁格日勒最爱最爱的姐姐么!”

实力演绎上一秒疯狂叫嚣,下一秒跪下来叫爸爸。

简直又怂又跳!

偏娜仁这个人家的最佳姐姐还得保持人设不能崩,real糟心。好一会儿,她才悠悠一声长叹:“瞧见了吧?非是本宫这个姐姐无情,实在后宫佳丽三千,我也只是其中之一。”

“便正位中宫,也做不了万岁爷的主!”

“就算能在皇上面前有几分薄面,也绝不帮你。甚至还得严加管教你,非为姐变了、不疼你了。而是在大清江山面前,个人的小情小爱都得靠后。而且你也说了,妾妇之道以顺为正对不对 ?”

淑惠妃迷茫脸,想说那就是搪塞之言啊!

她甚至连具体意思都不知道,只含含混混地背了。留着在太后、皇上面前表演。好叫他们知道,博尔济吉特氏的聪慧女子多着,她也是个天才。

娜仁也是服了这个给剧本还不知道怎么往下接的憨憨。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一下下拔了满头珠翠,直直跪在了顺治面前:“妾管教不力,以至于淑惠妃口出妄言,污染圣听。即日起,妾自罚抄经百卷,禁足半年。以儆效尤,还请皇上看着萨仁格日勒尚年幼,不与深究。”

顺治急忙上前,亲手把人扶起来:“些许小事儿,皇后何至于此?”

“妾忝居后位,自对后宫嫔妃有管教督导之责。结果……”

娜仁咬唇,眉头轻蹙:“结果却因顾念幼妹,不舍重罚,以至于她屡屡犯忌。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妾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见亲姐都脱簪待罪了,淑惠妃终于害怕。

太后教导,亲姐训诫,身边心腹嬷嬷劝说等齐齐涌上心头。直接哇地一声哭出来:“千错万错都是萨仁格日勒的错,皇上您要杀要剐就冲着我来吧!别为难姐姐,她……”

“她平日里没少训诫我的,是我不听。还暗生妒忌,妄图来坤宁宫截胡。想仗着自己青春貌美,赶在姐姐面前得宠。横竖她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姐,再如何也不会对我下狠手。全没有想到皇上您喜不喜欢,又会不会迁怒姐姐。呜呜呜,我错了,真错了……”

真涕泪交流,您要杀要剐我一个人来吧,千万放过姐姐的哭嚎不断重复。

顺治的关注点却始终在她说皇后自打入宫后跟变了个人儿似的上!

虽前头暗卫的调查结果毫无破绽,可顺治心头始终有那么一丝违和。觉得皇后过于渊博,再触类旁通,不世出的天才也没有她这等进步速度吧?

或者,可以从淑惠妃这里打开缺口,好生了解了解皇后种种。

心思电转间,顺治勾唇,笑得如融融春风:“看不出来,淑惠妃平日里跳脱无状。连皇额娘提起来都不禁皱眉,笑骂一声皮猴子,说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儿。”

“关键时刻还挺勇敢,都知道站出来护着姐姐了!”

“只你以后规行矩步,别再淘气,惹皇额娘跟你姐姐操心,今儿这事儿便到此为止。否则再有下次,谁出面求情都不灵。朕定派人送你回科尔沁,并告知绰尔济你在宫中种种!”

这……

尼玛简直最后通牒!

吓得淑惠妃浑身一颤,继而死死捂嘴,疯狂摇头:“皇上放心,不会了,真的不会了。您跟姐姐,哦不,是皇后娘娘。”

“您跟皇后娘娘想必还有话要谈,妾便不多打搅……”

“等等!”顺治皱眉:“让蓝衣、绿腰几个给你整理下妆容!”

萨仁格日勒愣,继而星星眼,心里好像有小兔子在蹦蹦跳:难道……

这就是诗中所写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结果皇上在糖后又补了一刀:“免得让别个看到胡乱猜测,再误会皇后不是个好姐姐!”

哗!

冰天雪地里,一盆凉水兜头而来,不但冻死了心头的小兔子,也冰封了她滚烫的心。

“不是要告退么,怎还不走?”顺治皱眉,看着神思不属的淑惠妃。

纳闷都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俩,怎么差距就这么大?该不是绰尔济福晋把所有聪明智慧都传给了皇后,到幺女这里便只剩下个中人之姿了吧!

娜仁:……

就看来时还嚣张无比的便宜妹子这会像斗败的公鸡一样,俏脸煞白、脚步虚浮。

明显被打击得不轻的样子。

忙着人好生照顾着,仔细送回她宫中,让她那心腹嬷嬷劝着点儿。

说得淑惠妃一脸感动,觉得世上还是姐姐好。

结果一抬头,就看皇上又一根根的,把刚刚姐姐拔下来的钗环又重新给她插回去:“皇后样样都好,只过于谨慎认真。多大点儿事?也值当你堂堂国母脱簪待罪?”

“到底甚啊到底!”顺治笑:“该说到底是淑惠妃不驯。”

“这才放出来几天啊,又来你宫里闹事儿?行,知你心善,对嫡亲妹子都有不忍。下次只报到位育宫,朕亲自料理便是!”

小话儿狠的,淑惠妃整个人都裂开了好么?

这场景深深印刻在她脑海里,经年之后依然清晰如昨。让她深深羡慕的同时再无力嫉妒与恨,只反反复复提醒自己千万别再去捋姐姐的虎须。

毕竟亲姐好惹,她身后的狠辣帝王却很难弹啊!

她可没有孟古青那样强横的家世,也不敢想还能被封个公主、郡主的。一旦被告知所有罪状遣返科尔沁,等着她的怕不就是青灯古佛?

阿弥陀佛,非是对佛祖不敬,只她更喜欢饮酒吃肉、穿金戴银。

坤宁宫中,见便宜妹子终于转身离去后。

娜仁火速急退了两步,什么羞怯啊、柔情啊,都刹那间褪了个干干净净。只见恭恭敬敬福身,规规矩矩行礼:“妾谢过万岁爷宽宏与相助。此类事,妾不敢保证以后都不会发生,只保证会处理好。”

“绝不让皇上为国事殚精竭虑的同时,还因后宫琐事烦恼。”

顺治怅然若失地收回手,把剩下没插完的扁方、耳挖簪等悉数放在了桌案上。

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皇后客气了!说好的互助双赢,朕总不好让你自己面对一切。再有类似事,你遣小邓子往位育宫支应一声便是。”

“哪个若觉得皇宫太小,装不下她了。尽可以自行离去,朕不但不怪,还给与相当补偿。可留下的,必须恪守宫中规矩。胆敢僭越忤逆的,让她等着祸及全家吧!”

“这……”娜仁挠头:“不好吧?她们还都小着,一时想左了也是有的。不如……”

勤加规劝,多方疏导,再给转移下注意力。

毕竟也没干啥违法乱纪的,只在合理范围内努力升级而已!本身就不能算错,更何况还都是一群十几岁的未成年?

除非万不得已,娜仁并不想做个辣手摧花的!

“小么?”顺治笑:“都已经为人妇,甚至为人母了,可谈不上个小。再者她们家人将人送进宫来,不就是为搏一条通天之路?既然敢上桌,就应有可能会输到倾家荡产的觉悟。”

“算了,皇后素来心善。朕啊,也甭指望你能狠下心来了。还是朕多盯着点儿,免得你堂堂国母,却被底下的奴才秧子们欺负了去!”

有被小瞧的娜仁:……

想想犟嘴后可能会失去的庇护,决定在顺治面前当个怂怂:“如此,妾便全仰仗万岁爷啦!”

顺治笑:“你是朕的皇后,朕不护着你,又谁护着你呢?”

娜仁捂嘴,死死压住到了喉头那句:假的,咱就是个假的。您可前往谨守默契,当个一言九鼎的好皇帝!

只速度转移话题:“妾斗胆,不知皇上为何去而复返?”

顺治:……

他能说自己都已经走出去了,却被林有为提醒。才想起擦肩而过的那个,是印象中作天作地,惯爱给皇后找麻烦的淑惠妃么?

唯恐皇后吃亏,急急而回甚的。

只想想他自己都觉臊得慌,更别说诉诸于口了!

遂被问到当面的他只哈哈一笑:“呃,朕就是突然想起,皇后说皇额娘不忍你劳累,遂不欲你往慈宁宫送膳食了。那皇额娘那边怎么办?毕竟这几个月来,她已经用惯了你的手艺……”

“万岁爷无需担忧。妾给皇额娘准备了些酱菜、肉干、果脯等。虽不如汤汤水水来得滋补,但口感丰富多样,皇额娘很喜欢!”为让这位彻底放心,娜仁还特特着人将准备送去慈宁宫的东西都搬出来,让他过目。

然后……

就见帝王随手拈起一条肉干,放在嘴里嚼了嚼:“嗯,不错,不愧是皇后的手艺。”

“肉干不油不腻,既不会太嫩失了嚼劲儿,也不会因太柴太干费牙,倒是个消遣的好物。”

“唔,赶着这阵子朕心情不畅,胃口欠佳。这酱菜,肉干果脯的,分给朕一半吧!”

说完,都不待娜仁反应,得到示意的林有为就带人上前,把东西分成了两等份。眼见着要搬走?

娜仁愣,继而高呼:“慢,慢着,这是本宫亲手为皇额娘所做,里面点点滴滴,都是本宫对皇额娘的孝敬之意。”

顺治心下暗乐,不是你亲手所做,朕还犯不上豁出脸皮硬抢呢!

当然明面上,帝王只含笑点头:“的确,皇后贤良淑德。亏得有你替朕管理宫务,孝敬皇额娘,照看底下的妃嫔皇子皇女们。朕才能心无旁骛地,投入到朝政之中。”

“朕在这里,多谢皇后。回头让吴良辅,哦不,让林有为开了朕私库,随你挑几样?或者钥匙送过来,交给你打理!”

“不不不不!”娜仁摇头,连说了一串儿的不:“好歹也是大清第一合作伙伴呢!点吃食而已,莫说您拿一半,您就是都拿走了。妾豁出去连夜赶工,也不能要您私库啊!”

又一连串妾做这些,只是为太后身体与胃口故,并不图别的云云。

真不求名利,单纯孝顺的纯善小媳妇样儿!

特特把太后、连夜赶工等字样咬得重重的。就念着丫能适可而止,结果……

事实证明她还是低估了某人的脸皮。

“皇额娘,您都不知道啊!”娜仁捏着帕子假哭:“儿媳为了您能用得可心些,正经准备了不少样儿。甚五香、原味、椒盐的牛肉干啊!”

“各色的果脯跟点心啦,还特特亲选了菘菜、萝卜、芥菜等,调配了酸甜、咸香、香辣等多种口味的咸菜、酱菜。”

“就想着您前一阵子念叨嘴里发淡,吃甚都没个滋味儿。特特弄来给您佐粥的。结果……”

“结果怎么?”事关自己零嘴安全,太后果然很上心。

娜仁双手一摊:“都被皇上洗劫一空,丁点都没留下。原也不是甚稀罕物,拿走再做便是。可……”

娜仁深深憋了口气,让自己俏脸绯红:“可是不巧,妾偏来了癸水。打小额吉就告诉妾,癸水顺畅关系到子息,必须审慎处之。不可劳累,更不能沾冷水。”

一提起这个,太后立即肃容正色:“你额吉说得对极了,此事是得小心在意。快快快,不舒坦便回坤宁宫歇着吧。这几天也别折腾着过来请安了,让你那坤宁四美好生伺候着!”

“可您这……”娜仁迟疑:“旬日用不上儿媳的手艺,会不会不习惯啊?”

说着,她还状似无心地叹了句自己诸般辛苦,只盼着皇额娘用得欢喜。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混账小子不做人,连哀家的东西都敢截胡!”太后怒:“苏麻,你往位育宫走一趟,把东西原数给哀家取回来。哀家乖乖好好儿媳孝敬给哀家的物事,哪有便宜了他的道理?”

截胡算甚好汉?

有能耐如前几日般,赖在坤宁宫啊!

嘴甜点,身段儿放软点儿,把人拿下了。还不享不尽的美食?至于抢老娘的零嘴么!

在这点上,苏麻喇姑跟太后看法空前一致。

不但没有丝毫推诿,还笑问:“不知皇后娘娘可有具体清单?若有,还请赐奴婢一张。免得仓促间拿少了,遗露了娘娘您的孝心。”

吔?

还可以这样么?

娜仁双眼晶亮,面上微带几分‘这样啊?会不会不大好’的犹疑。嘴里却跟蹦豆儿似的,特别精准地把每一样都报上名称与数量。连装东西的器皿都一一说清,不但有丝毫迟滞的。

干脆利落的小样儿,看得太后与苏麻相顾叹气:这团团一片孩子气,哀家/主子可甚时候才能抱上嫡孙啊?不成,还是得想想招儿!

得逼着皇上勤往坤宁宫走动,哪怕只是说说话、用个膳呢。

日久天长,也自能滋生出几分相敬如宾来。

娜仁才不管这对主仆怎么想,又怎么操作呢!她只确保自己辛辛苦苦所做不会悉数便宜狗皇帝,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便是!

于是她目送苏麻喇姑出了慈宁宫,就也跟太后告退。

位育宫。

“苏麻来了?”顺治愣,忙往下手中朱批:“快传!”

殿门打开,苏麻被林有为引起来:“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麻不必多礼!只不知你过来位育宫,可有甚事?可是皇额娘……”

苏麻喇姑笑:“皇上莫急,太后安好。不过……听说您截胡了皇后娘娘做给她的些个零食酱菜等,特询问过皇后娘娘后,专人誊了单子。”

“奴婢奉命,按图索骥,将该是太后的东西悉数带回去呢!”

哈???

顺治愣,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诚然皇后心意难得,厨艺更出类拔萃。但嫡嫡亲的母子啊,至于……

“皇上有所不知!”苏麻喇姑躬身行礼:“太后娘娘早年思虑太过,落下了个偏头疼的毛病。平日里便不思睡眠,稍有些微动静便整夜整夜睡不着。犯起毛病来,更是疼到如颅内有刀砍斧凿。”

顺治啊呀一声惊呼:“这,这向日里怎没听皇额娘提及过?”

苏麻摆手:“早年皇上尚未亲政,自己还都战战兢兢,太后又岂忍心让你跟着再添忧愁?亲政之后,您这肩上的担子更重,性格也越发……”

“母子俩到一处,便鲜少能心平气和地说两句话。太后素来要强,又岂肯因身体故示弱于人?”

便亲儿子也不成啊!

顺治一噎,俊脸红到脖子根儿:“朕,朕年少叛逆,不知皇额娘用心良苦。更不知皇额娘竟然宿疾缠身,还屡屡跟她置气。朕,朕真是枉为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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