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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倾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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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令人窒息的一刻,另一名张检校带人返回。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手中拿着一物,是个被包袱裹着的看似沉甸甸的东西。

当陈六看见那物之时,脸色陡然惨白。

张检校盯着陈六,自己走到卫玉跟前,行礼道“卫巡检,照你所说我们去细查过,果真在陈六的值房内发现此物”

卫玉看向陈六道“这里是何物,还用我说么”

陈六瑟瑟发抖,咬牙不语。张检校将那包袱打开,里头明晃晃地一百两银子,旁边还有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不知何物。

卫玉看看那纹银“一百两,郑公子只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命只值一百。”把银子扔下,她拿起旁边的瓷瓶“我猜这里的应该就是夺去他性命之物了吧。”

两位检校此刻经过卫玉点拨,虽然已经十分怀疑陈六,但仍是想不通陈六是什么时候动的手。

王检校怒道“真的是你”

陈六一抖。

卫玉道“你是要自己说,还是要我替你说”

半晌,陈六抬头对上卫玉的双眼,终于长叹了声“我本来以为做的精妙,可以瞒天过海,想不到还是给卫巡检看破呵。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这话一出,两位检校,地上的陆大都为之色变,陆大道“六哥,你说什么”

陈六颓然道“是,是我做的。”

他原来好赌,而范赐便是利用了这一点,时不时以银两贿赂,让他成了自己御史台的眼线。

郑礵被拿,卫玉彻夜审讯,陈六当值之时得知一切,暗中跟范家报信。

范赐知道后,便命陈六想法儿弄死郑礵,毕竟如今郑礵是在卫玉手中,一来可以灭口,二来能嫁祸给卫玉最好。

陈六深陷泥沼,又被贿以重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他先借口解手前去激怒阿芒,然后说听见响动跟陆大去往隔院。

听见阿芒殴打郑礵,两人才返回。

陆大去拦阻阿芒,陈六则假意去扶起了郑礵,看似相救,实则趁机将浸了毒的毒针刺入了郑公子后颈。

这一手法确实是神不知鬼不觉。

毕竟阿芒先打了郑礵,众人都会以为郑礵死在阿芒手中。

他为自己找到极好的顶罪之人,同时也起了嫁祸之效。

而假如阿芒不来,陈六自然也不会立刻动手。

可也正是因为这个才引发了卫玉的怀疑。

毕竟阿芒会不会冲动行事谁也说不准,凶手怎么会安排的那么巧妙,事实上这份巧妙偏偏就在于,凶手就是在阿芒动手后再毒杀。

另外,也确实没有人能够同时做出激怒阿芒、引开看守差役,下毒杀人这几件事。

而假如后面两件是看守自盗,一切就好说了。

陈六的安排几乎天衣无缝。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卫玉。

可虽然陈六当场认罪,但谁给他银子唆使他杀人,他却死咬不说。

虽然人人知道跟范家脱不了干系,但他不说,便无法指证范赐。

王检校怒道“知法犯法,罪不容恕,若还不肯招认,便叫你尝尝御史台的刑罚滋味。”

陈六面露畏惧之色,跪在地上,双手握着膝头,但仍是垂首不语。

卫玉制止了王检校,她对陈六道“你不说,可是畏惧范家的势力怕他们不利于你”

陈六眉头皱起,满面苦色道“卫巡检,我本就是个一

无是处的混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也是罪有应得,我死不要紧,可倘若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我的家里人必定遭殃,我不能害己害人”

他咬牙说了这句,本以为卫玉必定也会叫人大刑伺候,不料卫玉只淡淡道“不打紧,有你开口的时候。”她一摆手,示意两名检校将陈六押下。

剑雪在旁听的明白,便道“这种混账就该剥皮拆骨,留着他做什么”

卫玉道“他不过是个喽啰,除恶务尽,等首恶倒下,不愁他不说。”

剑雪道“得了他的口供才好捉拿姓范的,你如今岂不是本末倒置”

“我手里的牌可不止陈六一张。”卫玉一笑,看看天色“快则今日,晚则明天,我就赌靖王殿下的耐心不会很好。”

剑雪不懂,望着卫玉笃定的神情,她牵了牵嘴角,说道“嗯,我可没你这么料事如神只是你有赌二殿下的心,怎么不多猜猜太子殿下的心思”

卫玉忙问道“殿下怎么了”

剑雪说“我听闻你才回来就惹了殿下不痛快,我劝你还是好好地在殿下身上用用心吧,免得你惹了祸,没人给你收拾。”

卫玉笑问“我又惹什么祸了”

剑雪狠狠地白了她一眼,道“你好意思说,就阿芒打死了郑公子这件事,亏得是太子殿下,若换了别的人,比如你方才说的靖王殿下,你还有个好儿吗可是太子呢竟是稳稳当当的,还对着范太保说什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还在这儿跟没事人一样,可是真没良心啊。”

卫玉面上虽带笑,不过心里知道,阿芒事发之后,她有一阵也是极绝望茫然,觉着自己确实给李星渊惹了祸,简直不知如何收场。

只是这些良苦心思,倒是不用尽数说出来。

故而卫玉只云淡风轻地说道“要不殿下怎么就是太子殿下呢,心胸见识自然都比常人不同。”

剑雪嗤之以鼻道“这拍马屁的功夫,你何不当着殿下的面儿多施展施展,只怕他还高兴些。”

卫玉道“自然少不了,只是他愈发的明见万里,未必肯受我的奉承了。”

黄昏时分,守在靖王府门口的巡卫返回。

一并带回来的,还有那位先前被太子殿下留在王府的小戏子宛箐。

任宏得知十分懊悔,对卫玉感慨道“可惜,这次竟然没有赌局,不然我可以下大一些。”

卫玉问道“要多大”

“加上先前的二两,至少要二两五钱。”

卫玉受惊“太多,简直要不起”

任宏刚要再说笑几句,剑雪在旁哼了声。

任主簿目光转动,望着剑雪冷若冰霜之态,不由抓了抓脸,便没再继续。

那边卫玉来到询堂,还未进门,就嗅到一阵怪异的甜香。

一歪头,前方站着道袅娜的身影,虽着冬装,但掩不住曼妙的身段,就算身着男装,只看这形态,却仿佛是个女子。

门内的差役道“卫巡检到了。”

那人闻声回头,却见好一张清秀的面孔,只透着几分女孩儿气质。

假如不知道此人身份,卫玉几乎怀疑这人跟自己一样,也是女扮男装。

宛箐望着卫玉,眼中流过一道讶异之色,旋即行礼道“这位想必就是卫巡检了”他的嗓子也透着几分阴柔。

卫玉突然感觉,跟这宛箐的仪态、语声相比,她仿佛竟是十足十的男子了。

任主簿落座,卫玉直接便问起宛箐昨夜范二公子是否在他之处。

宛箐也回答的很痛快,他道“我不敢隐瞒卫巡检,昨儿晚上范公子确实曾去过我处。

任宏有些意外,抬眸看向宛箐。

只听卫玉镇定问道“什么时辰。”

宛箐道“大概是子时一刻。当时我已经睡下了。”

这显然是在教坊司案发之后。

任宏松了口气。

卫玉却如在意料之中“当时范公子如何”

宛箐回忆道“他身上满是酒气,衣裳亦不干净,袖子上似乎有些污渍。”

“他可有跟你说过为何会如此”

宛箐皱眉“他只说闹出事了,也并未细说什么对了,还叮嘱我,若是有人问起,就说他在我那里歇了一宿,然后便走了。”

卫玉道“那你现在可知道他闹出什么事了”

宛箐一笑,竟透出几分媚意“满京城内谁不知道,教坊司的一个官妓被杀了。卫巡检正自追查此案,多半儿就跟他有关吧。”

卫玉探究第看他道“教坊司本有许多人证,可惜都畏惧范家的势力不敢指认,为何你不怕”

宛箐有几分促狭道“我自然是怕的,只不过谁叫我的主子让我说实话呢。”

“你主子是谁”

“卫巡检冰雪聪明,怎会想不通若不是主子的意思,我岂会轻易来到你跟前儿”

卫玉便知道她所说的就是靖王殿下,一笑“那我倒要多谢王爷了。”

宛箐道“巧了,王爷也说过同样的话。”

卫玉扬眉“哦”

宛箐笑道“王爷说,倒要多谢卫巡检,不然他只怕要永久被蒙在鼓里,还不知身边的人在算计他。可知王爷生平最恨反骨之人。”

这话的意思,显然是靖王殿下查到了范二公子身上,放宛箐出来,叫他来作证,便是信号,告诉卫玉,范赐不再被靖王府照看。

卫玉思忖的功夫,宛箐打量着她的脸,忽然道“卫巡检,我有一事不解,不知该不该说。”

“请说便是。”

“你为什么如此在意区区一个官妓之死。你既然说世人都怕范府,难道你不怕么”

“我当然也怕,不过,”卫玉心底掠过在教坊司目睹的林枕纱的情形,眼神一暗“只要是个人,看见受害者的惨状,那就绝不会无动于衷。就算拼上一切,也要为她讨回公道。”

宛箐目光闪烁“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就像是他们说的,卫巡检是仗着太子殿下撑腰呢。”

卫玉笑笑“当然,这也是原因之一。”

宛箐越发诧异,嘴角一扬“我还以为卫巡检会生气,没想到竟如此豁达。年纪轻轻,又如此能干,品性高贵,怪道太子殿下对你格外宠信,连我一见,也甚是倾心。”

卫玉咳嗽了声“当不起。”

宛箐适可而止,微笑道“卫巡检若没别的话问,我便先告退了。”刚要转身,他又看向卫玉“我还有一个问题。”

卫玉抬眸。

宛箐道“范二公子,将会如何”

卫玉淡淡道“本朝律法,杀人者死。”

宛箐听罢,意义不明地笑了笑,轻声道“那可真是太便宜他了。”

最后这句极轻,卫玉几乎没太听清楚,宛箐便已经出门去了。

如今又有了宛箐的证供,卫玉立刻派人去缉拿范二公子。

谁知差人前往范府,却被告知范赐并未回府,搜查了一遍后,并无所获。

据说,连范太保也在派人四处找寻儿子只不知道是不是演戏。

御史台中,任主簿整理了一应文书,只等拿到范赐,再行审问定罪。

剑雪耐不住

,催促卫玉回东宫“你让殿下悬了一天的心,也该当面儿给他个交代。”

横竖万事俱备,只等拿住范赐,再无别的,卫玉从善如流。

出门上马的时候,她想到另一件事“你从昙宫回来,那里如今怎样了”

剑雪冷道“什么昙宫,还提呢,从我启程开始,早就被夷为平地了。”

卫玉微怔。这才知道剑雪在后不仅仅是养伤,而且是彻底把昙宫清理了干净,一把火,烧的踪迹全无,就连那魔窟一般的地窖,也都不复存在。

“那”卫玉有些紧张“小山呢那孩子如何”

先前她随着太子回来后,曾问过崔公公,崔太监说小山已被找到,无恙。

卫玉私下里又询问了阿芒,从阿芒口中得到确切消息,但心还是微微悬着。

她也清楚太子会清理昙宫,那知情的人该怎么料理其实只有一个法子最彻底。

不过还好小山年纪不大,应该不至于如何。

剑雪道“你担心那孩子”

“毕竟他救了我,”卫玉叹了口气“他是个机灵孩子,先前吃了太多苦,我自然不想他有事。”

剑雪的眼珠转动“那你是想他回家去”

“他很在意他的家人,回去自是最好的选择。”卫玉回答了这句,又觉着奇怪,赶忙问道“你为何这样问小山没事吧”

剑雪并没有直接回答,而只是说道“这个不该我说,横竖你早晚就知道了。”

两人回到东宫,门口下马之时,卫玉忽然感觉脸上有点儿凉意。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发现指尖有些湿润。

抬头,淡淡的夜色中,无数雪花舞动着,悄然从天而降。

卫玉一愣,望着飞雪漫天之状,心不由惊跳了几下。

她转头,目光向着北方。

无尽的白雪,封天锁地,她的目光所至,只看到高高的宫墙外,暗影重重的长街。

卫玉转头问剑雪道“你有没有听说野狼关那里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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