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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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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带着寒意将他的揶揄一并吹了过来,李幼白把手背到身后,捏了捏拳头,尽量忽视他眼眸里的审视之感。

“不是,今日没看到那黑猫。”

卢辰钊站直了身体,他身量高,几乎把李幼白整个笼在自己的影子里。

若说他之前还有疑虑,现下便已然生出几分不屑和轻蔑。心怀鬼胎的人经常有,像她这般面不改色,胆大心细的却不常见。出于教养,他的嫌恶并未表现的太过明显,只是站姿稍稍疏远,目光凛凛地望着她。

李幼白正酝酿该如何开口,毕竟初来国公府,安分守己最重要,若是贸然提出换书堂,兴许会让他们觉得李家事多,甚至影响到爹娘和国公府的关系,她想的慎重,故而也就没注意到卢辰钊此时的脸色。

既迟早都要提,那便宜早不宜晚。

李幼白一咬牙,拿定主意“卢世子,我想换到你们书堂读书。”

卢辰钊却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但仔细琢磨,又觉得顺理成章,毕竟两座书堂隔着半个园子,素日是碰不到面的,她有心偶遇,便不会就此消停。

若能在一处读书,想来说话的机会更多。

这位李娘子,心思着实叵测。

卢辰钊沉声回绝“不行。”

李幼白一愣,旋即问道“为何不行”

“我们书堂都是郎君,你一个姑娘家过去,不方便。”

他说的有理有据,李幼白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说辞。

卢辰钊本想扭头就走,但见她踌躇不决,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便忍不住生出燥意,觉得这位小娘子不知天高地厚,难缠的厉害。

若放在旁人身上,被旁敲侧击过,便会收敛一二,哪里会像她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

她的确生的好看,但也不至于叫人忘了分寸。

“可是我来齐州,就是为了好好听课,以备明年的乡试,你们若是觉得不方便,我可以着男装上课,坐在书堂末尾,我保证不会影响你们半分。”

她语气诚恳,仿佛当真别无所求。

但卢辰钊没耐心与她周旋,遂不冷不热道“李娘子,诸事不若你想的那般轻巧,也不是你想去哪儿便都能称心如意,这世间本就有规则,还望你谨言慎行,莫要行差踏错,乱了章程。”

随即拂袖转身,阔步离开。

他如此严厉,李幼白不好再争辩什么,只是接下来的日子,于她而言甚是难熬。

白日里需得与卢诗宁及其他女郎学习闺房技能,诗书琴棋样样皆沾,却也样样流于表面。高门贵女用不着追根问底,凡事通晓皮毛便觉圆满。故而先生授课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宽松闲散,不似学习,更像是带着她们修身养性。

夜里李幼白便得喝上一壶浓茶,秉烛夜读,有时困得实在睁不开眼,便去用冷水洗脸,再不顶用,便只得拿来绣针,闭眼便扎大腿。

如此半月下来,她整个人瘦了一圈,面色也不大好看。

半青收拾衣裳时,看到上面的血点,又心疼又委屈。

“姑娘,不然咱们回家吧,你在这儿没日没夜苦读,熬得精气神都没了,若不是你年轻身子骨好,想来是要生病的。”

李幼白刚换上对襟长褙子,银线滚边,领口处是暗花底纹,头发依旧全都梳起,露出颈来。

“爹娘送我出来,我总要拼出一番天地才好,只为了这点挫折便自怨自艾,没的叫人看不起。我没事,晌午偷偷睡一会儿便补足了。”

半青爬上榻去,翻出一对雪色软毛领,不由分说给她围上,“今日风大又是

阴天,恐怕要下雨,你早上起来就咳嗽,不能再受冻了。”

她知道姑娘穿的单薄,是怕太暖和打瞌睡,但人的身子都有个限度,熬得狠了,超过限度便会垮掉,昨夜她看书看到夜半子时,窗外的鸟都睡了,她还捧着书默背,直到实在撑不住,才走回床上,却是连衣裳都没力气脱,闭眼便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半青比李幼白大两岁,几乎是陪她长大的,国公府规矩多,她们已然小心得不能再小心,非要紧的事儿她们不会出去溜达,唯恐惹上什么麻烦。

白毫亦是如此,他被李温书留给李幼白,每日除了整理笔墨纸砚,采买书籍用具外,也是规规矩矩,就算闲下来,也只在院里活动,鲜少与人搭讪。

白毫性子安静,又识字,无聊时拿本书也能解闷。但半青不行,她力气大,无处释放便抱着院里的镇石练举,活动量达不到,也只能绕着四四方方的小院来回奔腾,跑累了才觉得舒畅。

主仆三人各自安分,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因实在太冷,李幼白便没有推辞,戴着软毛领去了书堂,她一惯早到,坐下时,其余女郎才陆续抵达。

她们都精心打扮过,穿着鲜亮精美的衣裙,发间珠钗搭配的相得益彰。

卢诗宁亦是如此,带着一对钿头钗,细碎的红宝石步摇散在耳侧,眉心还画了牡丹花钿,与襦裙上的金丝牡丹纹路交相辉映,看见李幼白时,她嘶了声,道“今日菊花宴,你怎还穿的如此素净”

她坐下,扭头冲着李幼白打量一番“好好的一个小娘子,凭白跟自己过不去。”

闻言,李幼白握笔的手顿了顿,“菊花宴我便不过去了。”

卢诗宁觉得她很是无趣,就像现在,明明先生没来,大家伙儿都在聊天,成堆地说着闺房私密,她倒好,旁若无人地端着本诗经翻看,一旁的纸上写满了见解批注,不像小姑娘,倒像个老学究。

她很快跟旁人热聊起来,说的无非是京城最时兴的面料,最风靡的妆容,还有谁家戴着跟宫里一样的发饰,诸如此类,人群里不断发出啧啧声,待先生走来,便也各自回到位子上,又是敷衍闲散的一堂课。

纪先生讲的是乐理,从三国前的古乐到魏晋时期的清乐,再到后来的燕乐,能看出他有厚重的学识支撑,每每讲到各朝乐集时,都能引申出处,源头,并以风趣的故事背景做调剂。

起初李幼白还能强打精神听讲,但丫鬟端来了炭盆,前后各有放置,书堂内登时变得暖和起来,温度升高,人就容易发困,尤其她最近硬熬,每日至多睡两个时辰,便越来越迷糊,后不知怎么的,意识涣散开来。

直到咚的一声响动。

她陡然睁开眼,看到桌案上掷来的戒尺,后脊立时冒出一层冷汗,抬头,纪先生正用愠怒的目光注视自己,李幼白脸发烫,羞愧地站起身来。

纪先生算是脾气温和的,只训斥了一番,后头门口处站着。

书童将屏风撤掉,又把毡帘掀开,凉风霎时灌进来,她打了个哆嗦,攥着手指再不敢合眼。

下学后,卢诗宁本想拽她一道儿去菊花宴,可看纪先生走到后门处,便赶忙打消了主意,拖着三房姐妹急匆匆赶往花园。

筹备了多日,据说园子上方用桐木搭的架子,雕花都是请师傅提前做好的,辅以花草装饰,晴天雨天都能用,横竖拉开油布便好。

书堂人影全无,李幼白低着头站在那儿,脑袋一阵阵地发虚。

纪明远看她脸色苍白,态度真诚,本想训斥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只沉着脸叫她下回不许再犯,便也没说什么。

书堂中只剩下李幼白一人,她觉得身体

慢慢热起来,出了很多汗,像蒸屉里的包子,随手摸一把,领子里全是水,被风一吹,又冷的打颤。

她趴在案上想缓缓,可眼皮沉重,闭上便很难睁开。

“李娘子”

有人来了,李幼白说服自己赶紧站起来,可手脚全然不听使唤,就像被困在密密匝匝的网子里,四下在烧火,她快要热死了,偏挣不开那网子,越缠越紧,她张开嘴,用力呼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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