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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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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听溪一怔,这幅画怎夹在里头。

她正欲将画塞回箧笥里,却对上谢思言寒潭一样的眸子。

“这画怎么回事”

陆听溪道“这上头画的是三姐。”

这画的来历起自三两年前的一件小事。

有一回阖府春游,才出城,三姐陆听芝就跟二姐陆听惠起了龃龉。陆听芝自来是个直爽性子,当即便要回去。她下了马车,又摘了头上花冠,才走几步就被她娘孟氏揪住。

母亲出来做和事老,兄长也出来调停。

沈安突然接茬“这四下里风景如画,三姑娘弃车丢冠也是一幅画。不如回去后,让姑娘把这情景画下来。”

其时,沈安已是兄长伴读,随府上几位少爷一道就学,锋芒初露。沈安口中的“姑娘”指的是她他称呼府上其他姑娘都会在前面加序齿排行,对她则直呼姑娘。

三姐即刻回嗔作喜,连声道好“我早想让淘淘画我了淘淘你可要答应,回去就画”又担心她记不住自己方才的娇俏情态,忙忙重新戴了花冠爬上马车,特特放慢举动,又做了一次弃车丢冠,连声喊“淘淘看仔细”,惹得众人笑成一团,又纷纷夸赞沈安会圆场。

当日回去,她就画了这幅画。三姐夺过来一看,发现她没把她的眉眼画清楚,还很是遗憾。

她笑道“朦胧隐约更显意趣,所谓隔雾看花,正是谓此。”

三姐噘嘴“那你再给我题两句诗。”

她一时想不出题什么好,转去寻兄长。沈安当时也在,扫了那画一眼,笑道“我看,不如题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姑娘以为如何”

兄长险些一口茶喷到画上;“你这话被先生听去了,非拎了戒尺把你的脑袋敲肚里不可”

她也是忍俊不禁。

“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出自李白的赠孟浩然,大意是青春年少摒弃华车官帽,皓首年迈隐遁世外山林,此间“红颜”意指少年,而非女子。这两句诗无论含义还是情思,都与这幅画风马牛不相及。

“我倒觉着不拘这个,本就是一时起兴之作,但凡有一处合得上,便不算不匹。”沈安道。

众人笑了一回,她提笔将这两句诗题了上去。沈安端视片刻,忽道“三姑娘难得求了张画,姑娘可要好生收着。”

三姐当下附和“正该如此,我素日毛毛躁躁的,这画搁我那儿不几日就找不见了,还是淘淘帮我存着稳妥。”

她就将此画收了起来。天长日久,若非今日重见,她都忘了自己还画过这么一幅画。

“今日适逢泰兴公主母女到访,搜罗得匆忙,未及细看,大约是捞旧画时不小心把这画带了出来。”陆听溪见谢思言盯着这画的目光越发阴沉,不明所以。

“你仔细看第一句诗。”

陆听溪盯了半日,困惑道“我写错字了”

谢思言缄默,半晌,道“红颜弃轩冕,是谓安。”

他见她仍没懂,道“红颜在此为女,弃轩冕,即弃车丢冠留家中,女留家中,为安。”

陆听溪有些无法理解文人的思路“这是否太过牵强”她才要说“安”的寓意也没甚不好,瞧见谢思言的神色,回过味儿来。

他是说,这诗句正合着沈安的名字以他对沈安的厌恶,若真是因此,那面色不好看还勉强说得通。

谢思言又道“你可曾细想过沈安之死”

“你想想看,怎就那么巧,偏生赶上你们出行时出事而且,那帮贼人为何要冲你一个小姑娘杀来”谢思言尾音扬起,抛题给她。

陆听溪蹙眉“你是说”

男人倾身“想到什么了”

“那伙贼人是策划劫扣祖父的那帮人雇来的他们欲抓了祖父的家眷去威胁祖父”

谢思言缄默。

小姑娘支颐深思“似乎也有可能,那伙贼人出现一月后,祖父那头就出事了不过,世子为何忽然提起此事”

谢思言倚在木纹隐起若苍龙鳞的树干上,盯着面前的少女看。

他突然意识到两件事。

沈安在陆家待了八年,在沈安经年累月的刻意引导下,陆听溪对他的看法早已定下。在陆听溪眼中,沈安就是个身世飘零的可怜人。沈安迷途知返,愿意上进,她就给他机会,权作行善。

再论沈安之死。莫说沈安行事审慎,听溪并不知沈安对她的心思,纵然知道,也不会想到沈安是蓄意赴死。

是个正常人都想不到。

爱而不得,不惜放弃锦绣前程,甚至放弃自家性命,以己身之死设局,也要博得心上人的终生铭记如此疯狂,如此极端。但他当时听了沈安之死的前后,却是即刻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跟沈安,其实是一类人

但凡所求,必要得到。纵无法得到,无论如何也要刻下独属于自己的烙印。

不计代价。

他甚至怀疑沈安故意让听溪留着那幅画,就是为了今日这一刻沈安算到他早晚看到这幅画。但他纵看到了,知晓了诗句背后的哑谜,也不能将那画夺走,因为上面画的是陆家小姐。

谢思言冷笑,那又如何呢,他沈安只能用这些拐了百八十道弯的隐晦法子自求安慰,而陆听溪的未来,注定与他无关。

沈安即便后来人模狗样的,也还是当年那个心机深沉、狠辣阴毒的沈安,只是学会了掩藏,学会了以示弱博利。沈安最真实的面孔,从不会让陆听溪瞧见。

他本打算今日顺势将沈安之事与陆听溪说道清楚,眼下却转了主意。

陆听溪对沈安的看法恐非朝夕可改,他与沈安向来不和,陆听溪大抵不会信他对其的考语。等陆听溪与他关系更近些,就好办些了。日子久了,沈安这个人,就会逐渐淡出陆听溪的记忆。

“无事了,你先回。”谢思言轻声道。

陆听溪沉默少顷,道“我会处置了那画。”言罢,重新背上她的龟壳,告辞而去。

谢思言凝望她的背影。

很好。看小姑娘神色,应是虽仍觉牵强,但已开始耿耿于怀了。种下颗种子,往后再揭露沈安的真面目就好办一些了。

杨顺不敢打搅世子目送陆姑娘,等陆姑娘走远了才趋步上前。

谢思言依旧目视远方“何事”

“世子,董家人来访,还是为着上回的事,来跟您致歉的。”

那日寿宴之后,董家人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为着董佩得罪世子一事,几度来国公府赔礼,但世子自始至终都没松口揭过此事。如今董家人竟找到书院来了。

杨顺在谢思言身后亦步亦趋“他们说可为世子分忧他们可以帮世子推掉保国公府那门婚事,只求世子莫透出去。”

国公爷一直惦记着世子的婚事。上回上巳节就让世子出门相看,但被世子推了,国公爷为此恼了好几日。近来又物色了一门亲事,女家是保国公家的小姐。

不出意外,世子明年春后就能入仕,国公爷这是打算事先为世子铺路。

韦弦书院的规矩是每半月得休一日假,世子也不能总待在书院,总有回府的时候。

谢思言面色冷凝,半晌,道“董家这是还没死心,不过是存了私心而已。我要推掉婚事,还用不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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