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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5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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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也零零碎碎聊天,说首都的生活,北泉的变化,说她现在的工作。她也问他一些s大的情况,知道他年年拿奖学金拿到手软,完全靠奖学金和各类竞赛项目奖励ver学业生活开支,目前是硕博连读,还有四年毕业。

“顾超说你这几年还做兼职赚钱,什么兼职”

“画插画,也做点动画建模。”

“不是说不画画了吗”

“”

“做兼职的钱,还欠债吗”

“”

“那笔钱还完了吗”

“早还完了。”

“爸爸妈妈在日本打算回国吗”

“回来,过两年回来。”

一家人不想再异国分离,廖峰带着任怀曼和廖可可去了日本,起初当然辛苦,但庆幸的是终于熬过来,父亲在那边有生活工作经验,夫妻两人开了个小餐馆,营业尚可,也渐渐有了积蓄,当然最难熬的是廖可可,又要学中文又要学日语。

总要归国的,回国的打算是在宛城或者北泉开一间日料店,现在日韩饮食在国内日渐风靡,很受年轻人喜欢。

贺兰诀点头,神色禁不住凝重失意,眉眼低垂“那就好”

两人一路从薄暮走到夜晚,梧桐树浓荫遮天,霓虹灯招牌在枝桠间闪烁,不少年轻人坐在路边,手里拎着瓶啤酒或者气泡水高谈阔论,嬉笑怒骂,这是s大附近一条时髦精致的酒吧街。

贺兰诀随意踏进一家音乐酒吧,门洞窄窄,内里别有天地,灯光昏暗如晦,只有中央圆形吧台几条流线型灯带闪烁光芒,若有如无的音乐缓缓流淌,这样暧昧沉沦的气息,角落聊天欢笑的声音都带着心事和秘密。

“来过酒吧吗”她扭头。

“没有。”他平静回。

她偷偷叹了口气,心头微酸,去吧台点了杯鸡尾酒,没有牛奶,给廖敏之点了杯黄瓜气泡水。

坐的位置是张高脚小圆桌,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桌上一盏冷光小蜡烛,照射范围刚巧是金属小圆桌的面积,桌边人的眉眼隐隐绰绰,藏着掖着,意味不明。

饮品颜值极高,冰透细长的高球杯,贺兰诀看见他那只搭在杯沿的手,以现在的眼光可以用性感来形容,白皙细腻到近乎白瓷的质感,修长圆润、骨节分明,经络浮在皮肤之下,握笔,牵手,捏试管,或者

有那么一瞬,她想让他摸摸自己身上的骨头。

她漫不经心瞟了眼,浅酌了一口,脱了外头那件防晒衫里头是一件黑色紧身小吊带,露出前后大片耀目的莹白,光裸的肩、背,手臂和脖颈。

廖敏之指尖敲了下桌面,兀然皱眉。

她眸光流转,把发绳取下,卷发披泻肩头,在昏暗灯光下就是若隐若现的妩媚风情,慢悠悠把那杯鸡尾酒呷完,摇摇晃晃站起来“我去上个洗手间。”

廖敏之盯着时间,来来回回在洗手间门口走动,足足等了二十分钟,迟迟不见贺兰诀回来。

手机消息没有回信,他起身找人,洗手间男女分开,女生间只有两个位子,他问工作人员,女员工进去看一眼,说里头都是空的。

廖敏之蹙起黑眉,再焦灼折身去找人,不经意瞥见附近的一个角落,她低头站在那玩手机。

他步伐沉郁走过去,脸绷得跟白纸一眼,神色极度难看。

她淡定抬头,默默注视着他走过来。

那是一条窄窄的回字型走廊。

径直走到她面前,窄小的空间突然有了压迫感,她瞅着他脸色极度冰冷,颌颊线条像拉满的弓

箭之弦,轻轻笑了笑。

“你也知道这种感觉。”

廖敏之突然喉头一哽,就那么遽然凝噎在她面前,颓然垂肩。

两人面对面站着,她倚着墙壁,仰头看他,清凌凌的目光在昏暗灯光下好似漩涡,彼此沉默得久了,她稍稍换了个站姿,肩膀和脑袋抵着墙,挺胸拗腰,把薄薄的身体拱起来。

窈窕身姿就凸起在他眼皮子底下,短裙裙摆晃荡,轻轻拂过他的腿,若有若无的暧昧像小勾子,叮当,叮当,轻轻地晃。

他太阳穴跳动,两手垂在身侧,手悄悄蜷成拳,皮肤下青筋暴涨,抑制住想吃人的冲动。

她的目光像水、像酒,在他脸上晃来晃去,光芒潋滟。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沉沉,眸光闪烁,意味不明,额头微汗,头脑鼓涨,有晕眩感。

无数次梦里想过、抚过、吻过、爱过就在咫尺之间。

红唇相距不过臂长,彼此气息可闻,她问到他身上那股气息,洁净、清冽、温热,年轻男人的香水,荷尔蒙的味道,到她身上就是纯甜,花果成熟的清甜回甘,花的清新芬芳。

脑海里滑过的是什么鼻尖摩挲的那一幕还是彩色玻璃窗前那枚带着草莓味的吻

她以为自己来之前,用专业知识和自我情绪管理,已经绝对静止、按捺、平静、建设过自己的内心。

但依旧控制不住自己。

踮脚,揪着他的衣角,红唇再离他更近一寸,精致下巴拗起,看他长睫微垂,眼神掀起滔天波澜,薄唇轻颤,呼吸微急,再灼灼盯着他的唇,只要再往前一步,就是触手可及的吻。

他喉结剧烈滚动,目光黏在她唇上,身形却宛如钉在地上,提线木偶一般不知如何动作。

红唇无声翕张“不要随便亲酒吧里不认识的女孩。”

贺兰诀甩甩头发,掉头就往外走。

廖敏之阖眼,猛然往后墙倚,发出“咚”的一声响,后背全是密汗,手里还攥着她的小开衫。

玩累了,贺兰诀打算回去休息,他送她回酒店,两人在楼下止步,她回头说再见。

“我明天上午十点的高铁,这边去高铁站要多久坐地铁方便吗要提前多久出门”

“我明天送你”

“可以。”她挥手,毫不留恋走了,“那明天见吧。”

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旋转门里,久久无法动作,再回学校,在实验室坐了一夜,丝毫无法阖眼。

第二天早上,廖敏之没打通贺兰诀的电话,发出的消息也没有丝毫回复。

好像这几年都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事情,实验室再不顺心,倒废液也没有这样头疼欲裂的心境。

去酒店找人,前台说贺小姐还未退房,他直接上去敲房门。

门很快就开了,她头发湿漉漉的探头“你来了”

她穿吊带睡裙“我早上洗澡,手机掉进浴缸了,你进来帮我看看。”

“”

房间没开灯,厚重窗帘也没拉开,光线极暗,只有走廊右侧洗手间亮着灯,浴缸里还有半缸泡泡水。

洗手间干湿分离,洗漱区面积不大,两个人进去,勉强有个转身的余地。

洗漱台上摆着一堆零零碎碎的女生专属品,还有一只已变成黑砖的手机,用卫生纸包着,旁边搁着发烫的吹风机。

廖敏之接手她的手机,皱眉“不能用吹风机,更不能用热风。”

“交给你了,我去收拾行李。”

贺兰诀趿着人字拖,啪嗒啪嗒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进来看他在做什么

,他从镜子里瞥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t恤短裤,喉间一堵,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交汇,她微微一笑。

他长睫微扇,遮住阒暗眼神。

她再出去收拾行李箱,最后进来,把洗手间的移门轻轻阖上,啪嗒一声,换了一盏幽幽暗暗的镜前灯。

馨香浮在身际,她在旁边默不作声收拾自己的化妆包,清凉手臂擦过他的肩膀,最后索性停住手,倚着洗漱台,静静看他用细棉签和化妆棉吸耳机孔里的水。

廖敏之不看她,低垂着头,手里细棉签慢慢动作。

这样沉静缓慢的时刻。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轻不可闻,并不确定他能不能听见。

“廖敏之,最后一次,如果你能听见,我就要走啦”

“你最后亲我一下吧。”

以亲吻作别,告别年轻时候的爱意,已成结局的别离。

廖敏之停住动作,整个人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他把手机交到她手里,她垂眼,指尖碰着手机,却没有接过,而是触着他的手,沿着骨节徐徐往上攀爬,整只手抚摸着他的手臂,朝他极明艳地笑了笑。

他先蹙眉思忖,一瞬似乎被她笑容蛊惑,目光幽深灼烫,猛然低头,薄唇压下去,含住了她的唇。

她顺从闭眼。

双唇轻柔相贴,却偏偏只温柔了那么一瞬。

她喃喃低语

“我是谁”

“贺兰诀。”

“廖敏之,你还爱我吗”

“不爱。”他咬牙,尾音咬得很重。

“我也不爱。”她轻盈盈笑了。

他心头剧痛。

她尖尖的牙用力,狠狠刺破他柔软濡湿的唇,唇瓣交缠间尝到血的腥气,抵在舌尖,破开彼此的齿关,纠缠追逐在一起。

贺兰诀伸手,指尖贴着他的耳朵,捏着他薄薄的耳垂。

亲吻变成了一种力量的碾压,她被他抱坐在洗漱台上,和他额头相抵,鼻尖相触。

开始是细水长流的亲吻,足够温柔、缠绵、缱绻、慢条斯理。

“贺兰诀。”

“嗯。”

炙热湿润薄唇贴上来,又是个深吮长吻。

“贺兰诀。”

他嗓音喑哑缥缈,一声声唤她的名字,像绵延深长的爱意,像依依不舍的告别。

她沉沦在他柔软的嗓音里。

“贺兰诀。”

“嗯。”

“找个爱你的男人。”

“多爱”

“他什么都有,无所不能永远不会放开你。”

她回以轻柔吮吸,亲吻他湿润润的薄唇。

“还有呢”

“成功人士,健全,父母喜欢,亲友称赞。”

“好。”她吐气如兰,“那你这算什么”

“对不起”

“廖敏之。”

“嗯。”

“当年那张明信片,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

“有没有别的女孩,说过你的眼睛像星星。”

“没有。”

“再亲我一下久一点。”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唇瓣分开又黏合,黏合又分开。

最后吵醒两人的是酒店前台打来的电话,友情提醒退房时间倒计时,问顾客需不需要续住。

两人已经在洗手间消磨了两个小时

高铁时间早就错过。

贺兰诀整个人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在床上躺了很久。

廖敏之没动,留在浴室。

行李箱收拾完毕,最后桌上还放着一叠文件夹。

房间的门开着,他站在门首等她。

她朝他招手“廖敏之,你户口是不是在临江”

他迟疑“是。”

她倚在写字台,头发散乱,唇珠肿胀,一副慵慵懒懒、春困无力的模样。

“我最近在相亲,这里是我的身份证、证件照、户口本、从小到大的学历毕业、个人征信、存款证明、最近一次的生理和心理体检报告。”

“这是我以前上学用的录音笔,从你进门开始,到洗手间结束的声音记录。”

她朝上翻了翻白眼,手指缠着座机电话线圈“民政局,警察局,总要负责,你选一个”

门口的男人瞳孔地震,平静表情碎裂,手足无措愣在当地,她笑了,笑得甜蜜又肆意,眼睛弯弯,璀璨闪亮。

他可以狠心松开她的手,她也能干脆把他抓回来。

贺兰诀与廖敏之。

当年在课桌上并排的名字,她想要以另一种形式留在一起。

谁知道正确的人生是什么样的,谁知道当下的选择是对是错。

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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