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痛得满地打滚。
这小厨娘年纪不大,因为从小吃的苦头多一直没能长多高,就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萝卜头。
枯huáng的头发在地上滚得满脑袋灰,左手抱着右边手臂,额角都是细密的冷汗,唇瓣泛白咬的紧紧的。
一个字都还没说出来滚烫的泪珠子一颗一颗掉下来,砸在地面上。
真是可怜的没法看了。
田祯丢开藤条跪下去扶她。
女孩子疼得脸上雪白一片,眼珠子却盈在水光里,眼眶又红又可怜。
她顺着田祯搀扶的力道爬起来,颤颤巍巍地在chuáng边坐下。
刚拍gān净的被子,楚沅沅还刚滚了一身的灰,一屁股坐了下去。
田祯想说些什么,对上她通红的眼睛又咽了回去。
侍女拧了帕子来给楚沅沅擦脸,小姑娘的脸清瘦没几两肉,也就一点点大,被她拢在掌心里。
手指碰到的下颌肉嫩得像一抿就会化开的豆腐脑。
是让人一碰就会觉得有甜意从喉咙口涌上来的软嫩。
透过帕子,她的手指按在楚沅沅的眼下肌肤上,小姑娘懵懵懂懂地抬起眼,仿佛不明白田祯为什么顿住了。
她很快收回了手,心里却在想,又哭了,仿佛从碰上她以后就总是在地上打滚,眼泪簌簌地掉,鼻头哭的红红的,可怜又可爱。
大概是真的扛不住菱纱的水煮手艺,不管什么菜通通水煮撒盐的可怕技巧,晚餐的时候楚沅沅自己做了点吃食。
蛋液摊成薄饼,切成丝,huáng瓜也切成细丝,和煮熟过了水的面条拌成凉面。
纵使对她一贯横眉冷对的菱纱也没说什么,气鼓鼓地白了她一眼吃了两大碗。
贺雪宴的吃相一直秀气端庄,卷长的羽睫略披下来只露出一点点浅色的瞳孔,筷子卷着两三根面条送进嘴里,雪白的牙齿一咬直接咬断了。
楚沅沅一直觉得吃面不吸溜的人都做作的要命,可看贺雪宴吃的时候反而觉得端庄秀丽的很。
她应该是午后才洗了澡,皇后喜净,厌恶闷热,平日里总要沐浴两三次。
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浅青色里衣,衬得露出的脖颈和一点胸前肌肤凝脂一般,水墨般的长发披在身后,只用竹枝挽了一半。
她是个记吃不记打又没皮没脸的性子,刚吃完又搬着凳子挪了过去:“母后母后。”
小姑娘聒噪得很,眼皮儿微闭,神色痴迷地凑过来:“您身上好香啊。”
菱纱真的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皇后闻言也只是惊愕了一瞬,而后露出点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