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韦恩庄园仍然灯火通明，韦恩家的人都集中在了一间屋子里。

月亮透过窗户，悄悄的偷看着屋内，银白月光倾洒在深红色的丝绸被子上，就在月光即将照亮整张床的时候，一只手伸了出来将窗帘拉上，彻底隔绝月光泄露进来的机会。

“阿福你去休息吧。”

迪克将窗帘拉上后，看见老管家正在为床上的杰森整理着盖好的被子。

阿尔弗雷德检查着盖在杰森身上的被子，避免有任何缝隙没有盖好，家里面的少爷们身子骨都好的可以一打十，但也是第一次看见杰森这样躺在床上。

杰森仿佛只是睡着了，额头卷曲着的发丝还在随着身体起伏。

阿尔弗雷德没有像迪克说的那样离开，而是坐在了杰森床头放着的凳子上，眼神和蔼充满智慧的看向迪克：“你们吵架了？”

迪克撇开眼神，不去看阿尔弗雷德，没有说话。

回来的时候，少爷抱着杰森而迪克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布鲁斯少爷将杰森放在床上后，用了所有的方法测试，发现他只是睡着了身体没有任何异样，只是无论如何都唤不醒他。

“我很抱歉，阿福”，隔了许久迪克说话了，“我好想让你失望了。”

迪克依然没有看阿尔弗雷德，他有些沮丧。

“不、迪克少爷你没有让我失望，没有让任何人失望。”

阿尔弗雷德看着他得目光依然像温和的长者，这让迪克的情绪更加低落，他知道阿福一直像要修复布鲁斯和他之间的关系。

离开哥谭后，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变得成熟，与跟在蝙蝠侠屁股后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可是在今天的事情后，他发现那一切都只是自己以为的。

“其实有时候我在想，对于布鲁斯·韦恩来说，迪克·格雷森是什么，对于蝙蝠侠来说，罗宾又是什么。”

迪克逃避着，但是当目光落在杰森身上后，他还是说了出来。

杰森还很年轻，在这个同龄段的男孩，也许正在学校里面活泼乱跳着，可能在跟朋友探讨自己喜欢的同伴女孩，又或许是个书气重的人，晚上窝在被窝中偷偷看着书，幻想着成年后成为优秀的科学家、技术人员、明星……。

在看到杰森倒下的那刻，不得不说他感到了害怕。

法律意义上来讲，他和杰森都是布鲁斯的养子，没有血缘关系却有着很深的牵绊，他、杰森、布鲁斯被这种牵绊紧紧缠绕在一起，胜过血缘刻在骨子里。

迪克的问题让阿尔弗雷愣了愣，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对于你来说布鲁斯少爷又是什么？”

“我——”迪克眼神有些呆滞。

布鲁斯·韦恩对于他是什么……，迪克埋着头想着，随后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布鲁斯在他心中，亦父亦友。

作为养父，他交给了他正直，作为朋友，他交给了他不屈，可是他心底一直有个声音愤怒着、呐喊着，一切都是骗人的，布鲁斯·韦恩只是需要个罗宾帮他打下手，而收养他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明明离开哥谭后，这些问题他已经渐渐放下，开始学着释怀，但是回到这里他仍然愤怒着。

看着迪克脸上神色变幻着，阿尔弗雷叹息着，无论是布鲁斯还是迪克，他们的成长自己都有参与，有时候他老是觉得两个人之间的相似处，实在是太过于惊人。

在家庭中，作为养父的布鲁斯少爷可能是个合格的老师或朋友，但是作为父亲往往却是不够格的，虽然这样说自己的少爷是不对的，可是阿尔弗雷只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