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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2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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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霍元擎面上瞧着一派淡然,与往日并无异处,相反,反倒是比往日还要松懈几分,一早便醒了,纪鸢醒来时,只见他搂着她躺在他的臂弯里,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只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瞧着,纪鸢方一睁眼,他便朝她凑了过来,细细密密的胡渣扎在她的脸上,脖子上,没有亲吻,没有任何过火举动,就是用脸蹭着她的脸,难得亲密与流连。

直到纪鸢难得有些受宠若惊,只伸手勾着霍元擎的脖子不撒手时,霍元擎怕压着她的肚子,这才立马松开了,两人在床榻上腻歪了一阵,也没怎么说话,就静静躺在一起,纪鸢用手指头戳戳他的身子,捏捏他的衣角,戳戳他脸上的胡渣,然后对方去抓她胡乱乱动的手,一个躲,一个逃,便是一句话不说,也可以缠绵许久。

起来后,还破天荒的陪着纪鸢用了早膳。

纪鸢还以为他这日沐休,却未料,用完膳食后,他便将他的铠甲拿了出来,让纪鸢亲手给她穿上。

临走前,忽而拉着她的手问道“如果今日有人闯入府中行祸,怕不怕”

纪鸢一愣,过了片刻,只摇了摇头,道“不怕,霍家乃权爵之家,若无圣上旨意,哪个敢闯入,况且,鸢儿身后有暗卫守护,便是当真有哪个瞎了眼的歹人闯入,大不了让他有进无出,有来无回。”

纪鸢说着,还恶狠狠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霍元擎见了,只摇了摇头,无奈了笑了,笑过后,忽而单膝跪在纪鸢的身下,只伸手抱着纪鸢的腰,将脸贴到纪鸢腹部静静地听着,彼时,纪鸢的肚子早已微微隆起了,便是穿了厚厚的袄儿,也轻易能够瞧出显了怀的身子。

霍元擎静静地贴着,不多时往纪鸢肚子上亲了一口,起身,伸手捧着纪鸢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道“若是男孩儿,取名霍方麒,女孩儿取名霍方华。”

说完,凑过去往纪鸢眉心亲了一口,随即,大步踏出了屋子。

纪鸢听了,不知如何心里没由来的一慌,立马提着裙摆追了上去,追到门口,眼瞅着那道威风凛凛的背影已经到了院子口,纪鸢远远地只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霍元擎,我等你回来。”

听到她直呼他的名讳,霍元擎脚步一顿,只扭头定定的看着她,冲她郑重点头。

彼时,在所有人的眼中,纪鸢的激动与惶恐或许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可唯有霍元擎与纪鸢二人深知,那其中的含义。

宗耀二十五年腊月十八,这日是可以记入大俞史册的一日。

那日京城瞧着与往日并无任何异处,整个皇宫也无任何异样,那日二皇子回宫述职,禀告江南灾情一事,因中途闹出贪墨赃款一案,朝堂之上为了秉公处理,陛下特意宣了裕亲王入殿协助审理此案,说来也巧,那日乃是腊月十八,正好是太后寿辰,年近八旬的前内阁大学士陈阁老拖着一副残败的身子来给太后拜寿,说趁着今年身子还能动,拖着过来了,怕是再拖,怕就没机会了。

陈阁老一来,得了这个动静,顿时将京城里头的一些个老家伙们都给惊动了,前太子太傅,当今陛下的恩师傅老太师,前吏部、礼部等几位尚且健在的尚书大人们纷纷凑热闹似的赶来了,几个老家伙凑在太后跟前,委实快要奔千岁了,各个都是成了精的人。

几人给太后拜寿时,太后宫殿里热热闹闹的,瞧得出这日太后兴致极佳,正在说笑时,忽而听得外头一阵喧哗,宫殿里陡然一静,太后眉毛一挑,差人出去询问,不多时,太后跟前的高总管匆匆过来回话,只一脸震惊道“禀太后,今日今日宣武门外有人有人告御状子”

一言毕,众人皆惊。

要知道,已有多年,宣武门外

的御鼓未曾被敲响过了。

太后闻言,立马由人搀扶了起来,太后一起,众人也跟着纷纷起身,陈阁老摸了摸下巴处的白须道“从大俞开朝至今数百年,告御状者之人也不过才十余人而已,便是老朽历经三朝,也不过才亲眼撞见过一回,那滚钉板之刑,可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

原来,但凡告御状者,为了防止诬告,所告之人需以血肉之躯从一块钉满尖锐铁钉的木板上滚过去,铁钉刺入肌肤,必然是血肉模糊,痛苦不堪,若无天大的冤屈要申诉,寻常人,谁又忍受得住这等痛苦摘自百度

未曾想,临了临了,竟然还撞上了一回。

这该是遭受了何等冤屈

众人本以为定是那等穷苦之人,岂料一问,答之竟是那皇后娘娘的娘家,当朝皇后娘娘母族穆家穆大人,穆家本族并不显赫,是以穆家长女也就是当年的皇后娘娘才能得以配给了当年默默无闻还是六皇子的当今陛下,后皇后在位时,穆家曾起复过一段时间,只后来皇后故去,穆家双亲不久纷纷跟着病逝,唯有剩下一个身子羸弱的弟弟,也就是如今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穆大人,因穆大人迂腐文弱,并不得圣宠,又加之当年太子被拘禁,皇上有意将其冷落,故此,如此多年并未曾听到任何动静。

怎知,那个文弱书生,今日竟然告起了御状,他那弱不禁风的身子受得住如此酷刑么

旁人或许不记得那穆清乃何人,太后却记得,太子的亲舅舅,太后如何能忘。

当即,太后领着一群老家伙们前去救场了。

岂料去时,陛下带着文武百官正好也已经到了。

告御状乃当朝大事,更何况对方身份特殊,皇上觉得事情有些悬乎,遂御驾亲临,文武百官见到,纷纷跟了过去。

这一去,远远地,只见宣武门外正放着一块四五寸的滚钉板,钉子尖通通朝上,锋利无比,此刻,上头早已经沾满了鲜血,顶板的正前方,躺着一个血肉的人,他全身上下伤痕累累,皮开肉绽,将身上那一身白衣悉数染红了,远远地瞧着只觉得触目惊心,由此可见,已是从那块顶板上滚过了。

此刻,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不知死活。

满朝文武瞧了大惊,陛下见了目光亦是微微恍了恍,不多时,只微微捏着两片广袖,冲身后的侍者冷冷道“还不快宣太医。”

说完,目光落到了一旁的太子身上,却见太子早已上前,亲自前去查看了,不多时,趴在地上那个血人悠悠转醒,见皇上在此,只拼命挣扎要起来行礼,只是,他一动,身子的伤口就裂开了,鲜血直流,太子见了双拳紧握,双眼赤红,太后于心不忍,冲其摆了摆手道“免了免了,太子,着人将穆大人搀扶到本宫的宫殿疗伤,待伤势好后,有何冤屈,皇上自会亲自做主的。”

然而趴在地上之人却在此时抖着手,将手中之物及那份染了血的状词高高举了起来,俨然当即便要例行上状,片刻都等不得。

然而他身受众伤,光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耗费了全身的力气,做这番动作时,只见脸色煞白,那双凹陷的双眼子鼓了出来,脸上青筋暴起,甚至可恐吓人。

太子见了于心不忍,嘴里悲愤道“舅舅”

说完,就要将状子从穆大人手里接过去,岂料,穆大人却将状子捏得紧紧,他要亲自将状子递到皇上手上。

太子见他不松手,又见文武百官无一出来呼应,当即转身跪下,朝着皇上重重的磕头,道“儿臣恳求父皇为舅舅做主。”

皇上见了,微微抿着嘴,眼下文武百官在此,这日,前来给太后拜寿的诸位老家伙们也都在,不多时,冲着身后的元公公摆了摆手,元公公甩了甩怀里的

拂尘,立马恭恭敬敬的过去接,却未料正在此时,只见那穆清红了眼,咬牙拼命朝着皇上的方向爬了过去,元公公见状立马挡在皇上身前护驾,嘴里尖声喊了一声“大胆。”

身后的护卫嗖地举起长枪上前护驾。

穆大人这才停了下来,这一番折腾,只见身后流淌了一滩血水,穆大人只用力挣扎要起,太子无法,只得忍着心里的不忍前去搀扶,穆大人跪好后,朝着皇上重重的磕了一头,皇上见状,冲身后的护卫摆了摆手,道“爱卿今日如此这般,究竟所为何事”

堂堂四品大臣,便是有何冤屈,也应当按照大俞律例交由刑部彻查,便是刑部刁难,也可以直接上书面圣,何须走到这一步。

穆大人闻言,只抖着双臂将供词高举头顶,一脸悲愤有力道“微臣今日所告御状,事关国体,微臣这一告,唯恐有辱皇室颜面,自知罪无可赦,遂微臣想要自行惩罚,以此谢罪,故此一告。”

穆大人话音一落,满朝震惊。

皇上听了面上一顿,不多时,只微微眯起了眼,双目一一在满朝文武身上掠过,最终,在刚回的二皇子宁王身上停了停,方板起了脸,冷笑一声道“好,好,好,明知有辱皇室颜面,竟还当着满朝文武之面如此公然的告起御状来,这是将朕的脸面也弃之不顾了么,好你个穆清,今日你胆敢诬告,胆敢有半句不实之词,朕定不轻饶你”

皇上说着说着,忽而猛地咳了几声。

全场官员纷纷躬起了身子想要上前问候。

皇上摆了摆手,冲穆清道“说。”

穆大人咬了咬牙,就像是回光返照似的,忽而来了精气神,只强自忍着剧痛,义正言辞、掷地有声道“微臣微臣是想要借此良机,当着诸位文武百官的面,替微臣胞姐,也就是当朝的纯云皇后讨回一个公道,纯云皇后宽容华贵,端庄淑睿,乃后宫六宫之表率,亦是陛下结发之妻子,却未料于宗耀六年,因撞破奸人恶性,竟遭奸人所害暴毙而亡,微臣恳请陛下,下旨彻查纯云皇后被害一案”

穆清话语一落,只见群臣骚动,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皇上听了身子一晃。

穆大人嘴里一阵腥甜,不多时,嘴角流出一行血迹,却丝毫不顾众人反应,继续咬牙道“微臣手中有三条证据,其一,宗耀四年三月杜贵妃入宫,宗耀五年六月初一诞下二皇子,然而据敬事房记录杜贵妃孕前最后一回侍寝之日为十月十六,距离诞下二皇子日期不过才短短七个半月,杜贵妃并无早产痕迹,后据敬事房传闻,陛下早在八月十五曾大醉杜贵妃的翎羽殿,敬事房的记录是画了圈,代表事后补上的,然而传闻日后有翎羽殿婢女被接连遇害,事后,皇后娘娘察觉事情有疑,一查之下,惊觉查出受害之人皆是那夜当值之人,事后,杜贵妃身边的二等侍女落霞担惊受怕,暗自跑到皇后跟前告密,得知,那夜皇上大醉临幸之人另有其人,乃是杜贵妃跟前得宠的侍女幽兰,事后,幽兰被送出宫秘密处死,此乃纯云皇后被害原因之一。”

“其二,宗耀四年中秋之日,杜候世子杜励借着探望刚出月子的妹妹的名义,在翎羽殿逗留长达一个时辰之久,此后,每月十五,世子借着给杜贵妃送药的名义在宫中与贵妃娘娘幽会,宗耀五年,行迹越发张狂,甚至被皇后娘娘当场撞破,杜贵妃以太子性命相携,皇后娘娘屈于杜家势力,为了太子的性命着想,只得屈辱忍耐,此乃纯云皇后被害原因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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