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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年少 第3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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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知多少个一刻钟过去了,太子妃还在昭俭宫里没有动身,直到天黑下来,太子又是歇在自己房里。

谢嬷嬷又惋惜又心疼:她还记得姑娘在家时不是这样的,待嫁的女孩虽然温柔腼腆,亦是父母爱护着长大的,从不曾像今日这般,几乎畏手畏脚。

她服侍着太子妃就寝,太子妃沉静的眼睛在灯火照耀下,泛出一星光亮来。紧握的双手搁在绣被上,她向谢嬷嬷保证道:“嬷嬷别担心,明儿一早我便去问。”

未满的月亮挂在天际,略浑浊的温暖,照拂过太子妃渐渐安适的脸庞,随后被放下的床帐阻断了。

第47章 .四十七瑶柱汤面

次日一早,太子正在书房里写字,听见说,太子嫔曹氏求见。

他微微纳罕地一挑眉,随即才意识到,今日是初九。便点头:“传。”

眉舒带着个提食盒的宫女一道进来,行了礼,曼声道:“今日殿下寿辰,妾身既不会做贺诗,此身所有也皆是殿下所赐,只有下厨献拙,做了一碗寿面略表心意。”

那瑶柱汤熬了一整晚,面是今早她亲手擀成的,此外只撒了些豆苗提鲜。眉舒知道,炊金馔玉并不能入太子的眼,倒是这种家常温情,或许还能打动他的心。

奈何太子刚用过早膳不久,对着摆在面前的寿面确实不想吃,只温和些向眉舒道:“你有心了。”

眉舒稍有些失落,然而也不算太出乎预料:眼下太子困在东宫,心绪不佳亦是常情。她多温存体谅些,往后两人的情分总能厚些。

太子吃软不吃硬,宝珠为何能得他另眼相待,不就是会伏低做小吗?

她见太子正写字,便走过去,欲接过侍墨内监的差事:“妾自小也学字,不过学的是抄经小楷,谈不上'风骨'二字。”

太子隐约记得,她受后娘冷待,是到了祖母身边后,日子才过得像个官家小姐的,老人家到底上了年纪,教养上终有力所不逮的地方。

他思量一回,说:“太子妃书法尚可,若她有空,你让她提点提点你。”

说曹操曹操到,小篆又来回禀,太子妃在外面候着了。

“今儿是怎么了?”太子笑意里已有点不耐烦:“赶在一块儿给我祝寿来了?”闹纷纷地没个章法。

太子妃甫一进来,就听见这一句,不觉有些讪讪,行礼道:“是妾来得不是时候了。”

太子道“无妨”,问她何事。

太子妃便道:“今儿是殿下生辰,妾吩咐厨房备一桌小宴,咱们姊妹为殿下庆贺庆贺,不知殿下觉着如何?”

太子不觉叹了口气:“论礼,我应当先去向父皇母后磕头的。”皇帝驳回了他的请安,凤仪宫也不便再去,还谈什么庆贺不庆贺。

眉舒忙道:“殿下的孝心,皇后娘娘终是明白的。”

太子回过神来,向太子妃道:“就依你的意思,挑你们各人爱吃的做来,我一时便过去。”

然而这小小寿宴到底聚得潦草,才落座未久,小篆悄悄传了内宫的消息来:阮才人及另一位新近得宠的柳美人,因在皇帝病中“嬉笑轻忽,全无心肝”,被秘密处死了。

桌上烛火跳了一下,像极度恐惧似的,颤栗个不住。

宝珠收了针线,起身打水来洗手。初夏将近,阶边草丛里虫鸣声渐起,今夜不知怎的,叫得分外如泣如诉。

不免又有一层忧虑:皇后体质畏热,等天儿热起来,若是每日的冰例上再克扣些,一时还真没主意可想。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她们都为此焦头烂额:不单是人受不住炎热,送来的食材一样受不住。

已经五十多天没下过雨了,悬着火球的天空像蒸屉盖儿似的,重重地罩在人的背脊上,热得密不透风。

前几日小厨房养在水缸里的最后两尾鲤鱼今早翻肚皮了,交由厨娘们料理出来,给几个小内侍打牙祭。

如今凤仪宫的宫女们只剩下柳叶儿、宝珠、杏儿、胭儿、秋水、秋月六个,内侍则是朱太监和他四个徒弟。

遣散了这么多人,不可能再瞒过皇后。皇后没怪她们自作主张,只将宝珠散出去的锞子都补给了她:“没有让你贴银钱的道理。”

宝珠苦辞无用,只得暂且收下来:攥在她手里,往后还有的是要打点六尚的时候呢,总比皇后亲自出面稍稍好些。

至于东宫的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舞弊案余波未平,东宫属官们或多或少都受了贬谪,只能闭门谢客。

更不巧的是,柳芽儿病了。末等的姬妾不够格请御医,只有个医婆去瞧了瞧,拖了四五日不见起色,便被送到了皇庄上。

善善与秦姑姑站在窗前,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抬走,不禁对视一眼,彼此都有种百感交集的滋味。

“殿下认为如何?”大篆觑着太子的神色,到底开口问了一句。

“嶂涞、青禾两国,自燕中宗时起,便不再依时纳贡。如今嶂涞被青禾攻陷,嶂涞国君被驱逐,逃到辽州境内,倒想起寻求上国庇佑了。”太子一笑:“难怪父皇不肯轻信,只观望一时。”

“正是。”大篆思虑毕,从实招来:“嶂涞国君如今病急乱投医,派出的使臣各处拜访文臣武将,连奴才们这样的身份,但凡搭得上的,也求告不迭。”

太子心领神会:“可越是如此,父皇才越是疑心。两属国从前实力相差无几,为何青禾此番如有神助、所向披靡?确实有二者勾结、诱使我朝军士入境设伏之嫌。”

他想了想,又重新拿起薛盟送来的那封请柬。

薛盟数月前升了辈分做了爹爹,虽然孩子是妾出,但毕竟是长女,正打算风风光光地办个百日宴。

皇帝亦赐下了一柄羊脂玉如意。

太子便吩咐大篆:“我之前得了只蓝宝璎珞,据说是真腊国王室的珍藏,你替我送给誓之作贺礼——表兄与那些八闽船商走得近,正好让内行替我掌掌眼。”

大篆领悟过来,肃然应一声“是”,慎重地捧过请柬,却行退出去。

薛府百日宴后,朝堂上仍为是否出兵援助嶂涞争执不下,而太子这里则已得到了更为确切的消息:青禾国自家臣佐清氏崛起后,革弊施新,武备充盈,却苦于土地分封不均,遂觊觎大徵地大物博,本拟借道嶂涞,却遭嶂涞国君回绝,索性将其一举攻下、再图大徵。

“嶂涞国君此举,固然是卫国,但也确实于大徵有益。”太子道:“倘或当真袖手旁观,有失上国风范,父皇不会坐视不理的。”

但廉颇老矣,新拔擢的年轻将领们未经沙场,纸上谈兵是看不出太多资质魄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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