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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心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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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商行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所以才会亲自来南方巡查工作的老板越棋钰,自从来到昆市后就没有踏进过自家商行一步。

每一次试图前往的脚步,总会被各种各样的巧合与理由绊住,到了现在,更是有一个危险分子直接入住了他落脚的小院。亲爱的弟弟还在小院住着,他怎么会放心把两个人放在同一个地方

所以他干脆直接在家里工作,顺便保护穆斐的安全。

虽然穆斐也不知道院子里这么多人守着,越棋钰到底能在他的安全上发挥什么实质性作用,但这也确实方便了他有事能随时找到对方。

象征性地敲了敲门,不等里面的人应穆斐就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再拉出凳子往桌子上一趴,端的是一个低眉耷眼的无精打采模样。

越棋钰眼睛从手中的账本上移开,看了看失落的弟弟,猜道“这是在孔老三那边受了打击”

穆斐没有回答,只用食指在桌面上不停地抠上面的漆,还搓来搓去。

一看穆斐这纠结时下意识的小动作,越棋钰就明白他是又有什么苦恼的事情了,干脆把账本放下,体贴道“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都可以和我说,我会保守秘密,也会尽自己所学帮助你。”

等了一会儿,他才听穆斐犹豫着开口。

“我只是在想,历史上那么多帝王统治之下的朝代,诸多诗词证明,其下的普通人过的好像并不算好。帝制是封建糟粕,对吧”

穆斐下巴枕在手臂上,说话时声音闷闷地,“现在推翻了帝制,但是我们这些普通人的生活,好像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越棋钰没有冒然回答,只问“是不是孔老三和你说了什么”

“他叫孔和。”

穆斐直起身体,简单说了刚才与孔和的交谈内容。回家时间上的巧合被孔和归为“偶然”,穆斐并不计较这个糊弄的说法,只是听了孔和的讲述后,对洪济越发看不明白。

“他说他一回家,见家中无人后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情况,就被镇长拉去了警察局”

在警察局,他见到了他们孔家七口的尸体,与一份冰冷的结案报告。

报告上面写的很符合流程也很详细,刚刚归来连事情的经过都没有弄清楚的孔和,自然不会在警察局里撒泼,而是沉默的去买了棺材将家人的尸体拉回,拒绝镇长的建议丧事一切从简,并且谢绝了所有人的探望。

镇上的人都以为他是遭受的打击太大,实际上,孔和在暗地里查家人真正的死因,或者说死于谁手。

死于毒蘑菇中毒这个戏剧性的理由,孔和绝对不相信。

他们家开的可是饭馆,平时自家人也会吃用饭馆中的食材,用的蘑菇品种怎么敢粗心大意父母与姐姐们平时摘了蘑菇后,都要反复鉴别,稍有一点不确定就会直接扔掉,怎么可能有毒蘑菇混入饭食。

他先是从家中搜起,想知道家中有没有别的,被人偷偷造访过的痕迹或者家人留下的与谁有仇怨的书信,但是却意外发现,他们家的田契不见了。

“孔家在镇外靠山的山洼地区有几亩田,因为那里位置不太好,播种的时候要带着东西翻上翻下的,孔和一直都劝父母把那几亩地卖掉,但是老两口却坚持留下,哪怕是花钱雇人去秋收播种,也要留下。”

因为孔家面馆里用到的面粉,就是他们自家种植磨粉的。孔家老两口说这是面馆的根基,不能断。

但是现在,房契什么的都好好放在那里,田契却不见了。

孔和直觉不对。他故意去了城里的地政局询问田契怎么补办,报了位置后对方的工作人员一查,竟然疑惑地说那几亩地的主人姓洪

,并不姓孔,随后以为他是来找茬的,就没再过多理会透露信息。

只有一个姓氏就足够了。

接下来孔和在镇上四处打探,得知洪济的管家有意买地,还两次去过面馆和他的父母有过交谈,但是每一次,最后离去时的表情都不算好。

“最关键的是,他在刺杀洪济的前一天曾经偷偷摸进过地政局,查到了他们家地的归属人现在是洪福,也就是洪济的管家,所以就对洪济产生了杀心。”

穆斐的表情匪夷所思,“我不理解,那几亩地难道有黄金吗,竟然让洪济哪怕杀死地的主人也要得到那几亩地他那么有钱,砸些钱走个过场都不愿意吗”

“如你所说,一个只是洪大帅院子里野草的洪济,都敢视人命于草芥,光明正大的打砸医馆不被惩罚,偷天换日更改田契的归属,那其他算的上是奇花异草的呢,又有多大的胆子,是不是想上天”

“我们这些普通人,就只能眼睁睁地等死,任人宰割吗”

自从被越棋钰救下后,穆斐说过很多次“等死”的言论,但是从没有像今天这次一样,将心中的一切无助与茫然露在脸上。

他是愤怒的,也是悲痛的,一切情绪如同过江之鲫,在他讲述的时候从胸中不断闪过,可临到最后,只剩下万般无奈。

“即使是在黑夜中前行,最起码也有月光照亮。可为什么我看不见一丁点儿光呢”穆斐嘲讽一笑,自问自答“哦,原来我们都被关在盒子里,与天地隔绝。”

生死都在别人的手中。

越棋钰面露不忍。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的有一种弟弟在最底层的人民手中,被养了十五年的感觉。而他,就是穆斐眼中遥不可及的富贵人家,他们不在一个阶层。

他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以前见到穆斐时,对方的谈吐气质和他对对方的亲情,都会让他下意识的将两人之间的阶层差距视若无物,可是真正到了遇见问题的时候,他才发现,穆斐一直将自己摆的很低。

在穆斐的认知中,就算有了“越家小少爷”的名号,他依旧是一个最简单的普通人。他与外面街上,田中地头的人一样,都是这个国家中最普普通通的人民。

他与他们共情,与他们同进退,也会感同身受,哀叹自己的命运前途。

他呢

他看得见普通人的艰苦,却从不认为那些与自己有关。这是最直白的,阶层不同所展现出的差别。

这样的穆斐,不禁让他想到了那一群拥有红色理想的人。穆斐似乎天生就与他们契合。

越棋钰眼眸深邃,看着穆斐认真问道“你有什么心愿吗”

他心情有些沉重与迷茫,并不知道自己希望从弟弟口中听到什么样的回答,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将有一群人正在为了普通人默默前行的事告诉穆斐,让他知道,他所见并非暗无天日。

所以只能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嗯”

穆斐愣住,不明白为什么越棋钰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答了,“我的愿望是希望家人平安顺遂。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以后,我的愿望只有这一个。”

越棋钰也愣,他还以为穆斐的愿望关乎国家或者民众。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穆斐解释“虽然我确实对洪济这类不干人事的畜生深恶痛绝,对老百姓遭遇的苦难悲叹惋惜,但我更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那些为国为民的伟大愿望,是由那些拥有伟大能力与理想的人才有资格去许的,我一个现实的普通人,顾好自己的家就足以拼尽全力。”

“俗话说,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儿,我能力有限,就不豪言壮志地做白日梦了。”

穆斐说完还伸手拍了拍越棋钰的肩膀,“我看越先生就很适合干大事呀,有脑子有能力,妥妥的精英。其实孔老三也行,敢拼敢冲,就是性子太倔。”

越棋钰莫名地放松了一些,拍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穆斐的手,回夸“你也很厉害。”

“别捧我了。”穆斐讪讪的收回手,知道越棋钰说的是他骂洪济的事,“我也就嘴上厉害,实际上一点有用的能力没有,遇事只能听天由命。”

体力没有,身手没有,金钱武器更没有,只有一张嘴还能逞一逞威风,却带来了数不清的麻烦。

“就此打住,我不该跑题的,咱们还是说回洪济。”

因为太过生气而没能控制住情绪,说了些颇为感性的后,现在回过神来穆斐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扯开话题,“孔家的地应该就是普通的地,问题是洪济为什么非要那些地不可。你觉得孔家的事和我的事有没有关联”

越棋钰摇头“如果他的目标是草药,我还能猜买地是为了种药,但他的目标是大夫,倒让我也有些猜不透了。”

不说田地适不适合种药,好歹能有一些关联,可现在他怎么想,都想不通大夫与田地有什么关系。

越棋钰伸手揉了揉眉心。如果在北方,他大可以让人去调查一番,但这里不是。昆市可用的人手本就少,现在为了安全他把大部分人都调到这里来保护穆斐的安全了,除开这些,商行的,盯着洪济的都需要人,还真没什么人可以专门去查这件事。

“我让人顺带着查一下这件事”越棋钰没把话说满,“只是顺带,不能保证查清。”

说完,他笑道“要不然等孔和伤好的差不多,让他去把洪济杀了,咱们把他的管家抓过来问问,绝对比自己查要快得多。”

粗暴有时候是好事,但场合不对,他想粗也粗不起来。

穆斐无语“孔和说了,他不想见到你。话说他到底看见什么事了,怎么非要觉得你就是个坏的”

“那就要问他了。”越棋钰无辜,“我要真是坏人,早在昨天就要把他丢到大街上,让洪济的人把他带走,哪里还能在这里听他骂我。”

问题是,孔和根本不愿意说啊。他越不说,穆斐就越好奇,暗暗下决心一定要从孔和嘴里把话套出来。

事情谈完,穆斐不再打扰越棋钰办公,回了自己的房间看书。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越棋钰并没有重新拿起账本,而是简单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着,等了一会儿后去了孔和的房间。

不想见他

正好,他倒是很想见他。

孔和听到门响,睁开眼睛看清来人后立刻把脑袋扭到了一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对越棋钰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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