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颐心里不是滋味，可也没说什么。

“这男生跟女生不一样，你抓得越紧可能他跑得越快。而且……男的都花心，这挡不住。”刘璇很少对此事发表言论。

“你倒是看得开。”唐潇潇颇为赞同，“对了，你心这么大，乔航他……”

“他敢！”

唐潇潇笑了：“我就知道，你最厉害。可是吧，这事也是挺冤，空xué来风的事，就她一人多心，闹得人家也不愉快。”

“……也不一定。”

“啥意思？冯诗不是这样的人。”

“没说她是。”

“你……知道新情况？”唐潇潇八卦地凑了上去。

刘璇把她推开了，转过去做题。

良久，陈颐问：“你真知道些什么？韩铖……”

刘璇道：“下午再跟你说。”

陈颐心里一沉，没再往下问。

她抬头朝东北角看了看，季霜埋头做题，桌角放着一大盒纸巾。她想起这两天在寝室的状况，季霜感冒是真的，言语也比平时少得多。

她把饭卡掏给刘璇：“中午帮我带个饼回来，还有一盒饮料。我去宿舍洗头。”

“你就不能晚上？”刘璇白了她一眼，接过饭卡。

陈颐叹气：“昨晚本打算洗，结果宿舍四人都在洗头，挤得没地方了。”

下课铃一响，陈颐就掐准时间，兔子一般冲了出去。吃饭时间只有半小时，12:30开始查人数，统一在教室午休，陈颐可不想被记名。

一般来说，大中午宿舍不会有人，洗东西速度还快。

可是陈颐大概撞错了点，往常回宿舍拿东西，整栋楼都不见一个鬼影。今日她一推开宿舍门，就听见一声吸鼻子的声音。

陈颐先立在了门口，刚跑下来的心还在砰砰直跳，又被突然出现的人声吓个半死。

她没往里面走，顺着声音方向看过去……

一个人坐在里面的chuáng上。

季霜？

季霜看见她，下意识把头往里一转，脸上的泪光清晰可见。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抓着纸巾，正说着什么。

陈颐看她打电话，也没打招呼，慢慢走到了洗手台。

季霜把脸上泪水擦gān后，声音带了些沙哑，对电话里道：“你不要来看我了，我没事。妈，先不跟你说了，要上课了。”

声音是方言，略带些口音，但陈颐最后一句话听懂了。

她接好水，把热水倒进脸盆里，回头看向chuáng上的人。

季霜眼圈微红，显得她的脸更加苍白，挂了电话后把手机藏在枕头下，从chuáng上下来。

“你……洗头？”

“嗯。”陈颐想了想，“没事吧？”

季霜自始至终不看她：“没事。”说着背过身去，不知道在chuáng上翻找什么。

陈颐开始洗头。

季霜似乎想走，又不想走，原地踌躇了两步，像在纠结什么。最后她抽了几张纸，转身进了厕所。

这一蹲就蹲到了陈颐洗完头。

洗发膏的香味充盈着整个房间，一滴一滴的水从头上稀稀落落滑下来，天气晴好，陈颐用两块gān毛巾拧gān了头发。

透过垂下来的发丝，陈颐清晰地看到阳光中漂浮着细小的微尘，行动缓慢，漫无边际。

她坐在杨晓楠chuáng上，等着晾gān头发。

午后的宿舍楼，异常安静，只有微弱的英文歌从教学楼广播里远远传来。紧张快节奏的高中生活，这样静谧祥和的午后实在令人神往，添了一层莫名的诱惑力。

抽水马桶响起声音，厕所门开了。陈颐微微抬起眼。

季霜的眼睛又红了一个层次。

她洗了把脸，擦gān净后朝门外走去。

“你为什么不去看医生？”陈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