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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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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鹏之前因为姚升在荣王府得不到回应,他却是个倔脾气,无论如何不肯跟着姚升回大理寺。

只不过他身份低微,又不能面见荣王,且毫无头绪的,京城如此大,又去哪里找人

但是王鹏虽愚拙,却极为心实,他从姚升的口风里知道荣王是知情的,所以索性就哪里也不去,只在荣王府外“守株待兔”。

他冒雨蹲了半晌,果然见王府大门口,赵世禛现身了。

因此王鹏并不似姚升说的“病了”,而是给赵世禛带了去了。

就在荣王殿下去后,姚升看见王鹏也跟着回来,当即一把将他拉到墙根,便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边阿沅跟言哥儿扶着阑珊,已经进门去了,飞雪在门口目送了赵世禛离开,也回了院中。

姚升给飞雪扫了眼,忙向着姑娘陪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幸而飞雪没理他,只跟着进堂屋去了。

剩下王鹏挠了挠头,说道“姚大人,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

姚升说催促“那你就把你知道的赶紧都告诉我啊。”

王鹏想了想,才终于说了经过。

昨儿晚上王鹏等到赵世禛,不顾死活,定要跟着。赵世禛竟并没有叫人把他赶走或者拿下,许他跟在队列中了。

他们先是去了公主府,不多时候荣王殿下出来,身旁一名侍卫还揪着个人,那人双腿似乎都不能站稳。

众人到了西市坊间,王鹏跟几名侍卫在街口未动,其他人随着殿下进内,隐隐听见呼喝之声,还有兵器相交发出的响声,雨夜听来格外惊心动魄。

声音把兵马司跟顺天府的人都引了来,可见是荣王府的人,便不敢靠前。

不多时,有两名侍卫拖着两个半身是血的家伙出来,荣王却又上马,竟是东城,又是一场鸡飞狗跳,拿住数人。

如此一场奔波,最后赶往城门的时候,已经寅时过半。

城门官见状极为惊骇,迎着殿下说了许久的话,似乎很为难。

王鹏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问旁边的侍卫们,侍卫们都不搭理他。

一行人几乎闹遍了半个京城,最后在城门口等了半个时辰,早晨城门大开。

大家跟随殿下出城,一路北行,大概是过了十七八里地,到了一个叫“唐县”的小地方。

荣王的人径直前去衙门,县官在梦中给吵醒,衣衫不整地跑出来,王府的堂官只点了几个当地的衙差,让头前领路。

唐县地方小,小路跟胡同很多,有几个坊甚至是原先的村落改建。

王鹏跟着都转晕了,加上从没有骑过这么长时间的马,彪悍如他居然都有些撑不住。

何况昨晚上忙碌到现在,也不知怎么样,王鹏忍不住有些着急起来。

此刻说起,王鹏仍道“折腾了一整夜,从城内到城外,简直要把大半个京城都转变了,又在那巷子里走来走去的,我都绝了望了,可是看看前头,荣王殿下还是那样硬挺的,真是明明是那么矜贵的人儿,怎么比我还耐操呢。”

姚升忍不住笑道“你懂个屁,咱们殿下是寻常的人吗赶紧说下去”

王鹏才说“我是白跟了一场,也没帮上忙,头前殿下带了一行人转到那唐县的一处院落,呆了有两三刻钟,我才听见好像有言哥儿的声音,我急忙冲过去,果然是言哥儿跟阿弟妹两个人我那悬了半宿的心才总算是又放回了肚皮里。”

姚升听的云中雾里。但却也摸到了这条线的脉络,王鹏别的没说清楚,唯独说中了一点最关键的,那就是公主府

这件事显然跟公主殿下有关,只怕赵世禛从公主府拖出那个人就是始作俑者,然后种种搜寻,必然就是按照线索在找寻阿沅跟言哥儿。

可是,公主府的人无端端的怎么会跟舒阑珊过不去呢莫非,是因为阑珊在工部里跟温益卿不对付

姚升毕竟是个官场上的人,想事儿多半从这上头出发,他一想到这个,又想起这次杨时毅居然把圣孝塔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舒阑珊,而且本来应该是给温益卿的,这是不是一个信号

当初舒阑珊没上京前,人人都觉着温郎中将来便是杨大人的后继者,可如今多了个舒阑珊,论起关系来,竟比温益卿更跟杨时毅亲近了一层。

莫非,公主府的人正是嗅到了这种异样,所以想要打击阑珊吗

可是居然把手伸到阿沅跟言哥儿的身上就算姚升混迹于大理寺,也曾见识过许许多多下作肮脏的手段,可仍是觉着,这种行径似乎也太龌龊不堪了些。

姚升皱眉想了半晌,抓住了王鹏的手道“昨晚上的事你尽可以说,唯有一件,你不能跟舒丞和阿沅娘子泄露。”

“什么事”王鹏懵了。

姚升低低道“去公主府一事,你务必绝口不提”

在姚升在外同王鹏说话的时候,此刻在里屋,惊魂初定,阑珊便问阿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原原本本的跟我说一遍。”

飞雪陪着言哥儿自去收拾换衣裳,两个人虽看着全须全尾并无伤损,但身上衣物,肉眼可见的凌乱,显然是经过一场颠簸折腾,尤其是阿沅,头发都有些蓬乱。

阿沅看了一眼里屋,悄声道“这次,多亏了荣王殿下,不然我跟言哥儿可能、可能见不到你了。”话音未落,也流下泪来。

阑珊忍不住将她抱了一抱,轻声道“我知道这个以后再说。你先告诉我,知不知道是谁掳劫的你们。”

阿沅有些迟疑“昨天我正在灶下烧火煮买的乌鸡,忽然外头有人来,说言哥儿在学堂出了事,叫我快去我吓晕了,急忙跟着他出门,上了车后才发现,言哥儿在车里躺着,昏迷不醒的。我正要去唤醒他,被人从身后拿了块帕子捂住了我的嘴,我只挣了挣,就也晕厥了。”

等阿沅醒来的时候,人还在马车上,前方车帘掀动,隐隐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只听有个男子说道“真的要将他们都除掉吗”

“是这么交代的,咱们就照办好了。”

“什么深仇大恨呢,一个女人,一个孩子,看不出什么威胁。”

“你敢问我听说,连陈老大都不敢问,只是听命行事。”

阿沅听了这几句,魂不附体,偷偷地动了动,掀开车帘看去,见外头空空荡荡的一片田地,远处几棵早春的树孤零零地矗立着,竟是郊外,不在城中了

马车缓缓而行,那两人仍在说道“我看那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的,若是卖到大户人家里去,还能赚几个钱,可惜了那女人,长得倒也有几分姿色,就是脸上坏了那一块儿,恐怕只能卖到黑窑子里才能够。”

“你还是别起这种打算,既然要咱们干净利落的除了他们,你若违抗,以后给发现了,连我都要倒大霉。”

“他们都是在京城里,咱们却是在外头的,大不了卖的远一些,比如往更西北边儿,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知道他们还能出来查不成而且西北那黄沙漫天的偏僻之处,京城里的人也不去,一辈子也发现不了。”

起先那人似乎给他说动了几分,却道“你就这么缺钱是不是又去赌了”

“也不是这个原因,只不过这世道艰难的,发财的路子能多找一条是一条,没道理把好好的肥肉就直

接扔了的,只怕天也会看不过眼呢,何况退一万步,这好歹咱们手上也少沾点血,也算是多积点儿德,你说是不是”

两人说到这里,其中听声音老成的那个说道“你看看后面那辆车,似乎是才出京城就一直跟在咱们后头的,咱们拐弯,他也拐了,总不会是给人察觉了吧又或者是陈老大派来监视咱们的”

“不会吧我看看”

那人探头往后打量了半晌“应该不是陈老大的人,他才不耐烦用什么监视的手段,只怕过来就一人一刀了。”

“说的也是,不过也不能不提防,万一是别的人发现不妥才来盯梢呢仔细看着”

外面那两个匪贼暗中戒备,车内阿沅听了这几句却也心头一动,她悄悄地从车窗处往后看了半晌。

果然,十数丈开外,有一辆篷车,正不紧不慢地沿着路边而行。

因为这时侯已经从官道上下来了,走的是乡间小路,行人稀少。

又因天色暗了下来,路边劳作的百姓们都已经荷锄而归了。

阿沅心乱如麻,却也想到这大概是自己获救的唯一机会,她悄悄地摇晃言哥儿,言哥儿毕竟年纪小,给麻药制住了,半晌才懵懂睁开眼睛,还不知道发生何事。

阿沅低低叮嘱了几句,又确认了一下那车子还跟在后头,她便半抱着言哥儿蹭到车前,那两个人说了半天话,也正想看看里头,才一掀帘子,冷不防给阿沅劈头盖脸一抓,又死命往外撞去。

一名匪贼猝不及防给从车辕上撞落地上。

阿沅见机不可失,忙抱着言哥儿跳了下地,脚腕上的疼也顾不得,只拼命起身往后面那辆车跑去,边跑边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那两个匪类反应倒也快速,急忙停车双双扑了上来,一个去捉阿沅,一个去抱言哥儿。

阿沅毕竟是妇道人家,且又崴了脚,抱着言哥儿还不便,只跑出了七八步就给他们追上了

但是这边一闹腾,那边的车也发现了异样,略略加快赶了过来。

那两个劫匪吃了一惊,忙先分出一个人把阿沅扔上车,又掐住言哥儿的脖子道“老实点儿,不然我立刻捏死他”

阿沅见状自然不敢出声。

这会儿外头传来陌生的声音问道“兄弟,怎么回事儿啊”

留在外头那劫匪呵呵干笑了两声,道“没什么,只是我家里那口子,跟我闹别扭,非得带着孩子回娘家,我好不容易追上了请她回去,还跟我闹腾呢”

阿沅睁大眼睛。车内的劫匪生着一张尖尖的脸,一边侧耳听着外头,一边暗中戒备。

言哥儿在他手上,憋得小脸通红,急得阿沅想叫他轻点儿都不敢出声,只也把希望寄托于外头那过路人身上,希望他发现了异样,过来施加援手。

这时侯外头那陌生声音笑道“我以为怎么跑出个带孩子的女人呢,这女人啊,不好好管教就是不行,要反了天了”

阿沅的心都凉了,那尖脸的劫匪却面露笑意。

外头的劫匪道“可不是吗回家去定要狠狠先打上一顿。”

那过路人又笑了两声“既然如此就不打扰了,我还要赶路呢。”

“您是要去哪儿”

“去横庄贩点经冬的芋头。”

“原来是发财的老板,那您先请。”

“多谢。”

车轮声响起,那人不紧不慢地赶着车又去了。

阿沅彻底死了心。

听到车轮声远去,外头的劫匪才跳上车,先进内给了阿沅一个耳光“贱人,再敢闹腾,先宰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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