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滚滚,时而闷哼般隐匿空中,时而突然乍现,闪出刺眼的白光,坠落云端。
谭雨清没带伞,她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自然不知道要下雨。
大雨冲刷,不一会儿就将她淋湿,看起来更加符合落魄者该有的形象。不过也好,雨水冰凉,侵袭全身,正巧可以将紊乱的思绪沉淀。
淋雨多了,对身体不好,两个月前,她病得太重,心里留下一些yīn影,谭雨清冷静下来后,就找了一个公jiāo站牌处避雨。
上一次生病,裴熙亲手喂她喝粥,这一次,她是真真正正的一个人,所以不能再生病了。
雨下的很大,公jiāo站很小,水滴顺着倾斜的站牌流下,被冷风一chuī,就落到谭雨清身上。
很冰很凉,谭雨清没忍住缩了缩身子,打一个喷嚏。
这样下去不好,虽然落魄淋雨的感觉能让她获得顾影自怜的慰问,心情会更好一些,但身子会撑不下去的。
街道上已经没几个人了,谭雨清拿出半湿的纸巾擦擦脸,摸出手机,叫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很快就到了,见她浑身湿漉漉的有些嫌弃。
“大妹子,我这车才刚买下,弄脏了还怎么拉客?”
谭雨清局促,没想到竟连司机都看不起她。
她没吭声,虽然理解司机,但心里还是有气的,但更多是被人当面羞rǔ的焦虑和不安。
“要不这样吧大妹子,我后备箱有个破木板,虽然脏了些,但赖好可以隔水,你拿个塑料袋包起来垫在屁股底下,这样我再载你如何?”
“不过你不能靠在椅背上,也别乱摸,清理一次车挺麻烦的。”
司机兴许只是提一个建议,但落在谭雨清耳里却是那么得讽刺。
不愿拉人,为何不止步于谈论,非要再羞rǔ她吗?
谭雨清拒绝了他的提议,又一次坐回站牌下。
雨水chuī打,是刺骨的寒,但她却没有再叫车。
就当是心中仅存的自尊心作祟吧。
良久,她冻得有些晕,似乎出现了幻觉。
不然为何会看到许良玉的身影。
“雨清?”
许良玉降下车窗,看清楚公jiāo站牌下的人后大惊失色,赶紧下车。
“雨清你怎么在这?还淋成这个样子。”
她一把抓住谭雨清的手腕:“快快快,上车,我送你回家,你这个样子会生病。”
谭雨清冻得久了,脸色发白,反应也迟钝不少,看到许良玉愣了好久才道:“梦吗?”
许良玉焦急万分:“傻了吗?连我都不认识了?”
她手一用力,便将谭雨清拉过来,揽着她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