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北宸被打成了一个血人。

直至他昏死过去，都没有松开抱着小豆丁的手。

而皇帝这边，也打累了。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丢开被血浸的沉甸甸的鞭子，向后退了一个趔趄，却被一旁候着的内宫总管牢牢扶住。

四周安静的可怕。

无人敢妄动，几十双眼睛惊恐的看着地上被打成一滩血肉的身影。

没有了刺耳的鞭挞声后，他们终于是听到了，从应北宸怀中传出的小小的哭泣声音。

悲伤绝望的哭泣声。

孙嬷嬷忽然“噗通”一声跪下，大声哭喊道，“陛下饶命啊！”

随后，其他宫女太监也不约而同跪在皇帝脚下，“陛下饶命。”

他们在求他饶过他的孩子。

皇帝的视线逐一扫过地上跪拜的众人，越过那一摊看不出人形的血肉，最终，看向了身后的凤霞殿。

那里面一片灯火通明，太医和宫女忙碌的身影映在了窗户上。

皇帝的眼神里充斥着绝望与可悲。

罢了。

罢了。

他甩开扶着他的总管太监，一指地上的应北宸，吩咐道，“将他送去就医。”

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进凤霞殿。

应北宸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他睁开眼睛时，天色已暗的发黑。

他发现自己趴在床上，身边坐着个胡子花白的太医，正在给他上药。

熬的乌黑的药膏抹在纱布上，然后贴至伤口处，应北宸疼的咬紧牙关，脸扭成一团。

“嘶！”

可真疼啊！

明明挨皇兄鞭子的时候，一点也不疼的。

应北宸苦笑着摇摇头，挪了一下僵硬发麻的四肢，却忽然感到右手上有一点温暖。

转头看去，发现那是一张贴在自己手背上的小圆脸蛋。

粉嫩的小脸儿哭的有点泛红，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水珠，似乎是方才还哭过一次。柔软的小脸和小手贴在他的手背上，攥得有点紧，却不难受，反而让他冰冷的指尖感受到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