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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混乱【捉虫】 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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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点点头。

何止受伤啊,简直惨不忍睹

“简直胡来”山长也是年轻时候过来的,从这只言片语间已然拼凑出部分真相,必然是害人不成反被报复呗。

他匆匆放下书卷,又吩咐人继续翻动,自己则快步下山,朝马场方向赶去。

边走,还不忘继续追问细节,“对了,坠马之人是谁动手的孽障又是哪个”

“动手的是乙班的郭腾,坠马的是今年的小三元,秦放鹤秦小相公。”

还他娘的排名都挺靠前。

山长“”

他的脚步猛刹,那报信儿的一个没注意,差点撞上。

“混账”山长用力跺了跺脚,很有些气急败坏地指着他骂道,“最要紧的事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讲”

妈的,前头知县大人才吩咐了要照看着些,这才几天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害得坠马了

得亏着没受伤

骂完人,山长抬脚继续走,走了几步又有些不放心,上半身扭转回来,眯着眼睛看,“该不会你还有什么没说完吧”

那人“”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犯了蠢,心一横,深吸一口气,闭着眼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吐露出来

“当时有人大喊杀人,应当好多人都听见了。孔家的少爷当众鞭打郭腾,都见血了,之后小秦相公缓过神来,亲自上阵殴打,力竭之后还扬言以后见一次打一次对了,丁班的齐振业也因有人拉偏架动了手”

山长“”

莫非是老天觉得我之前的日子太过安生

他突然觉得有些头晕胸闷,歪歪斜斜扶着路边一株大柳树站下,用力捏了捏眉心,开始疯狂思考。

所以就是姓秦的小子没有大碍,还能跳起来打人,然后孔姿清也出了气

还有救

其余的人

不重要

都不重要

简单粗暴地理清利害关系之后,山长觉得天晴了,雨停了,他自己又行了。

“少年人气盛,”他清清嗓子,顺手整理下乱糟糟的长袍,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见一次打一次什么的,十有八九是赌气来的”

谁年轻的时候没放过狠话

听听也就算了。

然后就听来人幽幽道“方才小的上来时,听说小秦相公在医馆那边碰到了郭腾,真的又扑上去打了一顿”

他没有在开玩笑

山长“”

算了,辞官吧

县学聚众斗殴,甚至还涉及到蓄意谋害,如此大事,山长不敢隐瞒,当天就亲自手书一封,递到县衙去了。

然后又修改下措辞,另写一封,递到孔府。

写完两封亲笔信的山长整个人活像老了十多岁,浑身上下透着疲惫。

造孽,造孽啊

他非常用力地叹了口气,好似将体内气息悉数挤出一般,人迅速瘪了下去。

山长瘫在圈椅里缓了半日,颤巍巍起身,来到另一间屋子,燃起香烛,朝供奉的孔孟圣人相拜了几拜。

“圣人在上,保佑弟子无灾无忧”

拜了一回,到底不放心,见四下无

人,忙走到另一边,打开一只看似平平无奇的柜子,露出一尊慈眉善目的菩萨像来。

山长依样点香,也拜了,“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保佑弟子无灾无忧”

做完这一切后,山长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些。

可走出去几步,他又觉得不妥。

此事涉及拳脚,乃是武斗

他转回来,快步来到另一只多宝格前,掀开上面盖着的红布,竟赫然是红脸绿衣的二爷

“关圣帝君宝诰,焚香拜四方”山长又点了香火,左手持香,先中间后左右,恭恭敬敬拜了,熟练祷告。

做完这一切之后,山长长出一口气,心下安定。

文武兼备,天地皆有,妥了

周县令和孔老爷子接了书信,打开后映入眼帘的第一句都是

“秦放鹤令孙文武双全”

周县令“”

孔老爷子“”

当天晚上,周县令连夜传唤了县学一干人等。

因都有功名在身,并未开堂审理。

见到郭腾的瞬间,周县令确实有些茫然那脸上开了染料坊的猪头是谁

实际情况就是,在衙役去县学传唤时,郭腾还被闻讯赶来的肖清芳带人堵在宿舍里不敢露头。

肖清芳也不知从哪儿摸来的木棍,带着一群甲班的人,气势汹汹去堵人。

“岂有此理,你算甚么阿物,也敢动我们甲班的人活得不耐烦了么”

郭腾自知有难,把门窗俱都反锁了,在里面堵得死死的。

肖清芳拍了几把,纹丝不动。

后头几个同伙,不是,同窗已经开始撸袖子,不耐烦道“肖兄,同这厮废话什么,依我看,打进去”

“说得正是,打进去,好好教一教这厮做人的道理”

“呸,眼里没有尊卑上下的东西,胡某耻于与之为伍”

肖清芳眼睛一亮,觉得可行

提前跑出来的牛士才都快吓疯了。

这都什么人呐山匪吗

若非衙役来得及时,只怕这伙暴徒便要破门而入,强行教道理了。

饶是这么着,被护送出来的郭腾也被人趁乱踢了好几脚,肖清芳等人仍是意犹未尽。

再看受害人秦放鹤,嗯,全须全尾,没破相,就是行走间微微有些不顺,估计是扭着筋。

“你身上不好,坐吧。”周县令和颜悦色道,又叫人上茶果,还叫了大夫来验伤。

后头的孔姿清也坐了,余者都站着。

亲耳听大夫说没有大碍之后,周县令才彻底放下心来。

好好好,没有大碍就好。

秦放鹤道了谢,才要开口,却见周县令一摆手,“你有伤在身,不必多言。”

又看一派坦然的孔姿清,“”

算了。

最后,周县令的视线落到齐振业和牛士才身上,“你们细细说来。”

郭腾还试图狡辩,然人证物证俱在,全然无用。

周县令本就因之前种种对郭腾感官平平,如今又闹出如此荒唐大事,更是厌恶至极。

今日他因嫉妒便对同窗痛下杀手,来日若对自己不满,难不成也要杀了本官

况且那秦放鹤才入了知府大人的眼,你就要在本官的地界上见血,岂非要陷本官于不义

着实可恶

周县令用力往桌上一拍,指着郭腾臭骂道“你枉读圣贤书,屡屡受挫不思自省,竟胆敢当众做出这许多伤天害理的混

帐事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如此下作,留你不得本官会亲自向知府大人请罪,必要革除你的功名”

书读得不好还可以补,可人一旦从根儿上就坏了,那是真没救。

革除功名

郭腾脑中嗡的一声,犹如当头挨了一棍。

此时他也顾不上什么见官不跪了,二话不说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忍着疼痛膝行上前,苦苦哀求道“大人饶命,学生知错了,学生当真是一时糊涂,当时真的只想吓唬他一下,只是吓唬一下,他不是也没事么学生真的再也不敢了,求大人宽恕这一回,学生知错了”

能杀人的事,周县令不打算给第二次机会。

“你是真的知错了么本官看却不尽然你只是在心疼自己的功名如此栋梁,本官不敢要,朝廷也不敢要”

顿了顿又斥道“日后也莫要以读书人自居,本官听了都羞死了,圣人也没你这样心思歹毒的学生”

真是越看越糟心,越想越窝火

若是寻常事,或是对寻常人,起码可以想个法子遮掩一二。

但这厮竟偏偏对着秦放鹤下手

还是蓄意谋害

哪怕未遂,也更改不了他曾下杀手的事实

此事必然瞒不住方云笙。

既然瞒不住,少不得自己第一时间请罪,总比方云笙从旁人口中听到的好。

幸亏还只是个秀才,一地知府便有权革除,不然若报上去

但还是生气

为什么此等蠢货偏偏出在自己辖下

郭腾浑身发抖,竟当场哭了出来,“求大人开恩呐,学生,学生会被父亲打死的,他一定会打死我的求大人开恩呐”

之前被乙班同窗羞辱时,郭腾没哭;被孔姿清当众鞭打时,他没有哭;被肖清芳等人堵门大骂,颜面无存时,他还是没有哭。

但现在,他哭了。

由此可见,郭腾对父亲的恐惧当真深入骨髓。

就在有人面露不忍时,一直未发一言的秦放鹤幽幽道“所以,你害我不成,还想炫耀自己有爹么郭兄,杀人诛心,你好生歹毒啊”

郭腾“”

他不是这个意思

众人瞬间回神,对哦

可怜的小秦相公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如此才被人欺辱

可恶

周县令看着郭腾那张脸便心生烦闷,当下没好气地一抬手,叫衙役将他拖下去。

如今看来,真不愧是方大人,到底慧眼如炬,一早就窥破此人德行有缺,难当大任。

才是个秀才便如此猖狂,若果然点了廪生,莫不是要上天

早知今日,当时自己就该加把火,直接给他撅了

说起来,一同被按下去的还有谁来着如此前车之鉴,最好先留意着

稍后散了,孔家的人来请孔姿清回去,说是老爷子有话交代。

天色不早,城门都关了,牛士才等人暂且在衙门前院将就一宿,秦放鹤跟着齐振业回家住。

路上齐振业还嚷嚷着要杀羊,秦放鹤无奈道“可饶了我吧”

明儿一早起来,他身上必然淤青,不知多久才能消退,怎好再吃那燥热的发物

齐振业砸吧下嘴儿,“也是,等你好了再吃不迟。”

因说起吃食,秦放鹤不禁想起白日肖清芳带人围堵一事,由衷感慨道“那锅红烧肉真没白给啊”

齐振业哈哈大笑,摸着下巴道“别说,肖清芳那厮行事颇合饿的胃口”

平时看着就疯疯癫癫的,有

事儿那小子是真敢上哇。

因方云笙那边尚未回信,县学象征性给几个参与斗殴的学生停课三天,以示惩戒。

而秦放鹤作为受害人,单独有病假,期限自拟。

故而两人回到县学后,一时间竟有些无所事事。

秦放鹤是个闲不住的,主动找到了齐振业,让他教自己骑马。

齐振烨惊讶地望着他,“你不疼吗不怕吗”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来看,坠马当天反而是最不疼的,休息一夜,身子慢慢回过味儿来,第二三天最难熬。

秦放鹤诚实地点了点头,“疼”。

非常疼,早上起床时他对着镜子看了,后背上一大片青紫交加的淤痕,都有些肿了,稍微牵动着就疼。

甚至身上的钝痛倒还好,他坠马的时候因怕撞到头,所以拼命往上抬,结果抻到颈肩那一片的肌肉和筋脉,现在脑袋后仰时完全无法发力,起床抬头时都是自己手搬着脑袋起来的。

但是都可以忍耐。

秦放鹤意外问了齐振业一个问题,“昨天的情形,若换作是你或孔兄,是不是就不会坠马”

其实齐振业是想安慰他的,比如说你刚学,比如说你年纪小,我小时候也坠过马之类的,但是对上秦放鹤平静的眼神,突然就什么理由也说不出来,“对。”

换做是他或者孔姿清,都不会坠马。

因为他们足够有经验。

“这就够了。”秦放鹤点点头。

归根结底还是他太弱了。

这就是他和郭腾最大的不同,也是打从一开始就觉得郭腾不值得同情的原因

同样遇到挫折,前者只会一味埋怨对手太强抢了自己的风头,但秦放鹤却会反省是自己太弱。

齐振业歪头瞅了他一会儿,然后咧嘴笑了,“成”

顿了顿又问“要换匹马吗”

多数人坠马后都会很怕,怕再上马,怕再被摔,甚至有相当一部分人自此之后再也不敢上马背。

但是秦方鹤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问齐振业,“你觉得呢”

齐振业站住,盯着秦放鹤看了半天,突然伸手往他肩膀上一捏,“你啊。”

秦放鹤啊的一声惨叫,眼泪都快下来了。

疼疼疼

齐振业再一次感叹,这个异姓兄弟太冷静、太理智,甚至于到了苛刻不近人情的地步。

他仿佛把能够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七情六欲和理智完全剥离开来。

齐振业敢保证,对方不可能对昨天坠马一事毫无芥蒂,也多少会有点畏惧。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能忍着疼痛,克服恐惧,平静地来找自己加练,甚至在被问到这个问题时,比起自己的感受,他还是毫不迟疑地找最佳选项。

这是个狠人。

是个非常可怕的狠人。

“老实讲,那匹马是目前县学内最适合你的,而且昨儿它摔你并非出自本意,况且你坠马之后,孔兄立刻上去驯服了,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秦放鹤留意到他的最后一句话,“说起来,昨天我就想问了,孔兄为什么要骑我的马呢”

齐振业惊讶道“当时都乱成那样儿了,你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些”

他笑道“马这种东西呢,聪明,鬼得很,人不想干活,它们自然也想偷懒。要是骑手被摔了之后就木人再骑,它自己就能琢磨出味儿来,觉得只要把人弄下去,就不用干活了”

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

秦放鹤恍然大悟。

又学到了。

午后孔姿清归来,带着孔老爷子的口头和补品慰问。

秦放鹤郑重谢过,为孔老爷子,也为孔姿清昨日的仗义出手。

“回去时,我问过祖父一个问题。”孔姿清忽道。

秦放鹤意识到这是孔姿清准备深谈的架势,也跟着坐直了,“什么问题”

“我问他,为何不收你为徒。”

孔姿清能看出祖父颇欣赏秦放鹤,也有心提点,既然如此,为何迟迟不收他为徒

若秦放鹤一早便有孔氏弟子的名头,谅那郭腾也不敢轻易动手。

秦放鹤笑笑,“那老爷子怎么说的”

孔姿清微微蹙眉,显出一点疑惑。

“他让我来问你。”

这正是他最不解的地方。

当时老爷子看了他许久,然后就笑起来,“去问问那个小子吧。”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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