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中,白练怕她们还没到目的地就在半路吵起来,遂自荐枕席送苏长依去刑灵室,顺带去一趟寰山。
一路上,凄风楚雨模糊掉视线,苏长依耳边反而清明许多,她抬脚紧跟上白练。
白练与她并行,施法给她头顶上兜了一层结界,阻挡住bào雨,还施法冲前方挥过去一道蓝光,照亮前路。
白练顺道说:“师姐,师妹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师姐勿怪。”
她总是如此模样,谦和有礼,温柔生风,苏长依终于知道君窈仙尊对这个师妹为何抱有那种情感了。
苏长依觑着脚下,被雨打湿的小路延伸至黑暗尽头,她若有似无地淡笑一声。
“哈,师妹所说不过是亲眼见的事实,又何谈冒犯?我没做过,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惧别人说呢。”
“师姐倒是如往常一样,行事总是无所不惧,”白练捋着垂在胸前的小股麻花辫,侧首笑看她,“师姐若是欲加之罪,该当如何?”
脚步顿了顿,苏长依对上她的视线,眸光中的探究悄然滋长。
苏长依有一霎没看清楚,待要仔细看时,白练已然不动声色转回头去,继续往前走。
苏长依徐徐跟上去,心不自然往下沉了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是就等于此题无解嘛?任她胡乱解释,喊破喉咙也没人会信,直接就盖棺定论了。
可平白无故,白练跟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提醒还是只随便一问?
不管如何,这个问题的确是给她带来了不小冲击。
白练将她送至门口就止步不前了,看样子是跟她一样对这闷了不知多久的味道有些无所适从。但面部表情管理却恰到好处,仍旧带着dàng人心弦的淡淡笑意。
虽然不怎么明显,却格外暖人心窝。
不愧是君澄仙尊,苏长依心道。
她用绡绫捂住鼻子,银线浮云霓裳在昏暗光晕中收敛华光,有些暗淡。
白练能透过对方削瘦的肩膀,一眼看清楚窈窕身影背后的斑驳血迹。
“看样子,师姐往后几日不是很好过啊。”
苏长依叹然道:“没办法啊,只能苦中作乐了呗。清邪不醒,我就出不去。”
“我了解师姐的性子,却一直没弄明白师姐为何把贺清邪逐出师门?只因她违背师命?”
苏长依垂头思忖片刻,组织了语言,道:“是我冲动了,我原本只是想吓一吓她的,没想到她居然当真了!那个执拗的性子,也不知跟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