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皇?”
帘后的人毫无反应,连呼吸都轻不可闻。
福纨将油灯放在脚边,膝行两步,仰头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般抬手想去掀那轻纱。
突然,她的手被一股大力攥住了。
“唔……!”
那人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福纨眼睛往旁一斜,却看见了一脸紧张的楚衡则——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此时竟透露着恐惧。
“别问,别说话,”楚衡则压低声音,飞快道,“信我。”
她大力拉扯着福纨往后离开,油灯在慌乱间踢翻了,灯芯闪了两下便熄灭。
黑暗中,福纨能感觉到冷汗一滴滴顺着楚衡则的脖子流下,砸在她眼皮上。楚衡则的呼吸很粗重,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她想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想起方才的叮嘱,还是闭上了嘴。
楚衡则在黑暗中健步如飞,好似对宫殿构造极其熟悉,不出片刻,已摸到了墙边。不知她是如何操作的,喀啦一声,墙上的书柜竟原地裂作了两瓣。
福纨被刺目的光线激得眯起眼睛,低头却听身后人低低道了声“得罪”。
还未反应过来,一记手刀稳稳切在她后颈,她猛地沉入了黑暗。
再醒来时,她望向熟悉的帐顶,眨了眨眼睛,才意识到自己回到了东宫。撑着chuáng沿起身,脖子后方隐隐的痛楚提醒她,早上的一切并非梦境。
房门被推开,楚衡则左手端着汤药,见她醒了,立刻走上前来。
福纨扶着脖子,低低呻|吟了一声。
“殿下……”
“那个先拿走,”她摆摆手,“我闻了想吐。”
倒不能怪她,凭谁下午闻了那股腐臭混着药汁的臭味,也不会再想喝药了。
楚衡则起身打开窗户通风,担忧道:“好点了吗?”
福纨gān咳两声,却什么也没吐出来,胃里仍是苦的。
楚衡则道:“方才,实在对不住。”她走了两步到chuáng边,低声说,“今日我殿前当值,那宫女假传圣旨宣您去请安,幸好我路过御花园,听见她同别人说漏了嘴。我紧赶慢赶追去了养心殿,却还是迟了一步,您已经被哑嬷嬷……”
她猛地住了口,半晌,才委婉道:“殿下,今次之事,是有人要害您。”
福纨下chuáng,举起冷茶壶往嘴里猛灌两口,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她哑声道:“养心殿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楚衡则一脸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