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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ston(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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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梦境,每夜每夜都前来温斯顿的床头造访。

他没有亲眼看见迪克兰的死亡,却不得不在朦胧的沉睡中一遍又一遍地经历。他如同某种孤魂野鬼般漂浮在上空,眼睁睁地看着德弗里斯下令让那些布尔士兵杀死自己同胞,他拼尽全力大喊着,让迪克兰逃走,让那些士兵住手,然而谁都没有听见。

千里之外,是不是也有一个老妇人痛苦不堪地重温着她儿子的死去

派崔克的妹妹会知道她的哥哥有多么爱她吗

伊森会后悔在监狱中帮助了他们吗

大汗淋漓的温斯顿在半夜醒来,双臂高举在半空中,仿佛还能感到尸体沉甸甸的重量压在肌肤上,虚弱的话语还回荡在耳边,滑腻的鲜血顺着自己的手指往下流淌时,总是禁不住如此想着。

但他想的更多的,是另一个问题。

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在梦中,我是不是也成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魂魄,在死人的世界外窥探,看着他们回放着自己活着时的记忆。而有时,他们也会回到我们的世界中,悄悄探寻这个世界的模样改变了多少,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只是我们无法看见。

如果没有的话,那一日在矿洞,大声警告我们的又是谁呢康斯薇露时常撇过头去微笑注视着的虚无又是什么呢

如果有的话,他们会在这儿注视着我吗

“塞西尔罗德斯。”

听见这个名字,坐在第一排的温斯顿睁开了眼睛,抬头望向开口说话的上议院特别刑事审判长ordhighsteard,哈里斯伯里勋爵。

他此刻身处上议院中。按照从都铎王朝就制定的规矩,上议院刑事法庭可以在没有会议时于此开庭。在他的身侧,一路蔓延到大厅尽头的长椅上坐满了贵族勋爵们,哈里斯伯里勋爵则坐在中央,正对着女王陛下及阿尔伯特亲王的御座。在他的身后,则坐着皇室顾问法官们,从17世纪开始,他们的意见在上议院刑事法庭里就举足轻重,几乎所有的审判长都会咨询他们的看法。

站在法官面前的塞西尔罗德斯抬起头来。上议院刑事法庭几乎从不召开,因此仍然遵循着古老的规则,不允许有任何律师的出席。所以此刻他孤身一人,只能自己为自己辩护。

这正合温斯顿的意,要是中间隔着那么一个拿钱办事的律师,复仇可就没有那么畅快了。

“你因蓄意破坏大不列颠帝国与德兰士瓦共和国之间的和平协议,煽动并鼓动一场与女王陛下为敌的战争延续而被判犯下叛国罪。你是否承认该罪行”

“不,审判长。”塞西尔罗德斯轻声回答,面对满屋子正襟危坐的贵族勋爵,他显得极为气定神闲。“我不承认我犯下了如此罪行。我生来便是一名忠诚的英国人,我也该以如此身份死去,而非国家的叛徒。”

他的话引起了不少轻微得几乎难以听见的窃窃私语,说明有不少勋爵都看了那篇报道这又是塞西尔罗德斯招数的高明之处,他选择将这么一篇声明放在前一天的晚报上,即便康斯薇露联合了博克小姐想要反击,也赶不上第二天早报的印刷。这么一来,就给不少人留下了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从而更容易相信他的狡辩。

“你否认将温斯顿斯宾塞丘吉尔,及乔治斯宾塞丘吉尔关入了位于比勒陀利亚市郊,一所没有具体名称,由矿场改建而来的监狱”

哈里斯伯里勋爵进一步地询问道。

“是的,”塞西尔罗德斯安然地回答道,神色平静如常。温斯顿与康斯薇露从监狱中带出来的所有信件都指向了塞西尔罗德斯,他无法将自己与那间监狱的关系撇清,因此只能在是否关押了他们

这件事上抵赖。

温斯顿的拳头捏紧了,但他没有将这愤恨的情绪展露出来,表面上,他只是一个沉默不语,面无表情地端坐着的青年。

“温斯顿斯宾塞丘吉尔,乔治斯宾塞丘吉尔。”

哈里斯伯里勋爵开口了,温斯顿与康斯薇露应声站了起来。阿尔伯特没法与他们坐在一起,此时只是从坐席上投来了极为殷切的目光。

索尔兹伯里勋爵就坐在阿尔伯特的不远处,位置并不是固定的,因此这种距离能显现许多不必明说的事实,他双手交握,投来的目光里带着某种探究的意味。

他在考虑拉拢丘吉尔家族,而这考虑的结果,就在于今日庭审的最终判决。

自从回国以后,阿尔伯特所参加的那些宴会并不仅仅是为了应酬,他也在培养着自己的势力。一方面,是为了康斯薇露日后所要参加的补选而铺垫,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让他在上议院拥有更多发言的底气。若是阿尔伯特想要掌握更多的实权,那么在下议院坚实的根基是必不可少的。

在这个过程中,有许多过去与库尔松勋爵交好的议员,如今见风向已转,便纷纷显出想要与丘吉尔家族来往的意思,有些甚至直接便将露骨的讨好写在了明面上。阿尔伯特似乎还从中找到了某些对库尔松夫人非常不利的证据,温斯顿没有在这一点上深究。

索尔兹伯里勋爵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他至今还没向阿尔伯特抛出橄榄枝,多半是因为塞西尔罗德斯在报纸上的造势打乱了他的计划。

“你们愿意为你们将要的证词发誓,以上帝的名义,表明你们接下来的句句为实,不曾有任何虚假吗”

“我愿意,审判长。”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塞西尔罗德斯站在他们的身后,温斯顿无从得知他脸上此时有什么神色,但却能感受到某种阴恻恻的目光正停留在自己的背上。

“一旦你们的证词被证实为谎言,那么你们将会被以伪证罪起诉。”

“我明白,审判长。”在这里,他们已经约好了由温斯顿先说誓言,因此他没有丝毫犹豫地率先开口了。“我发誓,以全能的上帝之名,我将给予的所有证词皆为真实,句句属实,绝无虚假。”

“审判长,我认为一名证人就足够了。”当康斯薇露也发誓过后,其中一位皇家顾问法官开口了。“否则的话,每个问题都要问上两遍,恐怕会严重拖延审判的进度。当然,除非另外一位丘吉尔先生认为有什么需要补充的,那么他可以申请发言。”

这个提议在温斯顿的预料之内,哈里斯伯里勋爵也同意了。这么一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康斯薇露身上,大家都知道乔治丘吉尔是整个家族中最为能言善辩的那一个。更何况他还出身于法学院,此前也在法庭上为他人辩护过,自然而然便认为他会是留下来的那一个。温斯顿微微侧过了头,从眼角的余光,他瞥见塞西尔罗德斯也注视着康斯薇露,眼里现出了警惕的神色。

随即,塞西尔罗德斯的神色就变了,惊讶地看着康斯薇露一言不发地回到了席位上坐着,甚至还有不少人的目光好奇地转向了阿尔伯特,想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安排。

“温斯顿斯宾塞丘吉尔,请向法庭阐述,当你被从德国领事办公室逮捕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实际上,对于塞西尔罗德斯贿赂了不少布尔人证实看到乔治丘吉尔进入偷偷摸摸地闯入了德国领事办公室这一点是否构成了叛国罪,上议会刑事法庭内部也有过争论。

少部分人认为这个举动是为了挑起英国与德国之间的矛盾,然而大多数勋爵都赞成被派去南非调查的官员的看法塞西尔罗德斯这么做只是为了确保丘吉尔家的两个孩子都会被逮捕,而英国

方面尤其是温斯顿的母亲,伦道夫丘吉尔夫人无法对这一举动提出异议而已。

因此,这条罪行最终以污蔑罪起诉,而塞西尔罗德斯痛快地认罪了。

毕竟,他目前为止认下的罪行全部加起来,也没有如今正审判的叛国罪严重。

“在我被逮捕后”

他开口了,尽可能地描述着所有他还记得的细节。

早在调查官员前去南非以前,温斯顿就送去了一封信,详尽地描述出了那个他与康斯薇露被送去的中转站,运送他们前往监狱的马车路线,沿途的景色。还有监狱中的种种细节,好让对方能够前去印证他的说辞。

他没有猜到塞西尔罗德斯能够如此无耻,但他至少为他的无耻做好了准备。然而,塞西尔罗德斯也是。

那个记者在昨天晚上报纸上的文章中,声称他与康斯薇露所讲述的事实如何被在中转站带走,如何被送上马车,他们在监狱中是如何取得了其他犯人的信任,因此才得到了他们的帮助,带着证据与布尔士兵一同逃出,等等。全都是由威廉范德比尔特编造而出的。

越狱是真实的,但逃出的不是温斯顿与康斯薇露,而是那两个英国记者,带出证实塞西尔罗德斯有罪证据的也是他们,而威廉范德比尔特正是那个打听到了他们下落,并从监狱外协助他们逃跑的人,他雇佣的人马等待在监狱的不远处,伏击了德弗里斯与他的手下。随后,他详细地询问了记者监狱里的情形,接着便杀害了他们。

在温斯顿的故事中,由于不能透露埃尔文布莱克的存在,因此杀死德弗里斯及其手下的是他,伊森还有派崔克。而派崔克正是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死去的严格来说,这不能算得上是一个谎言。

越狱过后的第二天,将整个矿场区域都封锁了起来的比勒陀利亚警察很快就赶到了交战的现场,将那些尸体运走。前去调查的官员拿到了警察的报道,证实了所有人的死因都是一枪致命,精准而简练。

那个记者将这一点不必说自然是从塞西尔罗德斯口中得知的披露在了报纸上,并以此作为证据,认为区区三个人的火力,怎么可能是带了20多个士兵的德弗里斯的对手更不要说做到这样精准的屠杀。以此来证明在那条路上一定有其他埋伏着的援军。更进一步地辅证了整个越狱事件都是威廉范德比尔特的一手策划。

只是谁都不可能知道,那几十个士兵的死亡全是一个人的杰作。现实总是比想象和猜测要更为精彩。

至于温斯顿与康斯薇露,报纸上的说法是他们一直被扣押在那间酒店中。直到威廉范德比尔特率人袭击,还放火烧毁了整栋建筑,让旁人无从分辨原本被关押在酒店中的温斯顿与康斯薇露是否已经被烧死,还是已经被带走。

这个理论有一个致命的缺口,那就是如果温斯顿与康斯薇露没有被关押在监狱中,那么他们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就宣布已经与德兰士瓦共和国签下了协约呢那记者对此的解释则是丘吉尔家的人害怕功劳会被库尔松勋爵抢走,因此秘而不宣。话语里外颇有温斯顿与康斯薇露也该被判罪的意味。

当温斯顿发觉今日塞西尔罗德斯为自己的辩护,果真就与报纸上说得一模一样时,不禁觉得有几分可笑。

他说自己被押去了中转站,塞西尔罗德斯便指出没有任何文字记录他们被押送去了那儿,反而是那两名英国记者被记载在册,注明了他们被俘虏后将会被送去那个中转站。

他详细描述一路上的见闻,塞西尔罗德斯反驳说那是从记者的口中套出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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