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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平行世界年夜(三文治慎入!),内容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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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过后,天气反常骤暖,玻璃大窗雾出一层白,博物馆隐在公园边缘只剩一个黑影。

梨花大桌精致菜肴琳琅满目,本该热闹喜庆,主位的中年人神色却不冷不热。

“亲家阿叔,阿义不是故意的,”,他端起一杯酒,努力镇着心深处无人知晓的激荡,“我代我细佬赔罪。”

前晚暴雪,航班大乱。

第一年年夜饭,新女婿便不到场,对一个离过婚的唐人街餐馆老板早有微词的罗父自然没有好脸色。

上周他们还在缅甸,这几日泰乔义转往香港处理汇款事宜,让自己先回,原定昨日到纽约,没想到美东根本飞不进来,为显郑重,除夕只能由他代陪罗宝霓回罗家。

罗家骏轻哼一声,随即给笑着揽住,“爹地啊,泰又不是故意的,天气D嘢怎么能怪他,今日午夜就返了,听日再让他过来陪你饮早茶,好唔好?”

“什么大生意非要过年前去香港?香港不用过年啊?”,中年人嘴上说着,还是端起了杯。

“阿霖,”,罗孟兰夹了一块炸成元宝形的小年糕放到他碟上,“别理他,外父症候群犯了。”

男人端正谢过,高大身形腰背挺拔,在豪华迤俪的上城公寓里,别有一股勉力收束的刚硬。

“大哥!”

她的声线里几乎没有丝毫能辨认的地方,时光中,稚嫩已淬成娇丽。

“泰叔叔......是银宫酒楼吗?“

”大哥!“

软灰烫下,他忽从不可理喻的命运中惊醒,六十五街五大道街口,自己从未问过,原来罗家就在这,但又怎可能想到去问?

小妮,不......其实是小霓。

“大哥!”,罗宝霓拍了拍男人手臂,“怎么了?”

门卫拉着把手,女人身后管家提着大袋小袋,临走前他借故下楼抽烟,让罗家人说话,但只有自己知道不过是为了平复荒诞缘分带来的心灵震动。

“喔.....“,扔烟接过那些给女儿的絮叨关爱,目光却忍不住多伫足两秒,”没什么,走了吗?不再多聊一下?“

是了,滟滟轮廓与当年的明媚可爱仍有迹可循。

罗宝霓笑着摇摇头,“唔晒啦!常常见面的嘛,好累了,想回家,”,她看了看手表,“泰的飞机仲有两个钟就要降落了。”

刚驶出不久,平治便困在莱辛顿大道进退不得,消防车救护车接连呼啸,勉强转进四十九街更是寸步难移,瞪着前方连绵天边的红色车尾煞车灯,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直迷迷荡荡,像一九七七那个混乱的夜晚。

堵了近一小时还没有离开四十九,今年特地跟厨娘学做煲汤,怎么也要让泰乔义除夕尝一碗,这样下去怕是他到家了自己还没到。

罗宝霓正心焦,车身突然脱离方阵停进路旁空格,她愣了半晌没反应过来泰久霖要做什么,直到他拉来路边一辆单车。

夜风不算太过冷冽,男人脱下大衣,将她又裹了一层,”走吧,这样还快点。“,夜色里,他淡淡笑了一下,视线略过,只专注抓着龙头。

印象中,自小到大罗宝霓从未坐过单车后座,更遑论于城里穿行,他却似乎极微熟稔,踏得又稳又快,一下远远绕开浓烟密布的喧嚣中心。

这个男人向来话不多,性格明显和泰乔义很不相同,上桥前,风将声音吹散,她放大了音量。

“大哥!......”

“太快了?”,双轮车速蓦地降缓。

“我说,从这里看河很美!”

大桥中心悬在水中央,单车窜过细密木条排成的深夜人行道,两侧车灯如流星,她拉拉大衣,与泰乔义相同的行兹曼订制,少了古龙水,只是极淡的毛呢和烟草气味。

由中城骑回Dumbo只花了二十分钟,泰久霖不常来此,他住在下城靠百老汇大街,紧邻唐人街边上。

泰乔义坐馆合义堂叁年,德高望重的叔父骆以南仍居二路元帅,有职无权,而自己由红棍扎职双花红棍。

临要走,却给罗宝霓拦住,“大哥,过年你一个人回去做什么?等泰返屋企,我们一起守岁。”

“冇......冇嘢嘅.......,“,手里不分由说给塞进一杯威士忌,又长又美的眼睛扇得他一瞬痴愣。

”就等一下嘛,你也很少来。“,她抛下一句随即转进卧房。

顶层公寓由两户打通,仍是两房,空间却拓大很多,阳台上河面浮船来回,喝掉一杯他又倒了一杯,彷彿如此便能压住不静。

泰乔义是否知道她便是她?一九七七那夜曾遇见的小卵石。

他想问,但也许不该是今夜。

房门掩了一半,几声招呼内里仍毫无动静。

该走了,但手却不知为何放在厚重木扇上,追索幽昧且自身不能明晰的感觉,他看着自己的长影拖覆上大床,遮挡她半卧的面容。

泰乔义做事从来遵循自身意志,无人能左右,自己不若他聪敏,愿意听从他的决断,同时也清楚自己的责任,一条勉力而为的亲缘约束,令泰乔义不至走向深渊。

征战八方他未有恐惧,只因有守护的人。

目光下的女人却是一个费解的意外,泰乔义对女人杀伤力有多大他早已麻木,若以利益考量,他绝不可能在坐馆地位未稳时离婚再娶。

但他做了。

此举再度掀起些微对黄龙兴之死的质疑,当年的事并非不透风的墙,自己上了阿嫂而连美施随即失踪,黄龙兴不可能全然没有丁点线索,追根究底,当时他们仍太浮躁,小看了一个江湖浮沉多年的坐馆。他能忍一个空有外貌却毫无根基的女婿,却不能允许一对狼子野心的兄弟打下江山后有非分之想,坐馆之位,总要等到小儿子长大。

泰乔义依旧扛着冷箭离婚,为她,动了心。

为此他十足意外,罗宝霓很可人,直率大方娇妍,只不过既是细佬的女人,他们平日不算密切。

床沿的她似乎有些疲累,手上还抓着一迭稿纸,一个受过顶端教育的上城女人,家世低调四代富裕,与他们,甚至是黄家这样的黑帮家族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她不属于唐人街。

几缕柔软发丝水草一般遮掩了脸颊,他忍不住伸手轻拨,黑暗里,窗外灯火给白纱帘滤了一层,墨黑的眉毛,艳红的唇片,向来不算敏锐的思绪忽有了然。

“泰叔叔,说好了,周日我搵你饮茶!”

他无声噙起一抹笑,非关男女。

醇冽声线平平淡淡,“你知道了。”

泰久霖一下对上门边的双眼,带着些微旅程的风霜,依旧峻挺逼人,他不由脱口,“你......早知道她就是那个小孩?”

泰乔义点点头,径直来到床前,泰久霖这才惊觉自己身处之地多么不合宜,仓皇清醒,他敛到门边,不过是诧异于缘分,仅此而已。

毕竟,要说当年对一个小女孩有什么其他念头也不可能。

但泰乔义为何不说?

“唔......泰,你回来了?我煲了汤......“,罗宝霓给吻弄醒,脸颊仍有些因熟睡未褪的緋红,迷迷糊糊,迎着小别的热烈索取,身子一下就热了。

泰久霖撇开视线,心头却不懂为何震荡,早该离去。

“别走。“,正要踏出客厅,卧房边是泰乔义的声音,”等我一下。“

室内太过温暖,好似浑身温度都给刚刚她迷蒙的声线燃升两度,奇异遐念不成形体。

在沙发上坐立片刻,只能到阳台外重新点起摇曳火苗。

”大哥,外面冷。“,她身上一件轻软连身羊毛裙,恣意轻松,V型领口没有分毫过分之处,脂玉一样的肌质在晕暗客厅中却像一簇小光。

擒着烟的手紧握在铁栏上,湿雪凝成冰,又黏又冻,僵住轻颤掌心。

”冇嘢,我......我抽根烟就进来。“,声线呐呐,她早已荡进厨房热汤,只漾来一个好明亮的笑。

男人冲过凉,洗去一路风尘,微湿黑发水气浓郁,叁人的桌前,只有他饮着暖热饥渴。

“靓唔靓?”,罗宝霓不免带了期待,有次泰乔义说连泰久霖的厨艺都较她好得太多,令人大受打击,“大哥,你也尝下,牛尾我特别去韩国人的超市买的!”,她端了一碗递过。

除却黄精给大火轰得糜烂发苦,盐也下得重了点,比想像中好。

泰乔义薄唇微扬,起身便将她揽进怀中,“越饮越渴,想喝点甜的。”

湿吻激人欲,半个月不见,给老火汤催得勃动。

“做咩啊!”,罗宝霓脸上炸红,想推他。

“我先回了,阿义,有事明天讲吧。”,泰久霖同时起身,

“等等。”

泰乔义抬起脸,眼中一瞬全是撩人阴暗,没弄明这是做什么,罗宝霓给他半拥半抱来到面色已半凝肃的高大男人身前,壁灯一霎落成明灭的幽微,她忽地惊觉今夜两人之间似乎不同寻常。

“泰.....怎......怎么了?“

大手轻柔拉着她,一瞬触上泰久霖左手,寻衣袖钻入,细蛇一样滑过布料遮挡的不为人知。

他似被烈火舔过,猛然缩回,“阿义,你做什么!?”

然而大力不容他躲,扯过手臂,带着柔腻掌心再度握上那片凹凸不平的烙痕,细细抚过每一寸丑陋扭曲,罗宝霓愣愣地,一下睁大眼,在两人脸上来回。

“一九七七,”,他拥着她,声线震动在耳廓边缘,欲含未含,“曼哈顿暴乱那夜,你话过一个人救咗你,手臂内侧有块疤......“

罗宝霓一震,身后环抱坚如石墙,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却陡然空洞,抬起脸。

”嗰个人......系佢,唔系我。“

未放的掌心,握在那虎口合握不了的健壮小臂,疤痕好似仍灼烫。

她看向泰久霖,对方却立即转开视线,眼底的失落快得捉不着,曾有个埋在记忆深处的约定呼之欲出。

“那一日,他在酒楼等足你一整日,你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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