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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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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最终还是保持了一点清醒,要求:不过,去的话,你得戴一样东西。

第12章 新年(中) 我会赢,这次你可得记住

燕云戈疑惑:戴什么?

陆明煜唇角弯起,露出一个半是神秘,半是愉悦的神色,说:待会儿再告诉你。

燕云戈看在眼里,心下更软。

他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为何他会跟着天子进宫,以侍君的身份留在这里。

也许外间天地的确广阔,风景更壮丽,可这样有趣的、让自己挪不开目光的天子只在宫墙里。如果离开、错过,他往后仍然能看到远阔山河,可他一定也要深深遗憾,很难快活。

两人对视,气氛逐渐变化。虽是冬夜,空气里却多了不同寻常的温度。

燕云戈一手持剑,另一只手抬起,眼看要抚上天子面颊。

天子微笑着看他,面颊带着因醉酒而来的薄红。

燕云戈无比心动。他正要捧着天子面颊吻下,忽听旁边传来声响。

李如意拿着天子吩咐的东西回来了,叫道:陛下!只寻到这样两副面具说着,看清眼前状况,声音低下。

李总管忐忑,觉得自己扰了天子与将军的好事。

陆明煜倒是半点不生气。他转身从李如意手里拿过东西,果真是两幅面具。样式十分普通,不过陆明煜对此颇满意。他原先就是要遮掩身份,自然不想用太显眼的东西。

两幅铜面具往面上一扣,皇帝宣布:这样很好。云郎,我们出宫吧。

原本以为皇帝只是心血来潮、想体验一把民间乐趣的李总管:陛、陛下?

陆明煜看他,目光疑惑,好像在问李如意有什么话要说。

李如意面色微微发苦,去看旁边的燕云戈,却见燕将军的脸色和天子差不多。更有甚者,其中似乎夹杂隐隐不满。

李如意硬着头皮,说: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城中禁军也已经歇息。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陛下,这可如何是好!

如何会出乱子?陆明煜说,无人知我要出宫,我们出去以后也不会被看到面孔。叫些侍卫跟着便罢了,原先也不必惊动禁军。

说完这句,顿了顿,天子又补充:再说,有云郎在。

只要燕云戈真心护他,外族又没直接打到长安城下,陆明煜就不会有事。

他说得笃定。李如意长叹一声,知道这是劝不住了。

他身前,陆明煜重新转头,笑吟吟看燕云戈。

云郎会护着我的,对否?

燕云戈看着天子在灯笼光照下的俊美面容,只恨不得将人径直搂在怀中。

出什么宫、有什么好玩?如果陛下愿意纵他亵玩,才是真的极乐。

想着这些,燕云戈目光闪动一下,微笑答道:自然。

就这样,元宵之夜,原本已经关闭的宫门再度开启。

并非正门,陆明煜与燕云戈是从侧门走。这里没有主街那边的喧嚣璀璨,但也另有一番热闹。

最先还有人留意宫门莫名开启。但到后面,陆明煜与燕云戈混入人群之中,彻底不为人注目。

满街人里,戴面具的不说十之八九,至少也有三成人数。如陆明煜从前所想,他和燕云戈的铜面实在不招人目光。没有人想到,那个走在自己身边,闲闲与身边人讲话的人,竟然就是方才朱雀门楼上的建文帝。

我们从前也一同转过元宵时的朱雀街,也就是长安城正街,不过当时另有事做,走得匆匆忙忙,还未仔细看过。

陆明煜说。

就像是这些日子里他说的其他过往一样,这句话里也有真有假。

去年年节,他肩上压着差事,整个正月都无法清闲。

那日元宵,他孤身一人,在户部核算一笔账目。到了三更天,总算找出其中不妥当的地方,能够当做证据拿出。原先想着干脆睡在户部,但他身份还是尴尬,最终决定离开,回自己建王府。

陆明煜在满街人潮中匆匆行路。脑海里都是刚才的账本,再有就是虽然找到关键,但还是不能放松走着走着,他听到有人欢呼。他迟钝地往声响传来的方向看去,意外地看到燕云戈。

此刻,陆明煜:不过,那个时候,你还是和一家老板玩了一场关扑。

关扑即为赌博。一般是拿上几枚铜钱,自己与对赌之人定下规则。像燕云戈这样和某家店老板玩的,如果赢了,可以从老板那里免费拿走东西。如果输了,则把铜钱留下。

大周一朝开朝时是禁赌的,但各地赌案层出不穷,到最后,皇宫里也有了此类风气。最终是朝堂退了一步,容许百姓在正月里尽情玩乐。

你说,陆明煜回想当日情形,低笑两声,若五枚铜钱都是正面,则你获胜,可以从他那里取走最后一坛杏子酒。老板答应了,周围有人认出你,便有一片叫好声。

燕云戈等了片刻,没听到天子接下来的话音。

他忍不住问:那我赢了否?

陆明煜像是回过神来,说:大概是赢了吧?

他远远看燕云戈,觉得他与周边同伴在一起的模样好潇洒,好快活,与和自己在一起时截然不同。

陆明煜原先就疲惫不已,看了这一幕,更觉得几乎喘不上气。

燕云戈与朋友在一起时会一同比武,会纵情享乐。可和自己在一起时,只有政事,床事。很偶尔,才会和他讲一句其他的。

大概?今日的燕云戈可不知道这些前因后果,追问起来,清光,你不记得了?

语气隐隐委屈,好像在说:你怎么那样不看重我?

陆明煜险些被他逗笑。他转头与燕云戈对视,两人隔着面具相望。

不若你现在试试?陆明煜决定道,喏,我看前面那家摊子就有不少人,我们去看看?

燕云戈看他片刻,轻轻哼了声,答应道:我会赢,这次你可得记住。

他显然耿耿于怀,多有计较。

陆明煜笑道:好,一定记得。

他前一刻还惆怅,如今又有释然。

过去三年都过得憋屈又如何。往后,他是皇帝,燕云戈在他身侧。再不必被欺被辱,所有坏的记忆都将被覆盖。比如现在,他不用远远的、像局外人一样看燕云戈,而是可以在他身边,光明正大地为他助阵。

被他随手指到的摊子是卖汤面的。旁边火炉烧得热火朝天,一个个坐在棚下的人在这隆冬之夜都吃得额头冒汗。因老板忙,这家虽也欢迎关扑,形式却和其他家不同。

摊子前面挂着一个圆盘,不过三尺宽,上面绘有豆大的飞鸟游鱼。

陆明煜是第一次见这种形式。他有些发懵,正疑惑时,旁边有人拿起圆盘下方盒子里挂着的细针。

只见那人朝老板说了一句,老板听着,转起圆盘。持针之人一鼓作气,将细针扔出

陆明煜忍俊不禁:扑哧。

他目力不及燕云戈,此刻倒也能看出来,前面那人直接把针扔没了。

老板笑呵呵地捡起针。那人叹口气,没办法了,还是掏钱买面。

老板收了钱,左右看看,问:还有客人要来玩否?

陆明煜用手肘砰砰燕云戈,道:云郎,你去赢两碗汤面回来?

语气之间,倒是十分笃定这对燕云戈来说一点都不难。

燕云戈听出天子话音里的亲昵信任,心情颇佳,柔声应道:好。

周围人原先正在讨论,说这家老板心不诚,摆出来的赌局实在太难,就见又有一个青年站出来,从老板手里拿过两枚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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