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们吵得很凶。
你那点工资够gān嘛的!我心里这么想,也就真的这么说了,他不再说话了,面色铁青,摔门而去。
没有办法,我给那个人回了电话,我告诉他我不去了,声音里难掩落寞。
“你先生不同意?”那边装腔作势的惋惜道:“这么好的差事,以后可就难找到了。”
我很想对那边吼一句——伪君子,滚!
可是我不敢,那人虽不是特别厉害的人物,但我一个小平民,尔山一个教书先生,想给我们苦头吃,让我们后半辈子都走不动路,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也不敢示弱,怕给他得寸进尺的机会。
那边挂了电话,我想,尔山这工作,怕是保不住了。
十一月二十日
尔山真的被辞了工作,他回家后二话不说就把我推到在chuáng,我们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么激烈的性事。
那人叫什么?他问我。
一个商人而已。我紧紧地抱着他,想他这么聪明,应该猜到是因为什么了。
不许去。
我又不傻。真到了那边,还不是由着别人揉扁搓圆。
……
我们都忘记了小媛,忘记了她的病,眼里只有彼此。
这天地真安静,世间再无所扰。
第7章 母亲的日记(下)
二零零四年
原来的那座城市是待不下去了,我们卖了房子,去了淮北的一个二线城市。
尔山去了一个二本学校里教书,有时还会去别的学校代课。
我们在校外租了两室一厅,也不知未来会如何,先将就着过吧。
我想再生一个,小媛这病要是治不好,将来还有个人能给我们养老,能在我们百年之后照顾一下小媛。
我想趁着年轻,再生养一个。
尔山很沮丧,他再也没有碰过我。
我知道他的意思,我也曾以为自己会是个伟大的母亲,我以为会习惯了别人的指点议论,同情嘲讽。
哪怕活的像个鹌鹑。
对这个世界笑脸相迎,谨慎而谄媚。
我苦苦挣扎的三十年的人生,因这个残缺的孩子而功亏一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尔山刚才打电话告诉我说,他遇到一个人,说不定能治好媛儿的痴症。
我懒得去问是谁,年前卖房子的十万块钱,被骗了个gān净,他还是没有长个记性。
四年了,我们做的已经够多的了,已经够了,我受够了。
这世上不爱孩子的有很多人,被迫爱孩子的也有很多人,我已经从她初来这世上的欣喜变成了她从未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恶毒。
为了尔山,我还是要做一个好女人,一个贤惠温柔的妻子,一个大爱无私的母亲。
既然有人能治好,那就随他而去吧,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翌日
尔山说的那个人今天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个子不高,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我本来还在怀疑这个男人信不过,尔山却告诉我,这个男人年纪轻轻的已经是个教授了,更是个有名的道士,人称修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