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门一直没关，杨小豆刚走到门边，就觉得有些不对。梦里那些诱人的饭菜香味是没了，可是那股煤气味儿，完全没有因为梦醒就消失，只是比梦里闻到的，淡了许多而已。若有若无的，杨小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闻错了？而且……外面除了动画片的声音，好像还有“咚咚咚咚”响个不停的，敲击瓷器的声音……杨小豆心中一紧，一瘸一拐地快步出了卧室，路过客厅的时候，电视里正好放到灰太láng被红太郎用平底锅打飞，而云晓鱼，并不在客厅里。于是杨小豆更加紧张了。

幸好屋子不大，杨小豆很快穿过客厅，站在了厨房门外，往里一看。只见云晓鱼正一手抱着瓷碗，一手拿着筷子，“咚咚咚咚”地拌着蛋液，嫩huáng色的蛋液随着她的流畅的动作，像是附在了筷子上，在碗的上方被挑出了完美的弧度。杨小豆尚且记得，自己很久很久之前，炒过一次蛋炒饭，别说把蛋液打得这么又高又匀，事实上自己还没拿筷子甩几次呢，就甩了半只蛋出来，简直是个悲剧。

“你醒了？是不是我吵到你了？”云晓鱼听到动静，停了动作，见杨小豆站在门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小脸也微微红了红。

可口诱人的样子……咦，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词？好吧，一定是因为那碗看起来打得很好的蛋液！杨小豆甩了甩头，像是想要把奇怪的突然出现的短语从脑袋里甩出去。头脑清醒了一些，倒是重新想起正经事来。杨小豆走到云晓鱼身边，看了一眼煤气灶，果然，是开着的！还是没点着的状态！难怪有味道！来不及多问，杨小豆迅速地把煤气关了。下一步，下一步应该是开窗！杨小豆回忆着以前看过的煤气泄漏处理办法，然后发现，厨房的窗户是开着的。

“你开的这个？还有这个？”杨小豆指了指煤气灶，又指了指窗户。今天中午自己吃的是土司夹腐rǔ，没有动过煤气。

“不知道为什么，你扭它，它出火，我扭它，它只有很奇怪的味道。然后我就把窗户打开了。”云晓鱼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模样，“我本来想叫你来看看的，可是你睡得那么香。

能不香么，梦里一桌菜呢……

可是，这个差点死人啊姑娘！真的可以做鬼陪你了呀！杨小豆扶额……要不要教育她，要不要，要不要……

余光瞥到水池里泡着的青菜，台子上洗好的米粒，切好的香肠片，还有云晓鱼抱着的那碗蛋液，杨小豆真的说不出重话来。只是突然地，想起来一件事：“这些都是你做的？”

云晓鱼点头。

就算很熟练，做这些事情也需要十多分钟吧……

“你实体化多久了？”

“唔……”云晓鱼没有什么时间概念，“大概发现可以实体，以为又是一会儿的事情，所以继续看……嗯，看电视。大概看了一集的样子，还是没有变回去，就想去找你说。可是你睡着了……天也黑了，我看你那么累，就想帮你把饭做了，中午你吃的那个饼看起来gān巴巴一点都不好吃的样子。然后我就洗了米和菜，切了点肉条，还打了个蛋，然后你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