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她甚至都已经很久没有联络过了。

茉莉：【那好吧。】

就聊了这么一小会儿，这边服务生已经开始上菜了。

季暖放下手机，摘下手腕上备用的发绳，将头发随手绑起。

在闻瑾瑜出国之后，她就又去把头发剪短了，过去两年多都维持着短发，不过想在毕业后换个发型，所以前段时间又放任自己的头发生长，现在已经长过肩膀。

不过长发有时候挺碍事的，譬如现在要吃饭了，容易掉进碗里，所以她经常在手腕上套根发绳，方便随时绑起。

程旭转头看她，见她还绑得不太熟练。

转盘上的菜就要从她面前转走了，他拿起还没用过的筷子，先夹了块放她碗里。

“谢谢。”季暖终于把头发绑好，拿起自己的筷子开始专心吃东西。

每桌都坐有老师，席间，每位同学都会起身去给老师敬酒。

季暖跟着程旭过去，每位老师基本都会调侃季暖高中学习进步很大，然后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程旭。

平日里，程旭在学习上给过季暖很多的帮助，季暖以为老师那个眼神是暗示她得多感谢程旭这个学霸同桌，于是也就顺着话题微笑道：“除了感谢老师们的教导，还得多谢程旭。”

她笑眼弯弯地转头看向身边的程旭，“要不是有个这么厉害的学霸同桌，我的成绩恐怕也很难提高上来。”

程旭跟她对视着，耳朵悄悄红了。

老师看着这两学生，会心一笑，仰头喝了口酒。

八点多，将近九点的时候，同学聚会结束。

李叔开车过来接她，到了后，给她发消息，告诉她车子就停在酒店门口的路边。

南城的夏季盛行台风，季暖从酒店出来后，一阵强劲的风迎面扑来，吹眯了她的眼。

她垂眸点开手机，再次确认了下李叔的消息，抬眸边往路边看，边步下门前台阶。

风吹动了她的裙摆，吹乱了她的头发，还夹杂着几滴雨水落下来。

眼看着狂风暴雨即将来临，季暖抬手拂开了下糊在脸上的发丝，准确找到自家的保姆车后，加快脚步径直朝那走去。

而在她就快要走到路边时，倏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季暖回头看了眼，见程旭正快步朝她走来。

“怎么了？”她停下脚步，回过身问他。

狂风从四面八方疯狂袭来，把她一头长发吹得乱七八糟，她本能地抬手压住。

程旭停在她面前，伸手递给她一个东西，笑着说：“毕业快乐。”

由于旁边的路灯被高大的绿化树挡去了大半的光，季暖看不清他递过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下意识伸手接过。

接到手里一看，是个精美的盒子，四四方方、手掌大小。

没想到，程旭还会送她毕业礼物。

“谢谢！”季暖大为感动。

可是……

她都没有准备礼物送给他。

意识到这点的季暖抬起头，尴尬地笑了笑，说：“那我都没有东西可以送你，多不好意思。”

“你如果也想要送我东西的话……”程旭顿了下，目光落在了她那只压头发的手上，“可以把它送我。”

季暖顺着他的目光，将自己的手从脑袋上放下来，然后看到了手腕上缠着的发绳。

她是在聚餐结束后，集体拍合照时，才将它从头发上取下来戴在手上的。

只是一根普通的发绳，上面缀着颗可爱的小猫，是有次和茉莉去逛街，在精品店随便挑的，也就二三十块钱而已。

她还没有送过这么廉价的礼物给别人。

尤其程旭送给她的礼物，从包装上看就这么精美，可见是用了心的，相比之下，她这个怎么拿得出手？

“只是留个纪念。”程旭见她沉默，大概以为她不愿意，“你介意就算了。”

“我不介意。”季暖抬起头，为难地看着他，“但这是我用过的。”

她是怕他介意。

“没关系的。”程旭笑了笑，“留个纪念而已。”

“那好吧。”季暖听他这么说，也就没有再多想，将手腕上的发绳摘了下来。

“你不嫌弃就行。”

她笑着说，正准备将发绳递给他，却忽然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暖暖。”

——熟悉的称呼，声音却仿佛已经有些久远。

季暖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循着声音回过头，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路边的车上下来，“砰”的一声用力关上车门。

台风愈发嚣张，吹得旁边的树叶沙沙作响，对方从暗处朝她这大步走来，人像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