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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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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据无可无不可点头,没一会儿就到了公输家的厢房。

刘据落座便问“我记得你。祁元娘身边的那位小女娘,似乎叫银柳”

“是。民女银柳。”

“柏山说你想见我,却不肯说所为何事,只咬死要见到我才肯开口现在我来了,你说吧。”

银柳犹豫着看了在场诸人一眼,柏山会意,自动退出去。刘据挥手,遣了大部分侍卫去门外守着,只留了两三个在内“说吧。”

银柳酝酿着言辞,决定从头说起“民女银柳,荆州人士,家住云峰村。村庄背靠山林,出山不便,路途难走。

“因而村中少有外人来,本村居住的也不多,拢共十几户人家。但大家关系很好,彼此连着亲,十分和睦。

“村庄周围我们开辟了少许田地,用来种植农物,平时也会去山里采集些药材或抓捕些小野物拿到山外镇子上换钱。

“我们村很普通很平凡也不富裕,可以说既无能人也无大财。民女实在不知道这样的村子,又深处这般偏僻之地,怎么就迎来了劫掠。”

银柳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力求还原真实的细节。

那天夜已经很深了,白日做了许多事,她很累,睡得很沉,迷蒙中听到有动静,正打算起身,便听闻父母阿兄已然起来。

父亲说“谁大晚上这么闹腾,明日村里的壮劳力还要赶早进山的,睡不够怎么行。”

阿兄说“听着似乎是村长那边传来的声响。”

父亲提议去看看,让母亲留下。母亲却说“算了,我一起去吧。若是夫妻吵架

,你们男人不会劝。”

于是三人一起出门。彼时她觉得夫妻吵架常有,不是什么大事,因实在困得慌,就没跟着去,准备继续睡。

但刚躺下不过数息时间,声音越来越大,其中还有熟悉的呐喊,带着悲愤、绝望与惊恐。

她这才察觉事态不对,惊坐而起,下意识想冲出去查看情况,刚跑到门边,一个人影撞在门框上,鲜血自门缝喷射进来,洒了门后的她一脸。

她与正对门缝的那双眼睛

直直对望,那是母亲。是母亲

母亲张着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也不敢发出声音,可她看懂了母亲的口型,看懂了母亲眼中的哀求别出来,跑,快跑

母亲用尽死前最后一丝力气,悄悄用手带动门扉,将没关严实的那道缝隙牢牢关紧,最后靠着门扉永远地失去了生息。

她用力捂住嘴才勉强让自己没有当场惊呼出来。她强迫自己冷静,偷偷从后门溜出去,这才看到平日里熟悉的村子已成炼狱。

一群山匪打扮的人在村子里到处乱杀。村人们四下逃窜,却都没能逃出那群恶鬼的手心。他们用刀兵,用弓箭,将村人们一个个斩杀。凄厉的哀嚎划破天际,不断在山谷回响。

求生的本能告诉她要逃,必须逃。

母亲临死都要给她争取活命的时间与机会,她不能辜负母亲。

可是出村的路被人看守着,进山的路也一样。

她亲眼看到想逃出去的人被一箭射杀。正当她想着既然逃不行,藏可否的时候,一个贼子拖着她的小姐妹出来,愤恨道“居然藏在地窖菜坛子里,还挺能藏。”

然后一刀格杀。

这时她便知道,藏也不行了。而贼人很快会搜查到这边来,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她必须自救。

情急之下她想到一个办法,她小心翼翼钻到尸体最多的地方,把村人的血涂在身上,还故意给了自己一刀,制造出明显伤口,然后躺在他们尸体之下,闭眼装死。

幸运的是,贼人没有一个个尸体检查,只在走前放了把火,试图将村子和尸体全部烧掉,毁去所有痕迹。在他们走后,她才从尸山火海里爬出来,侥幸保住一命。

说完,银柳已是泪流满面,

刘据敏锐察觉出她不太对劲的用词“山匪打扮的人”

山匪就是山匪,什么叫山匪打扮的人。除非银柳认为那些不是山匪。

银柳咬牙“那些人出手麻利,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且用的武器精良,刀兵弓箭齐全,敢问这是寻常山匪能有的吗”

刘据了然,肯定不是。

银柳又道“他们并不以劫掠银钱物资为目的,到处翻找像是在找人,也像是在故意制造山匪过境的假象。最重要是,民女躺在尸堆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她双手篡紧,努力压下滔天的恨意,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稳,陈述清晰。

那会儿她不敢睁眼,不敢动弹,甚至连呼吸都很轻。村中都是她的亲人,他们的尸体就在她身上。

她仍能感受到他们的体温,但他们却再不会醒来。而不远处就是她的父母兄长。她想哭,却不能哭,还得努力把眼中的湿意憋回去。

就在这时,她听到有人说话。

“说话的是一男一女。女的说看来我们又晚了一步,村子里的人没撒谎,人早就已经走了。

“男的附和确实。这些人怎么说对雷被也有救命之恩。雷被不是忘恩负义之徒。若他还在,只是躲

了起来,看到我们屠村1111,再有顾虑也不会不现身。他会主动来投。”

“女的又问现在怎么办”

“男的说是我们办事不力,回头跟翁主请罪吧。至于这里。放把火烧了,做实山匪为祸,别留下证据。怪只怪他们多事救了雷被。若不是他们,雷被哪还有命在,翁主又何须这般为难,处处担心”

翁主、雷被。

刘据与霍去病满脸严肃,石邑直接跳起来“淮南翁主跟剑客雷被你你确定吗”

银柳咬牙“民女亲耳所听,她们就是这么说的。”

霍去病眼角余晖往石邑那边瞄了一眼又收回来,言道“你们救了雷被”

银柳低头“民女并不知雷被是谁,但在村子出事前不久,我们确实救过一个人。

“当时村长带着我们村几个壮劳力去采药,在河边休息时发现附近草木上有明显血迹,顺着血迹找到一处山洞,洞中有个男人,已经重伤昏迷。

“他们心善,将人背了回来。因为经常采药,我们多少懂一点粗浅的医术,便对其做了简单的救治。

“村长也担心过他会不会是坏人,想过要不要报官。可我们村太偏僻,出山要徒步两天。

“恰逢当夜下雨,雨势断断续续了好几日。山路更为难走,不太安全。因此村长做主,先等一等。

“他将村中壮劳力集结起来,分成三组轮流照顾对方,也是看着对方的意思。那会儿对方命都没了半条,就算是坏人且有身手也无济于事,我们人多自然能制服。

“如果对方是好的,我们更不能见死不救。

“那人意志力很强,求生意愿更强,平日身体也不错,第二日就醒了。对于他怎么弄成这样的,他说是遭遇歹徒抢劫。

“我们那一带确实曾出过几次这种事,加之他态度谦和,一再感恩。稍微能动弹后就不太愿意什么都麻烦我们了,能自己做的会尽量自己做。

“他见村里孩子不识字,便主动教人识字,不管谁,只要愿意都能来听。那会儿他甚至还不能下床。可他仍旧坚持每天教三个字。

“就这样,我们的防心慢慢卸了下来。村中长辈甚至觉得他有文化,若能一直留在村里也挺好的。

“但他在村里养了少许时日,伤还没完全好,只好了六七成就提出要走。村里留不住也就罢了。从始至终,他没说过自己的名字。我们鉴于他教学识字,以先生称呼。”

银柳苦笑“我也是听到那些屠村贼人的话后才知道原来他叫雷被。”

霍去病蹙眉“雷被确实说过他被追杀,也提过有一次重伤摔落悬崖,因为有崖壁生长的树木缓冲才侥幸没死,落入水中,挣扎着找到一处洞穴藏身得以活命,但从未说过是被人所救。”

这点有什么好瞒除非雷被不愿意暴露这个村子。

但这么做的用意呢

保护村子与恩人免遭淮南报复

不对。那时雷被面

圣告状,淮南在风尖浪口,不会在这种时候去报复,顶风作案,因此于雷被而言,这一项是完全没有必要。

既然如此,雷被为何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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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这个村子里有什么秘密,甚至可能是雷被留下的秘密

想到这点,霍去病眉心一跳。

就在此时,银柳的话验证了他的猜想。

银柳摇头“民女不知道他为何不说,但民女发誓,民女所说句句属实,我们确实救过这么一个人。而且我在村子里还发现了点东西。

“听到那些贼人的话后,我就知道祸事起因出在先生身上。先生的身份一定有问题。

天下翁主众多,我不知道她们口中的翁主是谁,但或许可以从先生身上去探查。

“于是民女努力回想有关先生的一切。想起他在能下床走动后,经常会在村里转悠,看到力所能及的事都会帮一把。

“但他最喜欢的是村里那棵槐花树。我好几次看到他坐在槐花树下发呆。

“想到这点,我重新回过一趟村子。那时整个村子已经被一把火烧没了,槐花树也毁了大半。

“我上上下下检查了几遍,将树干树枝每一寸都找了全没发现异常,无奈之下只能刨根,终于在土里挖出了一个竹管。”

银柳从怀中掏出竹管,余穗接过来递给刘据。

竹管很小,约莫也就火折子那么大。打开管盖,里面是一块卷着的绢帛,绢帛质地精良,绝非寻常人能有,铺展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刘据与霍去病只看一眼,便已心神大震。霍去病立时将绢帛收起。

银柳苦笑“民女不识字,就算当初跟先生学了几堂课,可先生呆的时间不长,每日就教三个字,还是从最简单的开始教,同绢帛写的那些鲜有能对上的。

“民女不知这绢帛写了什么,但民女猜这东西一定很重要。不然先生为什么要悄悄把它埋起来。

“民女甚至猜测先生会重伤,以及那些人为了找先生不惜屠村,会不会都和这东西有关。

“兹事体大。民女不敢找人看,不敢告诉任何人。因为一个先生,我们全村被屠。民女不能再连累别人。这个秘密只能民女守着。

“于是民女带着东西来京,祈求能有机会让真相大白天下,将凶手绳之以法。”

霍去病抬眸“你入京也有一阵子了,为何没去府衙状告”

“因为”银柳偷偷瞄了刘据一眼,声音低了两分,“因为那些人提到翁主。”

霍去病了然。

翁主这个称呼一听就不简单,银柳是怕事情不成,反倒被翁主知道了有她这条漏网之鱼,还手握证据,因此不敢贸然行动。

如今对他们全盘托出,只怕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从柏山口中得知,因为雷被的状告,陛下惩治过淮南,猜测陛下或许不会袒护,甚至更愿意借此事发难。

这是她最好的机会,可能还是唯一的机会,她必

须出面,鼓起勇气赌一把。

霍去病看着她,眼中透出几分赞赏。

即便不识字,但还是有几分机敏的。

他看向刘据“回宫吧。此事需尽快禀明陛下。”

刘据自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好。”

侍卫去牵了马车来,众人来了又回,行色匆匆。

车上,大家尽皆沉默,谁都没心思说笑,神色凝重。其中有一个更是心如擂鼓,着急上火。唯独石邑没心没肺。

她没看到绢帛,不知上面写了什么,可也明白单凭银柳所说的事就不能等闲视之,因此对于回程没有异议,却忍不住抱怨。

“原来你出宫真是为了办事啊。”

刘据挑眉“不然呢实话实说你还不信。”

石邑撇嘴“还以为能去升平楼玩呢,最差也能转一转。哎。算了,回宫也好。时辰早,我还能去池苑放绢鸟。”

刘据眼睛一眨“又放绢鸟这次是新的还是旧的我猜不论新旧,肯定不会再是燕子形状。”

他目光转动,视线移到旁边的采芹身上“这次是不是轮到虎头了。”

这话石邑莫名其妙听不懂,可采芹是能听懂的。燕子代表无事发生,虎头代表大危,速逃。

因而

这话一出,采芹便知自己暴露了,神色大变,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刚下意识抬了下眼皮,手腕已被扼住,余穗的匕首架在脖颈,而她亦恍然察觉浑身发软,完全使不上力气。

采芹脸色瞬间惨白。

石邑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这发展太奇怪了。

石邑完全反应不过来,一脸懵逼,不明所以,呆立当场。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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