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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第38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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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甲”李蘅怔了一下,狐疑地打量他“他和你说什么了”

她已经察觉出弟弟近日不太对,正打算今日回去仔细问个明白。

赵昱在这个时候说起她弟弟来,更不对劲。

李传甲不是应该在兵部好好当差吗怎么会和这些事情扯上关系

这两个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她

她没有回答赵昱的问题,而是反过来问了赵昱一句。

赵昱不想她竟如此机警,不过一句话便听出不对,反将他一军。

他迟疑了一下,一时不曾言语。

之前,李蘅在他跟前,从不多言多语,总是一副温顺老实的样子。

以至于他竟然没有能察觉到,李蘅居然这样的聪慧,举一反三。

“赵昱,你说话。”李蘅蹙眉看他。

看赵昱的态度,她可以肯定了,赵昱和李传甲之间肯定做了什么事情,两个人还说好了不告诉她。

她一定要问出来。

“你别问了。”赵昱沉默了片刻,转开目光看着前头的密林“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的。

你放心,你是我妻子,我不会害梁国公府任何一个人,更不会害你。”

看样子,岳父的下落另有隐情。想查清楚这里面的事情,必然要经历一番腥风血雨。李蘅是女儿家,他不想将她牵连进来。

“侯爷。”李蘅漆黑的眸子里泛点水光,泪眼汪汪地望着他“我可以跟您回家,我们不和离。

我只有弟弟和祖母了,求您别动他们。”

她模样生得娇艳,耀武扬威时,便有几分娇憨可爱。

这会儿泪眼汪汪的,却又好像换了一张脸,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知道赵昱不会对她弟弟和祖母如何的。

就算是真的和离了,她和赵昱老死不相往来。赵昱也还是会帮她照顾弟弟和祖母的。

她信得过赵昱的人品。

她作出这副样子来,只不过是想骗赵昱说出真相罢了。

“你别哭,我同你说就是了。”赵昱伸了伸手,想给她擦眼泪,又缩了回去。

向来冷静从容的人,极少见的有了几分不知所措。

他能察觉到李蘅的心思,李蘅故意哭的,还故意这样说,故意装可怜,无非就是想听他说出实情。

她的目的他都能看得明白。

但这是李蘅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他不想让她哭,不管她是不是装的,他看着心里都不是滋味。

“真的”李蘅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撅着唇瓣语气娇娇的“那你现在跟我说。”

她心里暗暗得意,就说这法子对赵昱有用,看看,果然起效了。

“你眼泪擦擦。”赵昱抬手比划了一下。

李蘅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却仍然撅着唇瓣,眼圈红红,一副委屈的模样。

赵昱道“传甲在兵部发现了一本史册,那上的记载,岳父并未战死,而是落下悬崖,不见踪影。

兵部尚书朱效会知道之后,扣押了传甲。兵部侍郎杨乔良,刘雅箐就是拜托他让传甲进兵部的。他悄悄派人到吏部衙门给我传的消息。

我去接了传甲到吏部衙门。传甲说杨乔良曾严正警告过他,不许他将册中的内容外传。杨乔良的行为多少有些可疑。”

他说话不紧不慢,嗓音更是切金断玉,悦耳动听。

“我爹不是战死沙场,而是落下悬崖,不见踪影”李蘅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眨,一时有些不敢置信“要真是这

样,那我爹是不是有可能还活着”

这是真是假,真的很难甄别。

她从小就听说梁国公战死沙场的故事,心生崇敬。但那时候她从未想过,她所崇敬的英雄,是她的亲爹。

就好比眼下,在赵昱跟她说这些事情之前,她也从未想过,她爹有可能还活着的事。

这世上的事还真是,处处充满着不可思议。

“当初,岳父的尸体确实不曾回来。”赵昱分析道“凯旋归来的人说,岳父的尸体被东岳国抢走了。

东岳国对待俘虏,极其残忍,何况那次东岳打了大败仗

如岳父这般的名将,倘若真的被夺去了尸体,以东岳的形事风格,必然会悬在城门之上,公之于众。

若有这样的事,朝廷必然会有记载。我分析两国战况,时常翻读当年战事的记录,并未有过岳父尸身示众的记载。”

既然选择了告诉李蘅,他就不会藏着掖着,当下将自己所查到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

“所以,传甲所看到的那本史册上,记载的很有可能是真的”李蘅得出了结论。

那么,她爹到底还在不在人世

大概已经不在了吧。如果爹还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不回上京来

她和李传甲也就罢了,爹要是活着还有可能会有别的孩子。但不管如何,他老人家那样忠义的人,要是活着,怎么也应该会回来看看祖母的。

“嗯。”赵昱点点头“今日对你下手的人,很有可能和岳父的事情有关。

但我想不明白的是,如果要动手,传甲应当是首当其冲的。因为传甲是男儿郎,是梁国公府未来的希望。

倘若让传甲成了气候,对他们才是巨大的威胁。

他们对你动手做什么”

他捏了一根草叶儿在指间,无意识地搓着。

“是不是你出手,他们察觉到了”李蘅思索了一会儿道“他们觉得,你我是夫妻,我死了你就不会再管传甲,也就不会再管这件事了。

可是我们和离的事情,不是已经传出去了吗”

她皱着眉头,想不明白。

“我们没有和离。”赵昱很认真地纠正她。

“在我这里,已经和离了呀。”李蘅看着他,弯起眉眼笑。

她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又嚣张起来了,不似方才装得那般可怜兮兮。

赵昱算是看出来了,从前的庄重是装得,在祖母跟前的乖巧也是装得。她骨子里顽劣得很,还有些像个孩子,上一刻还言笑晏晏的呢,下一刻说翻脸就翻脸。

他抿唇不语,拿她没法子。

李蘅左右看看道“别坐这了,我们想办法上去吧。”

她说着,手撑着地面便要起身。这地方四面都是密林,密不透光的,可怎么走出去

“你脚踝才好,先别乱动。”赵昱抬头看了看上方“子舒会带人来的。”

“来了我们也要自己走回去,不如先走着。”李蘅扶着树站着“但是这里没有路啊。”

“朱效会很可疑。”赵昱也跟着站起身“我担心传甲在兵部会有危险,便同他商议,让他去了禁军处。”

他既然说了,便不要再对李蘅隐瞒。这些事情,李蘅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李蘅闻言不由侧眸看他,乌眸睁得大大的“你让传甲去了禁军处不行的,禁军负责守着皇城,遇上事情要真的跟人动手的。”

有危险的事情,她和祖母都不会同意李传甲去的。

那小子如今是骨头硬了,这样的事情

回家居然敢不和她商量,跟赵昱就定了

“兵部看似安全,朱效会却随时可以将传甲调去别处,不需要去边关,只要离开上京,他们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赵昱淡淡道“禁军处,看似危险,实则这三年动手的次数屈指可数。且禁军处高手如云,传甲也很乐意过去,同他们切磋学习。

他已经长大了,不可能永远躲在你和祖母身后,他很快就要成家立业,你和祖母能护着他一辈子吗”

他说的,尽是肺腑之言。

这也就是李蘅,换做旁人,他不可能管别人的家事。

李蘅听他说得有道理,辩驳不过他,便不讲理起来“他到底是我弟弟还是你弟弟怎么你随随便便就把他弄到禁军处去了,好歹也该经过我的同意吧”

她心里酸溜溜的。

李传甲怎么可以不告诉她,而和赵昱有秘密,弟弟明明和她最要好的。

“你弟弟也是我弟弟。”赵昱径直道“我选的是最适合传甲的。”

李蘅睨了他一眼,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干脆不理会他。她扶着树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又顿住脚。

这脚踝才接回去,坐着是不疼,但起来走路承受了身体的重量,便有些疼了。

“疼”赵昱眼神落在她脚上。

“嗯。”李蘅点头。

赵昱左右看了看,抬手扶住她“先到谷底去。”

李蘅就着他的手,一瘸一拐地跟着他往山谷下走。她一言不发,心中气恼。赵昱这个榆木疙瘩,不知道背一背她么

这一段是下坡路,寻常时都不好走,更别说她脚踝还疼。好在距离并不是很远,赵昱在前面仔细的探路,带着她一路缓

缓走了下去。

站到谷底她正打算歇一会儿,赵昱忽然俯身蹲在她面前“上来。”

李蘅一瞧顿时笑了,赵昱的榆木脑袋开窍了。方才赵昱也不是不开窍,而是下坡路,赵昱要是背着她,走起来不方便,还容易摔倒。

她也不客气,伸手扑在了赵昱背上,两只纤细的手臂自然从后环住了赵昱的脖颈。

赵昱将她背了起来,往上颠了颠。她身子软软轻轻的,并没有给他增加多少负担。

他实实在在的感觉到她的软软地压在他背上,晚香玉香气时有时无,令他不由想到那晚她被他累到没力气动,他抱她去沐浴。

那是他第一次在事后去看她。她长发犹如绸缎般落在他手臂上,眼角眉梢都染着酡红,好像吃醉了酒一般,乖巧娇憨。

李蘅下巴枕到他肩头,向他确认“你认得路吗”

赵昱回神,脸悄悄红了“这里应该有一条古道。”

虽然被枯树枝、树叶覆盖了,但仔细观察,还是有迹可循的。

“哦。”李蘅脑袋随着他的步伐轻动,柔软的面颊一次次无意识蹭着他耳朵“那你要是背不动我了,就放我下来。”

“背得动。”赵昱将她往上颠了颠,语气一如既往淡淡的,如果忽略他红得要滴血的耳朵的话,确实还和从前一样清冷淡漠。

两人半晌不语。

李蘅早上起了大早,靠在他肩头,听着他一步一步踩在枯树叶上的声音,有些昏昏欲睡的。

“李蘅。”赵昱侧眸看她,不察她已然偏过脸来了,软嫩的唇瓣蹭过他的脸颊。

他浑身微微一震,心底叫她这轻轻一蹭激起了一阵悸动。

他不知为何会这般,他将这反应归结于他太想念李蘅了。

李蘅对他的兵荒马乱毫无察觉,半阖着眸子,正困倦着,懒洋洋地应他“

嗯”

赵昱别过脸去,平复了心跳,淡声道“别睡,这里不见天日,容易着凉。”

“好。”李蘅睁开了眼睛,仍然恹恹的。

“李蘅。”赵昱又唤她。

“怎么”李蘅偏头看他。

从她这个角度看不到赵昱的侧脸,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梁,和漂亮完美的下颚线。

“你方才说得还算吗”赵昱问她,心底竟生出几分忐忑来。

“什么”李蘅疑惑。

她方才说什么了好像说了好多,赵昱问的哪一句

赵昱声音轻轻的,像是怕吓着她了“你说我不动祖母和传甲,你就跟我回家。

跟我回去吧,我不会再委屈你了。”

他语气里夹杂着一些希翼,他真的想同李蘅和好。

李蘅笑了一声,贴在他耳边轻语“我哄你的。”

她除非是疯了,才会跟着赵昱回武安侯府那个火坑。

赵昱足下顿了顿,心口窒了一下,却也不觉得意外。

李蘅是过从前那种日子过

怕了,他现在也没有整顿好府中的事,她回去了也不舒坦。

就让她在梁国公府先住一阵子也好,消消气,也给他一点时间,整理好家里的事情。

“侯爷”

“侯夫人”

前面,隐约传来一阵呼唤。

“是子舒。”

赵昱听到动静,停住了步伐。

“你应他呀。”李蘅也抬起头来。

她还没见过赵昱大喊大叫呢,很是期待地看赵昱。

赵昱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来“用这个。”

“什么”李蘅好奇。

“鸣镝。”

赵昱抬手对着天空,指尖轻轻一摁。

李蘅抬头看那鸣镝呼啸着一下窜上天空,同时带起的还有彩色的烟雾,悬在天空经久不散。

“你身上怎么什么都有”李蘅有点失望,本想看赵昱和寻常人一样喊叫来着。

“出门必备。”赵昱背着她继续往前走。

“侯爷,侯夫人。”

子舒很快便带着一群人赶了过来,上前见礼。

他长出了一口气,看样子侯爷和侯夫人都没什么大碍,他提着的心放下了。

“免礼。”赵昱站住了脚。

子舒见他背着李蘅,连忙道“侯夫人,属下带了坐辇来,您请坐。”

他说着连忙招手,吩咐手下“快,将坐辇抬上来。”

想着这么高落下来,侯爷和侯夫人可能会受伤,他下来的时候,他就提前做了准备。

还好,李蘅二人的情形,比他想象的好许多。

赵昱走上前,转身将李蘅送到坐辇处。李蘅松开他脖颈,坐了下去,整理了一下衣裙。

赵昱背上一轻,心里也跟着一空,两人方才相贴的地方,暖意逐渐散去。

他垂眸走在了最前方,口中询问“子舒,前面是什么地方你们从哪里下来的”

“侯爷。”子舒跟上去回道“这里有一条古道,就在山神土地庙的后山下。

属下是从那边下来的。只是那一条道下来陡峭,侯夫人等会儿上山时”

他说着有些担心的,回头看了李蘅一眼。

陡峭的山上,前后两人想抬着坐辇走,也是不容易。

“无妨。”赵昱不甚在意,又问他“今日之事,是何人所为”

“属下发

现了一个鬼鬼祟祟之人,当即命人捉了他。”子舒道“果然,他是负责点引线的。

但他不是任何人的人。他就是附近的村民,说是有人给了他五两银子,还给了他侯夫人马车的画像,让他那里守着。

等画上的马车到了,就点燃引线。”

“他不知那人的长相”赵昱又问。

“他说那人蒙面,还说家中有生病的老母亲,是逼不得已才做的。”子舒仔细说给她听。

“提回去,我来审。”赵昱吩咐。

子舒应下。

到了山脚下,赵昱回身走回李蘅面前“来,我背你上去。”

脚踝好像不怎么疼了,我自己走吧。20”李蘅站起身,仰起脑袋看了看陡峭的山路。

这样难走的路,也让赵昱背着,她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她不过走得慢一些,其实还是可以自己走的。

“脚踝扭过,要休息几日,过早走路会痛很久。”赵昱不由分说,俯身将她拉倒自己背上,轻轻松松背了起来。

子舒瞧见这一幕,咧着嘴笑了,抬手招呼手下们“走”

主子只要能一直这么主动,和侯夫人这姻缘肯定散不了。

这一路上山,李蘅总算对赵昱强悍的体力有了更具体的认知。

这样的山路,叫她自己往上走,估计都费劲得很,一路上不知道要休息多少次。

而赵昱背着她,竟还能轻轻松松,如履平地,她仔细听了,他真的只是呼吸粗重了些,甚至都算不上在喘息。

她的体力和赵昱一对照,她简直不够赵昱碰一下的。

难怪赵昱能折腾一夜,有使不完的力气,就这样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她自在的趴在赵昱背上,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赵昱体力再好,爬到山顶也需要一个过程。

等抵达山顶时,已经过了申时。

韩氏等人等在庙后,眼巴巴的看着山崖下,见下面的人冒了头顶,顿时眼睛亮了。

“承晢,承晢”

韩氏眼里只有自己的儿子,看到赵昱完整无缺的上来了,顿时欢喜的热泪盈眶。

从晌午到这会儿,她内心备受煎熬,整个人形容都憔悴了不少。

她忙着上前去拉着赵昱的手臂,眼泪克制不住滚了下来。

姚氏和林婳等一众人也都等在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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