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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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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出的五小姐姜宏雪和镜熙同龄,比姜宏诗小一岁,轻声问,“那嫂嫂你不懂得京中规矩,是一直在北疆长大的缘故”

“啊,是。”袁氏对着旁人还是不敢说太多,只简单答了句点点头。

姜宏诗是伯爷的头个女儿,又是嫡出,说话做事更随意,紧接着问“那你会骑马射箭吗见过草原吗”

袁氏的目光忽而变得柔和许多,有种陷入回忆的沉静,“当然都会了,还是我爹教我的。我射箭可是在草原上得过第一的。便是那边最勇猛的汉子,骑马也跑不过我。”

女孩儿们便不吭声了。

她们都听闻过北疆民风彪悍,那边的女子骑马射猎样样都行。

原本以为大嫂是个粗俗不懂规矩的,现在看来,是她们太过狭隘。

这位哪儿是粗俗,那是豪爽不拘礼。

镜熙微笑着朝袁氏举茶盏,“大奶奶若是往后得空,教我骑马。”

袁氏哪里在伯府受过这种优待,忙起身双手接了。看周围人都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坐了回去,“这里地方小,不好骑马。若哪天去郊外,我教你们。”

女孩儿们纷纷说好。

席间气氛更为和睦热闹。这边桌上响起女孩儿们叽叽喳喳的声音,都在好奇北疆的生活是怎样的,也好奇骑马射箭是个如何的体验。

袁氏一一用心作答。

待到后来女孩儿们说起了旁的,她才闲下来。深知今日的好境遇全是堂小姐的功劳,她感激地朝镜熙笑笑,想着国丧不宜饮酒,特以茶代酒朝那边举杯。

镜熙会意,微笑着拿起茶盏回了一礼。

宴席结束后。

女眷们留下闲聊。

先前一直沉默参宴的伯夫人梁氏踟蹰许久,看大家说得热火朝天插不上话,满面失落地离去了。

她方才十八岁,刚嫁到伯府不久。自持身份,专挑了秋香色这般显老的颜色来参宴。可再如何往持重去打扮,面容依然是年轻的,甚至还透着些稚嫩。

看她离去的背影,穆静愉叹了口气,拉着熙姐儿轻声道“往后你和我之间莫要

生分,有什么话都直来直往地说了便成。”

譬如今儿袁氏好好地直说,大家气氛就很好。

而伯夫人那样犹豫一晚上都没直言开口,自个儿憋得难受不提,她们瞧见也替她急得慌,不知她在忧愁何事。

偏伯夫人就那般闷声闷气的人,又有什么办法。

想到梁氏的性子,穆静愉不由在妹妹跟前抱怨几句,又道“往后再仔细瞧瞧她究竟如何。若是个心思和善的便罢了,若是个心里头藏着万般主意的,远着点就行,不必太过在意。”

只是不受宠的续弦罢了,又非正儿八经的婆婆,年纪比她还小,没太过需要顾忌的。

镜熙想到那安静柔顺的年轻女子,笑着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半刻钟后。

镜熙刚和姐姐一同回了瑞祥轩,便见大奶奶身边的丫鬟过来送东西。是一对沉甸甸的赤金如意纹手镯,说是给堂小姐的见面礼。

袁氏是武将的女儿,素来不觉得文人喜欢的那些玉啊翡翠啊有甚好的,不禁得摔又价值不定。还不如实打实的赤金来得实在。

穆静愉知她这是按照自己喜好来给的好东西,笑着让妹妹接过,又让派来的丫鬟代她谢过袁氏。

赤金镯子的花纹古朴简洁,分量相当的足,挂在镜熙手腕上,在月光烛光下明晃晃地闪眼。看着就很重,似是要压断她白皙细瘦的手腕。

穆静愉打趣几句,待进内室落座后方才倚靠塌边面露疲态。

镜熙担忧地看着她,握了她的手,触手冰凉,“姐姐脸色不太好。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穆静愉摇头,“不过是累得罢了,何至于此。”

姜宏志却不同意,“即便是累的那也是身子不适。早些瞧了,若没问题便罢,如有问题及早治疗。总好过于拖着拖着病情加重。”

他看看天色,“我赶紧找人去请大夫。你等我片刻。”说着一头钻进黑沉夜幕里,匆匆而去。

“他就是这样,芝麻绿豆的事儿也当做天大的事儿。”穆静愉对妹妹无奈苦笑,眉眼里分明透着一丝甜蜜。

镜熙笑着打趣,“姐夫也是疼爱姐姐才如此的。”

“就你话多。”穆静愉红着脸戳妹妹鼻尖。

姐妹俩闲聊许久,姜宏志独身归来,有些无奈地道“我命人去请方太医,想着他这个时候不当值,请来给你把脉正好。谁知方太医被叫去寂王殿下那里了,暂时不得空。现在这个时间也不好转去请别人了,只能等明早。”

若是寻常时候,自然这么晚也敢去请,被请的人也敢来。

如今国丧,寂王殿下阴晴不定,小皇上事事听从寂王所言,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穆静愉拉着夫君衣袖,“方太医去寂王殿下那儿了不会有事吧”

姜宏志知道妻子担心那位老太医,扶着妻子躺好,“好似是镇国公府的世子爷受了伤,寂王殿下让方太医给他看看。”

穆静愉轻轻摇头,“那位世子爷也是,好好的怎入了飞翎卫,跟着寂王到处乱跑,不然怎会伤到。前段时间何渊死时他还帮忙监斩,人山人海的,那时候没伤到已经是万幸。”

提到飞翎卫,不由记起那誓死投靠黑翎卫的姜三爷。十五六岁的年纪,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拧脾气

夫妻俩对视一眼,想到同处,齐齐暗自叹息。

镜熙十指不由紧紧蜷缩起,“何渊死了”

她醒后一直不曾听闻朝堂动向,是以这是头回听闻此事。

姜宏志有意提醒刚来的妻妹,便把何渊的事儿大概讲了讲。又看妻子不耐烦听这些面露困倦,伸

手帮妻子按揉微痛的额角。

穆静愉顿觉疼痛减少,舒服地缓缓闭眼,“那寂王殿下是京中最暴虐狠绝不过的。妹妹你往后在京中行走,万万记得避开他就是。也不知先皇看中了他哪一点,竟是重用这种人。”

听闻“先皇”二字,镜熙忍不住低头,掩去唇边嗤嘲。

那时她怀上龙嗣,后宫女人们之所以呵护她照顾她,恨不能把她所有的忧心事尽数分担了,也不过是因为先皇的一句“玩笑”。

先皇当时已有四十余岁,却膝下无子无女。便在某次后宫家宴上说,五十岁前若还没有个继承人的话,就把后宫的人尽数屠了,祭天。而后再新纳后宫,方可感动上苍得到子嗣。

那些女人惊恐万分。

她倒不惧。

左右父母已故,她无牵无挂,便是死了又何妨

谁料几个月后她查出有孕。

后宫佳丽们感恩戴德,恨不得把她捧到天上,谨慎小心地照顾着她。最终她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诞下皇儿。

这般连孩子和所有枕边人都能尽数杀了的先皇,若论个“狠”字,那是寂王远远也及不上的。

姜宏志倒是赞同妻子的话,“能够手刃恩师的,绝非良善。即便何渊犯了大错,也可以让其他人来行斩刑。这寂王做事太过狠绝,竟是亲手砍下何渊头颅,甚至让人悬挂在宫门口让路过的百姓纷纷围观。实在是”

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喟叹。

镜熙原本看他们夫妻俩说体己话打算避开,正思量着用个什么借口好,听闻此言猛地抬头,“寂王跟着何渊读过书”

他不是武将么怎的还习过文。

时常在宫中看他教习皇儿写字,那手字大气苍然风骨料峭,极为好看,她还问过他师从哪位高人。

他只淡淡道,不过闲暇自学而已。某不过区区武将,怎会有先生。

何况他的字比何渊更好。

何渊写的是典型馆阁体没甚特别。

穆静愉对妹妹是知无不言的,深觉妹妹初来京城对京中事务多些了解也好,便道“寂王殿下虽出身武将世家,少时却跟着何大学士读书多年。后来不知怎的忽而弃文从武,倒是晋升极快。”

她声音和缓。

镜熙听后却呼吸都有些顿住。

皇宫内。

缪承谦留了飞翎卫副镇抚使们和幕僚商议明日安排,又遣了人送方太医去为小皇上诊脉。

皇上年幼,方太医擅长小儿疑难杂症,且凭此在近两年升任太医院医正。只皇上忽然身子略感不适暂不宜对外说,便另寻借口让方太医进宫问诊。

缪承谦这些天来没能睡一个囫囵觉。如今有了她的些许消息,心情没来由的好了几分。即使坐着,依然能够感觉到困意。

只是在即将沉入黑甜梦乡时,熟悉的声音骤然传来。

真好。她说,我竟然不知何渊是他老师。他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寂王殿下半睡半醒中惊而坐起。

冷汗流了一脊背,眼眸越发黑沉如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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