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下一片薄雾。放眼天地广阔,日光明净,山风清朗。
易落低头,心中忽地一动。
生与死,如何是一句想或不想就能决定的?易落看看怀里的人,他发觉这个人竟然这么漂亮,大概看一辈子也看不够的模样。
——不想死,咱们就赌一把。
记着,”他贴在叶凝海耳边,只要我不死,我们就一定能一起活下去。”
叶凝海笑了:好。”
对方手臂猛然收紧,脚下扬起一阵轻风,整个人好像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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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巨响,落星湖北面一隅,溅起丈高的雪白水花。
众人惊疑,只见湖面息静片刻,袅袅一片血红。
易落赌对了,却来不及高兴,他眼前阵阵发黑,血若照这么流下去,片刻也要看不见了,他拼命游上岸,将怀里的人放下,腾出指尖,用力按上那人的手腕。
叶凝海的身体被水浸得冰凉,苍白的手腕,腕下细细的脉搏,此时静得像落星湖水。
易落怔住了。
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一众弟子慌慌张张从岛上跑来,他用力吸了口气,掬一捧湖水拍在脸上,把指尖衔在口中捂暖,重新搭上叶凝海腕间。
终于摸到一丝微弱的搏动,只是太微弱,简直像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
易师兄!”
弟子们奔到跟前,易落仍不抬头:谁帮我取一套花梨赤金针来,阿布,裴师伯不在?”
他起手封住xué道止血,将叶凝海身体扶正,右手集真气于掌面,缓缓按上他背心,将一股内力直渡过去。
师父出谷还未回来——我来助你,”名唤阿布的少年低身切脉,脸色却霎时一变,这脉象步步凶险,有经年调理的痕迹,又有日积月累的病状,少年纵然是药王徒孙,竟也不敢轻易施诊,易落看出他的心思,摇头道:
我知他多年病史,除我之外,无人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