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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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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多年不良于行,李令琴真正站起来了走的很慢,婴儿学步般勉强扶着手里的木杖,一步步走近。

他凝视着江扉,宛如凝望着分别太久而愈加想念的情人,含情脉脉的柔声呢喃。

十一,你终于回来了。

伸出来的手要来触碰江扉的面颊,他却被注视的有些不舒服,往后退一步,将小狼放下,然后垂头恭敬道。

主子。

满怀眷恋的手落空了,李令琴的神色一滞,垂眼看着他乌黑的发旋。

跪在面前的人与离京前没有任何差别,似乎只是飞檐走壁去了一盏茶的时间,但李令琴清楚的记得他到底消失了多久。

九十七天。

从江扉离京的那天起,已经过去了整整九十七天。

李令琴的手缓缓落在江扉的头上,积压在心底的复杂情愫如同檐上积压的白雪,终于承受不住了,簌簌的往下掉落。

温柔的目光往下细细描绘着江扉的眉眼,试图重新拾起之前的柔情。

但触到江扉的侧颈时,他的脸色陡然一变。

丢开木杖,纤弱的手指一把掐住江扉的喉咙,指腹用力摩挲着蓝色的蛇契,犹如要将这碍眼的痕迹狠狠抹掉。

江扉感到了窒息。

他竭力忍着抵抗危机的本能,放缓了呼吸。

李令琴目眦欲裂的瞪着他,声音近乎尖利的质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难看死了!

被完全激怒了,李令琴双手掐着他的脖颈,神经质的用掌心拼命擦拭,但那深蓝色的蛇契已经长进了江扉的骨血里,皮肤被揉出红印子没能褪下一份,仍在张牙舞爪的挑衅着李令琴。

他的气血上涌,眼底烧着暴怒的火,重逢的喜悦烟消云散。

见他对江扉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坏情绪,原本依偎在江扉脚边的小狼弓起身子,猛地朝李令琴扑了过去,恶声嚎叫着去咬他。

李令琴怒从中烧,伸出腿要踢开它,小狼却咬的死死的,怎么踢都踢不掉。

李令琴气的怒声道。

滚!宰了这个狗东西!

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却有身影落下。

江扉一惊,知道是别的暗卫在听令,真怕他会杀了小狼,于是连忙挣开李令琴的手,扑到地上死死将小狼抱在怀里,齿缝中挤出沙哑的求饶。

主子!主子您饶了它吧!

李令琴没留神,一脚踢到了他身上才反应过来。

已经拿出长剑准备杀了小狼的暗卫停到江扉旁,迟疑着不知该从哪里下手,又被李令琴急急的呵退。

别伤了十一!

勉强平复下呼吸,他挥手屏退了暗卫,然后气息不稳的走近,阴冷的瞪着护住小狼的江扉,一字一顿的问。

你为了个畜,敢忤逆?

这时的李令琴又成了原来那副阴郁的病态模样,眼里翻涌的愠怒却更疯狂。

江扉跪在地上,安抚的轻轻揉着小狼的脑袋,尽量不让它发出更聒噪的声音惹人心烦,然后放柔了语气。

主子,您永远都是我的主子,可这小狼自出生起便被我养着,一路保护着,求您饶它一命。

那我偏要弄死它呢?

李令琴绝对不允许江扉的心里装着别的东西,无论是人,或是一只畜,都绝不允许。

听出他语气里的寒意,江扉一僵。

半晌,他的头垂的更低了一些,轻声道。

请主子允将它放生。

这样的回答虽然无法让李令琴满意,但算是神色稍缓。

凉薄的唇又浮出一点浅浅的意,他伸出手,江扉会意的立刻将倒在地上的木杖递他。

李令琴拄着木杖缓了缓,站定。

木杖戳进江扉的怀里,强行将小狼从他的怀里拨开了。

小狼警觉的立刻咬住了木杖,发出愤怒的嚎叫,被江扉又抚着脑袋低声安抚,才消停下来,兽眸满怀敌意的瞪着李令琴。

李令琴讥一声,心情忽而愉悦了起来。

你才刚回来,不必亲自去干这种麻烦事。阿九,你将这只畜扔到外头,扔的远一些。

阿九飘然落下,沉默的走过来,一把拎起小狼的后颈。

这一路护送江扉回来,小狼也对他有些熟悉了,没挣扎,只疑惑的看着江扉,嗷呜乱叫。

江扉抬起眼,忽然抓住了阿九的手腕。

一张脸素白如玉,深黑的眼眸里浮着漂亮的光,直直的望过来时,阿九停下了动作,同样沉默的盯着他。

在李令琴心不悦之前,江扉轻声跟阿九说。

阿九,麻烦你了。

细白的手指收了回去,温热的触感却仿佛还残留在手腕上。

阿九又盯了他一眼,然后收回视线,带着小狼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这几天把这个世界完结!

第73章 无影灯39

房间完全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多余的打扰。

李令琴的眉眼完全舒展开,亲自弯身将江扉扶了起来,目光柔柔的凝视着他,难以掩饰满心的欢喜。

十一,我许久没见你了。

仿若这才是他们重逢的第一刻,江扉尽力不去想小狼的下场,被拉着坐到椅子上,听他高兴的说个不停。

我今是王爷了,这景州荒凉,但也自在。若你嫌这府邸简陋,我叫人修缮一番,可好?

他这样询问江扉的意见,竟似是当成了半个主人。

江扉心里一动,看着他,只说。

我听主子的。

他看向李令琴的腿,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主子,您的腿治好了吗?

李令琴顿了顿,垂眼看向自己的双腿,手掌抚在上面时终于能感受到健康的活力,血液涌动,行走自如。

这曾是他梦寐以求的常。

他淡淡的回答说。

我给自己种了傀儡蛊。

蛊虫长期埋在身体里的话会留下无法痊愈的伤害,李令琴的身子已经此虚弱了,再对自己下了蛊,迟早有一天这具病弱的身体会无法承受。

但他为了站起来,给自己种了傀儡蛊,无疑是用生命作为代价。

闻言,江扉猛地一震。

他不明白李令琴对于站起来的执念多深,所以无权干涉。

而李令琴轻描淡写的说了真相后就不再提起,转而拉起他的手,高兴的往外走。

来,我带你看看府里。

王府极为清净,仆人不多,除了清扫与布膳,其余时间便只有一两位仆人候在李令琴身边。

许是因为他心情好,听了江扉离京后的种种遭遇后也没有说什么,知道他此时体内已经没有了蛊,也没再提出要重新为他种一次。

江扉摸不清楚他的心思,只时时刻刻观察着他的神色。

到了夜里,用过晚膳,江扉正想回到暗卫的住处,李令琴却要他陪自己睡在一处。

同以前他们同床共枕,李令琴说出这种话时也极为自然,于是江扉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

寝屋里点着暗暗的灯,李令琴让人送来了热气腾腾的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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