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自图书馆回来之后，舒瑶便没有办法把再把九哥哥当作一个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人，她现在非常确定一件事，她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明明在现在混乱记忆中，九哥哥是一个代称，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在触景生情，一闪而过的记忆中，他扮演着的是那样重要的角色。
舒瑶记得，清清楚楚的记得九哥哥死了。
结合舒老爷子之前说的，分明是那一闪而过的记忆才是真实的。
现在舒瑶所拥有的记忆是假的。
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但它确实是发生了。
“小姐，您小时候的东西都在这了。”徐妈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舒瑶点点头，又淡淡地吩咐下去，“没我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这……”徐妈眼神闪了闪。
这几天下来，徐妈很清楚舒瑶下的命令是针对谁。
到底这家还是舒瑶气势更足，位置更稳固，徐妈几乎没有犹豫的马上接过话茬。
徐妈的脸上带着谄媚讨好地笑，“是，我知道怎么做的。”
回家之后是舒瑶让徐妈整理了一下儿时的东西。
舒瑶知道自己有写日记的习惯，这大概是从小时候开始的。
说不定，她能从这一堆杂七杂八中找到些答案。
“这字还真的不敢恭维。”舒瑶看了好几页，眼睛有些酸疼。
她翻了翻上面大抵都是儿时不懂事，写满了对母亲的思念。
偶尔还夹杂着几张儿时舒瑶和父亲的合影，她的父亲将小舒瑶放在肩膀上，让她伸出手去轻轻松松地就摘下了丰硕饱满的果子。
看到这，舒瑶竟有一瞬的茫然。
爸爸是很爱她的，也是很爱妈妈的，虽然妈妈难产而死，但爸爸没有一刻是忘记妈妈的，从爸爸的房间布设来看，她就知道。
可是，那么爱妈妈的他，为什么会出轨？
如果不是出轨，舒瑶怎么会有有像是舒沐柔这样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对于爸爸对她和母亲的爱，从笔记本上舒瑶没有看出半分端倪。
至于九哥哥……
为什么在那阶段记忆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的九哥哥，他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舒瑶从自己的笔记本里找不到半点线索。
盯着眼前的旧物，舒瑶喃喃自语，“不合理。”
除非是人为的拿走了属于舒瑶的东西，否则不可能那么干净，干净的连半分踪迹也找不到，舒瑶几乎敢肯定自己的这个猜测。
是谁拿走了属于她的记忆。
“他会不会知道？”舒瑶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秦九爷。
在记忆里，秦九霄好像也是儿时的玩伴。
这么一想，舒瑶觉得自己去找他也有了一个更为合理的理由。
“大小姐。”
这时，徐妈的声音在门外迟疑的响起，她有些害怕打扰到舒瑶。
“老爷让您过去一趟。”
舒瑶应了一声，她将东西一一收拾好。
临出去前锁了门，顺手在门边夹了一张纸条。
她来到舒老爷子门前，见到门缝底下映出三两的影子就知道许是有要事。
这不然那么晚了，舒雅雯竟也还在。
推开门，舒瑶刚走进去，就感受到那浓厚的敌意。
“可真的是大小姐，还要请才出来。”舒雅雯早上丢了脸，现在仍耿耿于怀。
舒沐柔担心地看了一眼舒爷爷，又拉了拉舒雅雯的手。
舒雅雯冷哼一声，这才没有继续说。
舒老爷子干咳了两声，稍微换了一下才开口道：“瑶瑶，是这样的，秦老八十大寿生日宴不远了，宴请了不少客人。”
邺城四大世家，自然也在行列之中。
那么，九爷会不会露面？
“我这把老身子骨是去不了了，让你姑姑带上你们两一起去。”舒老爷子看了一眼舒雅雯，像是在警告她老实些。
舒家就剩这么些人了，再怎么说舒雅雯的长辈，理应是由她牵头带着去。
这是规矩。
舒沐柔显然很期待，按在膝上的手都缠到一块去了。
因为那场宴会显然傅景臻也会参加，而她将是宴会上最耀眼那人的未婚妻。
“瑶瑶？”舒老爷子发现比起舒沐柔的期待，舒瑶居然在出神。
舒瑶一怔，对上舒爷爷那探究的视线，莫名的脸色一红。
真糟糕。
这种被抓住的感觉。
……
三天后，k大。
“我到了。”舒瑶发传了个简讯给沈淮远。
这周的医学讲座定在下午，据说秦教授声名在外，几乎坐无缺席。
要不是沾了沈淮远的光，舒瑶还不能像是现在这样安稳地坐在第一排。
眼看着一个个鱼贯而入，阶梯教室很快就被填满了。
进来的那些学生的吵闹声一下将舒瑶带回了以前的记忆。
……
“姨姨——！”小团子按时等在门口。
一看女人出来，她撒欢地跑过去，白白的一小只如个圆滚滚的糯米丸。
女人张开手一把抱住朝着自己扑来的小团子。
“九哥哥呢？”
小团子被抱住后蹭了蹭女人卖了个乖，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
声音软乎乎的，都快叫进女人的心里去了，只恨小团子心不在自己身上。
女人指了指身后那颗树，“喏，在那里。”
小团子从女人身上跳下来，拎着手上的熊娃娃小跑过去。
“……”小男孩皱了皱眉，不赞同的看向女人。
他的母亲喜欢可爱的孩子，他不是，所以他不阻碍母亲喜欢别的可爱的小孩子。
但是那可爱的小孩子，莫名其妙跟在他身边不走了。
小团子从熊娃娃的拉链里掏出一包彩色的糖，“啾啾哥哥！”
“九哥哥。”小男孩纠正她的发音。
小团子有样学样，笑咯咯地说：“舅哥哥？”
小男孩眉头拧的更紧了，“……”她是白痴吗？
……
“铛！”
上课铃声响起，将舒瑶的思绪从回忆中拉回来。
阶梯教室内一下安静下来，静的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听得见。
“啪嗒。”
阶梯教室的门被推开，来人手边握着文件夹，不疾不徐地走到讲台前放下。
他光是简单的站在讲台上，便俘虏了无数人的视线。
“有这样的讲师我每天都不会缺勤的！”
“对对对……”
“秦教授曾经也是我们的学长呢。”
“果然老天爷是偏心的！”
窗边的阳光半片打落在讲台上，无数的光尘在男人的身边飞舞，他好似画中走出来的仙人般清冷孤傲。
平日里那双漠然冷傲的眸子一一扫过教室，直至与舒瑶的眼睛对上。
镜头反光，正好挡去了男人所有的情绪。
“九爷。”
她薄唇微启，做了个嘴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