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在工作桌前边，护目镜遮挡下的面庞沉重而冰冷，眼里再没有以往甜蜜的焦糖色彩，全然是倒映着工作桌上冰蓝的激光颜色。

卡洛莱站在玻璃房外看了好一会儿，托尼没有发现她，于是她也只是静静地看着玻璃那一侧压抑着愤怒的超级英雄，眼睫下垂沉默地思考了片刻，走近抬手敲了敲玻璃。

托尼似乎并没有听见，只是继续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卡洛莱又用力且急促地连敲了好几下，里边的托尼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愿意分出一些目光来给这边。

他看到隔着一层玻璃，明明干净透彻，却依旧像是在一笼云雾里那样的卡洛莱，像是将他的心泡进一潭冷凉的湖水里，又像一块被烧得发红发烫的铁被塞进了塑形用的冰水里一样，一下便凝结了形状，镇静无比。

托尼在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却露出了更加凝重的神情，上前来给卡洛莱打开了门：“你可以让贾维斯打开门的，现在太早了，你该去吃早饭。”

“现在太晚了。”卡洛莱就站在推拉开的玻璃门外，露出了弧度微小但温柔无比的笑容，“你该去睡觉。”

托尼侧过身，让出一些位置给卡洛莱走进工作室，他跳过了要睡觉的话题，直接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卡洛莱走进了房间一些，但没有太靠近工作台，看着托尼再次走向工作台，卡洛莱说道：“我以为你想问我一些事情。”

原本被拿起的工具又被丢到了桌子上，托尼叹了一口气，转身直视卡洛莱：“你究竟想来做什么，是为那个杀人凶手求情，还是觉得我很可怜？”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如果可以说服你去睡一觉，那就更好了。”

托尼摇了摇头，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可以对着卡洛莱爆发的怒火又瞬间被熄灭下来，卡洛莱总有这种方法，能让人瞬间平静下来，再大的怒火都无法对着她发泄。这却让托尼在怒火之后升起了不甘，不甘心自己只是因为一个笑容而放弃了自己的脾气。

“卡洛莱，你不要在挑战我的底线了，我都没有追究你把他带过来的事情！”事到如今，托尼甚至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赶走卡洛莱，不要让自己这么得心软。

“很抱歉。”卡洛莱的眉眼瞬间忧愁了下来，她微微发红的眼角和眉梢耷拉下来，嘴唇的颜色也变得不那么艳丽了，“我并不知道他所做过的事情，我只是觉得他来到这里，也许能得到最公正的审判。”

“审判？！”卡洛莱真情实感的话语却忽然激怒了他，审判这个词让托尼眉头皱起，眼睑发红，像头受极了伤的狮子，他快步冲上前去，握住卡洛莱的肩膀，将她抵到墙壁上，凑得太近，压低着声音怒吼道，“所以谁能给我死去的父母一个公正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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