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挠了挠头,回忆了一番,应道:“奴侍候郡主时,见过郡主案上书籍,不过“论语诗经”、“大学中庸”,想必都是学堂用本。”
“郡主书房之中,可曾见其他书目?”祁姝说着,眸中带着几分探寻,她暗自担忧的是,郑晗之龄,青chūn懵懂,万一不知从何处得来“杂书”翻看,而又无人教诲……
见太后发问,魏十认真思索,忽的,似是想到什么,忙道:“郡主书房之中只有学本,但奴记得郡主藏有一书,尤为珍爱……”
祁姝心头一紧,问道:“所藏何书?”
祁姝略微提高的嗓音,让魏十心头一跳,他慌忙道:“奴未曾见过书名,奴只知郡主时常将此书揣于怀中,临睡前亦时不时取出翻阅,吟诵几篇。”
祁姝只觉额角突突直跳:“郡主所诵何句?”
祁姝这一问,倒是难倒了魏十,魏十对诗句从来不上心,即便听过郑晗吟诵多回,却记不全面。
魏十面露难色,努力回忆道:“郡主所诵,道是,道是‘昔有佳人、佳人’……什么氏……”
祁姝:……
祁姝暗自松了一口气,执起案上的茶盏轻抿几口,待搁下茶盏,见魏十仍在回想,祁姝忍不住轻启朱唇,不急不缓地吐出三个字:“公、孙、氏。”
魏十闻言一喜,开怀道:“对对,公孙氏,是公孙氏!”
一旁的阿阮见状,撇过脸去,抬袖掩唇,极力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
祁姝轻叹一口气,魏十所言郡主珍爱藏书,竟是自己先前赠予晗儿的那本诗集……
祁姝知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对魏十道:“郡主乃先公主血脉,你身为延英殿执事,当恪尽职守,照料好郡主。若有任何差池,吾定将为你是问。”
魏十身子颤了颤,俯身道:“奴遵旨。”
“郡主曾于崇文馆下学时,在你眼皮子底下乔装出走,如此之事,吾不希望再有。”
“奴惶恐,今后定不再有!”
祁姝这才满意颔首:“你且下去,今日问话,不得告诉郡主半句。”
魏十离开议政殿时,终是长吁一口气,他抬袖抹了抹额上渗出的冷汗,觉得自己双腿仍在打颤,他一面走,一面心下暗叹:在宫里当个差,真是越发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