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圈渣男十九
夏去秋来,秋收冬至。
日子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过着。
容婴沉迷于太极,不能自拔。
她说过要用一年的时间追赶,就要说到做到,给自己交待。
容婴的性子看似随性,但较真起来,也能和谢凌比一比贴膜技术。
她能够无视生活中一切繁琐的小事,只朝着自己的目标奔跑。
这种状态体现在她的社交上。
她很能抵挡得住诱惑
小徒弟沉墨每日念叨“师父,下山逛夜市吗”
容婴“不逛。”
老师傅谢凌委婉相邀“容婴,去不去拍卖会”
容婴“不去。”
就连白七七都来请过“师娘,弟子们想给你过生日,你看”
容婴“不过。”
这是原主的生日,不是她的。
她杜绝一切娱乐活动,超过五毛的聚会就不要叫她。
容婴日夜与太极为伍,进入了和“自身事业”的热恋期,她是一定要把太极追到手的。
除此之外,容婴还是同谢凌一起吃饭,有空就指点沉墨习武,他很有天分,也越来越放肆。
只有他们的时候沉墨从不叫师父,他甜而亲切地叫姐姐,还跟容婴告状,说“我看见谢掌门和白七七一起下山了。”
“姐姐,这不好吧”
少年的桃花眼带着单纯的困惑,眼角的泪痣更显得无辜。
容婴简直没眼看。
她确实不喜欢小绿茶,但如果小绿茶的目标是她自己,那当我没说过。
容婴继续看他婊演。
沉墨又开始了“姐姐,你回头看看我,我很守男德的。”
容婴轻笑“不看。”
她甩出折扇向少年袭去,神情和动作又美又飒,说“小徒弟,打过我再说。”
打不过我,还想追我
容婴漫不经心的扬唇,自从她修炼容氏诀后,太极功夫就越来越强,开了挂一样。
显然这是个bug。
更bug的是,她就算用自己会的其他功夫,超出现有水平,挨雷劈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显然天道已经认可了她的强。
容婴终于熬出了头。
不枉费她辛辛苦苦一整年。
这枯燥乏味的日子里,她连身体不舒服的时候都坚持练功,印象里只有中秋和过年休息了几天。
中秋是因为全宗门赏月。
她作为名义上的掌门夫人,总得给谢凌一点面子,出席晚宴。
那是容婴难得轻松的一天。
她记得吃了好多水果月饼,谢凌大概是觉得她喜欢荔枝,连荔枝馅儿的月饼都做了几个。
容婴以为大家都有。
等她去问沉墨的时候,才知道谢凌发给弟子们的都是买的,价值不菲,但给容婴的,是谢凌亲手做的,他为了让她尝尝自己的手艺,请了全宗门吃月饼。
容婴愣了一下,是她不配贵的月饼吗
她捧着那盒月饼走到掬水小筑,翻遍整个院子也没找到谢凌,就在容婴要放弃的时候,四合院的屋檐上砸过来一个小酒坛。
容婴伸手稳稳接住。
她抬头一看,皎洁的月色下,清冷禁欲的掌门人谢
凌,竟然在房顶上偷偷喝酒。
她细嗅空气,闻到了荔枝香。
容婴没忍住笑了。
她顺着梯子往上,踩着乌黑的瓦片走到谢凌身边坐下,问他“想不开啊”
谢凌白皙的脸颊薄薄染了一层粉色,他眼底尤有醉意,摇摇头说“只是想念小时候。”
小时候的中秋节,他总能坐在父亲肩膀上,咬着母亲做的月饼,去热闹的山下看节日表演。
后来他长大了,学会了做月饼,因为母亲逝世没人做给他了,再后来他越长越高,也不能再坐在父亲肩膀上,因为父亲老了,病了,也离开他了。
这些事发生在谢凌少年时期,十五六岁的年纪,他慢慢的沉默寡言,变得越来越难以接近。
但他同时比旁人更通透。
因为懂得,他对青梅竹马的小妹妹格外宽容,在她二十来岁遭逢双亲逝世的变故时,谢凌义无反顾地娶了她,成为了她的依靠。
他太懂一个人的艰辛。
所以他不希望容婴走过他走过的路,和他一样在无数日夜里苦苦支撑,再累也不肯倒下。
因为身后空无一人。
为此,谢凌默默成为了容婴的后盾,只是不能给得再多。
谢凌很清楚。
在这世上,唯有喜欢和心意是他不能通过怜悯施舍的。
可当年的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一改初衷,自己打自己的脸,近乎真香地爱上她。
或者说爱上一个全新的灵魂。
只是他太唯物主义了,根本就不相信这样荒唐的事实。
同样的,沉墨也不相信。
他们两,恐怕都没有搞清楚爱的到底是谁。
容婴唏嘘一声,她抬眼去看天边圆润皎洁的月光,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和谢凌不一样,好像没什么值得回忆和怀念的事情,但她的心口也隐隐发酸,需要一口果酒来浇灌填满。
因为她孤家寡人一个,穿梭在时空和界面里,也没有真正的团圆。
这酒度数比她想象中高,容婴呛了嗓子,她笑出眼泪,说“谢凌,往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