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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再生一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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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与喜儿窃窃私语了许久,喜儿给了那人一个荷包,便让那人退下了。

喜儿进屋在郑妙音耳边轻语了一阵,郑妙音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道:“看来我只能在后宫干政这件事情上做文章了。”

因为赵学尔的生活极为自律,既不贪图享乐,也无不良嗜好,甚至从未利用过皇后的身份为赵家谋取任何私利,似乎除了干政这件事情,其他方面几乎无懈可击。

喜儿担心地道:“可是皇上上次说了,若是婕妤再提皇后干政的事情,便要治婕妤以下犯上之罪。”

郑妙音道:“谁说我要提皇后干政了?”

喜儿不解地道:“那您方才说只能在后宫干政上做文章了?”

郑妙音道:“后宫难道就只有皇后一个人?”

“欸?”

喜儿越发不懂郑妙音的意思了。

郑妙音扯起嘴唇笑了笑,道:“皇上不在意皇后干政,难道其他妃嫔们干政,他也不管吗?”

“其他妃嫔?”

喜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可是除了皇后,后宫之中没有人插手前朝之事呀?而且您不是要对付皇后吗,又与其他妃嫔有什么关系?”

郑妙音挑了挑眉,目光幽深,道:“这你就不懂了,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初皇后用什么借口赶我出宫,现在我就用什么借口让皇上治她的罪。”

半个月以后。

李复书在安仁殿批阅奏折,侍从来报说礼部尚书姜以忠求见。

李复书点了点头道:“让他进来。”

姜以忠进了安仁殿,面色阴沉,仿佛能滴出墨来。

宰相们决议朝中大事,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能让姜以忠这副面貌的,想必他所为之事必定非同一般。

李复书见状,赶忙放下手中的奏折,道:“出了什么事?”

姜以忠先是规规矩矩地向李复书行了礼,而后痛心疾首地道:“皇上,政事堂乃宰相们办公之所,国中政令皆从此出,实乃军机重地,寻常人不可出入。可如今竟然频频有后宫女子进出,仿佛菜市场一般,这......这成何体统?”

早先赵学尔常派如鱼来政事堂问政,他便看不过眼。

只不过如鱼十分聪敏,又极有分寸,每次都能极为精准地找到负责人,简洁明了地转达赵学尔的意思,言之有物,常常能够给到他们十分中肯的建议。

所以,他虽然看不惯女子干政,却也默许了如鱼出入政事堂。

但这些日子却突然冒出许多宫女在政事堂门口徘徊,令在政事堂办公的宰相和大臣们不胜其扰。

这些宫女们又没有什么正经事情,却每天都要来政事堂门口转一圈,今天来要个朝廷邸报,明天来问些幼稚问题。更有甚者,为了拉拢官员,还有人大张旗鼓地来政事堂送吃食,那仿佛恩赐一般大声吆喝别人吃东西的模样,当真以为政事堂是街市里的菜市场。

姜以忠身为礼部尚书,早就看不惯这样的行径。只不过因着赵学尔是第一个派宫女到政事堂来问政的人,他担心若是由他出面提起这件事情,外人恐怕会以为他在公报私仇,所以才拖延至今,没想到竟然导致这件事情愈演愈烈,

方才,大臣们正在议事,却突然有人进来通传,说某宫的妃嫔派宫女来给某某大臣送吃食。

一些年轻的官员们立即暧昧地看着那位大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那位大臣当场就红了脸,赶忙解释道:“我与这位妃嫔半点关系也没有,只不过是昨日在门口被她的侍女拉住,帮忙解答了一个问题而已。”

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没什么,只不过是在开玩笑,但后宫妃嫔竟然敢堂而皇之地与外臣接触,并且做出送吃食这样暧昧的举动,这让身为礼部尚书的姜以忠如何能够看得下去?

不仅如此,他还担心会有人借此机会捕风捉影,造成不良的影响,甚至不可挽回的损失,这才不惜被人误会,到李复书跟前来反映此事。

“后宫女子频频出入政事堂?”

李复书惊讶道:“是谁?哪位妃嫔的人?”

赵学尔常派如鱼去政事堂问政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且他知道赵学尔和如鱼都很有分寸,绝对不会做出让姜以忠到他这里来投诉的举动。

但看这一两年来宰相们从来没有以干政为由弹劾过赵学尔,便知道赵学尔问政已经得到了宰相们的认可。

所以,姜以忠说的一定不是赵学尔。

但其他妃嫔们却从未听说过谁对朝政之事特别上心的,或者即使有人关心,也因为害怕被他怪罪,多半只敢偷偷地与娘家传些小道消息,却不敢像赵学尔这样明目张胆地派人去政事堂与朝臣们商议朝政之事。

所以李复书竟然一时猜不到姜以忠说的是谁。

姜以忠道:“不止一位妃嫔,似乎有五六位妃嫔都派了人去政事堂。”

“五六位妃嫔都派了人去政事堂?”

这下连李复书都震惊了。

相比他的父祖先祖们,他于美色上还算节制,后宫中数得上号儿的妃嫔也只不过有十几位妃嫔而已,若是有五六位妃嫔都派了人去政事堂,岂不是宫中一半儿的人都参与了?

先前并没有听说后宫中哪位妃嫔对朝政之事感兴趣,如今突然都扎了堆儿地往政事堂跑,这不是很奇怪吗?

李复书十分敏锐地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儿来,沉声道:“都有哪些妃嫔派了人去政事堂?她们派人去政事堂做什么?”

姜以忠道:“除了郑婕妤的名号臣有所耳闻,其他几位妃嫔们的名号臣都不太清楚。她们来政事堂也不过是索要邸报,或者来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并没有什么重要之事。”

“没事?”

李复书不解地道:“没事她们去政事堂做什么?”

姜以忠道:“这臣就不知道了。”

李复书沉吟半晌,每个妃嫔进宫的时候,都有被告诫过,后宫之人不得轻易踏足前朝之地,更别说政事堂乃是军机重地,不是一般人可以随意靠近的。

妃嫔们不顾宫规束缚,频频派人前去政事堂,他本以为她们是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才不得已这样做。却不想她们只不过是闹着玩儿一样,把政事堂视作了嬉闹之地?

他抬眸看了姜以忠一眼,一想到后宫的妃嫔们竟然无状到要前朝宰相亲自到他面前来投诉,不由觉得面上无光。

他低声道:“朕知道了,是朕和皇后管束不周,这件事情我会处置的,你先退下吧。”

姜以忠领命告退。

姜以忠一走,李复书狠狠砸了下扶手撒气。

他站起身来,背着手十分暴躁地在安仁殿走了好几圈,仍然心中郁气难消,最后阴沉着脸吩咐左右道:“摆驾凌烟阁。”

李复书怒气冲冲进了凌烟阁,碰见喜儿端着一个洗笔碗往外走,碗中一片墨色。

喜儿见到李复书,赶紧屈膝行礼,她尽量低垂着头,掩饰慌乱的神色。

李复书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径直进了屋子,却没有看到郑妙音的人,冷声问道:“郑婕妤呢?”

喜儿赶紧道:“在书房。”

“书房?”

李复书奇怪道:“凌烟阁有书房?”

他来了凌烟阁这么多次,都不知道凌烟阁还有个书房。

喜儿道:“这几日才刚置办好。”

她顿了顿,又道:“在东厢房。”

李复书来凌烟阁,自然是要见郑妙音的,所以不必李复书问,她就把书房的位子告诉了李复书。

果然,李复书懒得与她多说半句话,大跨步去了东厢房。

就是个瞎子也能看得出来李复书今日心不好,喜儿担忧地看着东厢房,但愿郑妙音不会弄巧成拙。

李复书进来的时候,郑妙音坐在书案旁,正一边看书,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

她听见门口的声音,抬头见到是李复书来了,欢快地迎上来:“皇上,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自从李复书连下两道禁令以后,不但不再召她去安仁殿伴驾,白天也很少来凌烟阁了,多是晚上才会来凌烟阁歇宿。

李复书却没有被她的欢快情绪给感染到,冷着脸走到书案旁,拿起郑妙音方才看的书,是《南唐氏族志》,再看郑妙音方才写的,字很是一般,不值得一看,但上面的内容却让他不得不注意,因为上面记录地全部是南唐初期的累世冠冕之家,而这些氏族如今都已经落没了。

他冷着脸问道:“你看这个做什么?”

氏族的兴衰离不开政权的迭变,郑妙音先是频频派人去政事堂过问朝政之事,现在又特意列出了这么多已经落没的氏族,实在让他不得不怀疑郑妙音的动机。

郑妙音仿佛没有看到李复书的脸色,仍然十分高兴地道:“我听说先古之时的明君会从累世冠冕之家选拔人才,为君尽忠,为国效力。所以我筛选了一些曾经显赫一时,如今却已经落没的大家氏族。皇上可以派人去找到他们的后代,让他们在朝为官,帮他们延续氏族,他们必定感恩戴德,用他们自己所学和祖上传下来的智慧回报皇上。”

“他们虽然如今落没了,但他们既然当初能在《南唐氏族志》上排得上名号,必然根深蒂固,实力不可小觑,而且这些氏族延续了几百年,又相互联姻,只要有一家得到了皇上的帮扶,他们的亲戚故旧必定也能很快复苏,到时候皇上岂不是又多了许多氏家大族的忠心?”

她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李复书,一副焦急地等待李复书夸赞的模样。

谁知李复书非但没有夸奖她,反而阴沉着脸连声问道:“你想笼络他们?你想发展前朝的势力?发展前朝的势力干什么?造反吗?是谁教你这些东西的?你派人去政事堂做什么?是不是你蛊惑妃嫔们派人去政事堂的?你蛊惑妃嫔们派人去政事堂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就说嘛,先前除了赵学尔,后宫之中根本没有人谈论前朝之事,如今却突然有一半儿的人都对前朝之事感兴趣,这不是很奇怪吗?

这些妃嫔们以郑妙音的位分最高,所以他最先怀疑的也是郑妙音。

果不其然,他先前连笔都没有看见郑妙音拿过,如今凌烟阁却突然多出了一间书房。他知道郑妙音有些小聪明,要不然他也不会喜欢她这么久。但郑妙音只不过是歌姬出身,却突然懂得笼络氏族之法,若是没有人指点,他是不信的。

后宫妃嫔突然对前朝之事感兴趣,尤其喜欢笼络人心,这便让他不得不怀疑,郑妙音笼络这些世家大族做什么?

一个后宫妃嫔,却想发展前朝的势力,她想做什么?

造反吗?

李复书不由得怀疑那些突然对前朝之事感兴趣的妃嫔们都是被郑妙音蛊惑的,而她们之所以会频频派人去政事堂,或许都是被郑妙音利用了,用来混淆视听,掩饰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一想到这里,李复书不由得眸色更深。

“皇上怎么会这么想我?”

郑妙音大惊,虽然确实是她蛊惑妃嫔们派人去政事堂的,她也的确想要发展前朝的势力,她做这些事情的动机确实不纯,但她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在对抗赵学尔而已,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对李复书不利,更没有想过要造反。

她实在没有想到,李复书竟然会这样看她。

她一时间竟然有些怀疑,自己拼着性命所做的这些努力到底值不值得。

毕竟她之所以想要留在宫里,是想一辈子陪在李复书的身边啊。

但她的这些想法,李复书却不会知道,他继续逼问道:“究竟是谁教你这么做的?”

郑妙音不肯承认没关系,只要他找到了教郑妙音笼络氏族之法的人,便能够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郑妙音被李复书伤了心,也认真思考应对之法,赌气道:“是我自己想的。”

“你自己想的?”

李复书冷笑道:“当我是傻子吗?一个没有受过多少教育的歌姬,却突然知道了氏族的兴衰发展历程和笼络的办法,莫不是被人附了身?我是不是要找人来宫里做法驱鬼?”

郑妙音不肯说实话,李复书心中气恼,便怎么伤人怎么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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