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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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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靠近西狄铠城的时候,本来是三百人的队伍,只剩下了百人不到。

但他们毕竟是来了。

既然来了,就得给西狄人一个永远难忘的教训。

白色的气雾还未曾完全散开,少年纵身跃起。

他手中的长刀在日光下发出耀眼的寒光,刀锋相撞,发出刺耳瘆人的响声。

西狄的统领以为宿九曜会变招,可没想到,少年挥刀向前,刀刃刮着刀刃,刀锋跟刀锋的对峙,火花簇簇在刃底绽放。

统领从没见过这样的打法,一时骇然,但同时却被激怒。

过招之时,他已经看出自己的敌手虽然蒙着面,可是看身形,以及那双虽则凌厉不可直视却仿佛带点稚色的眼睛,他已经断定对方是个年龄远小于自己的少年而已。

启朝的人也未免太不把西狄放在眼里了,又或者是他们再没有别的人可用了,居然派一个未长成的少年前来

被如此轻视怠慢,他简直恨不得立刻把对方的头砍下来。

可惜。

在对上招后,所有的怒气冲天都不翼而飞,剩下的只有全力以赴。

“不自量力”统领奋起浑身之力,想要将宿九曜的刀格飞出去。

而这一刹那,他也看清楚了这少年的手上伤痕累累,更因为过于用力,虎口处已经渗出鲜血,沿着手腕向下极慢的滑落,就仿佛他体内的血都被冻的凝固,所以才流淌的这样缓慢。

统领咬紧牙关,大吼了声。

此刻宿九曜的刀刃已经快要掠到近前,少年终于力有不逮,被他的刀锋压得向外一荡。

统领只觉着双手一轻,直到对方到底体力不支,他心头一喜。

可是这份喜悦就仿佛刀锋交汇之时发出的火花一般短暂,下一刻,一个冰冷的拳头带着青屏山满山的冰寒,向着他当面击来

西狄的统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跟他相抵的那把刀上,完全没有想到宿九曜竟会变招。

原来少年原先跟他角力,不过是诱敌之计,就在西狄统领震飞他手中长刀之时,宿九曜也早就顺势松手。

这时侯两人之间隔的极近了,他这一拳又冷又硬,刹那间,西狄的统领只听见自己的脸上发出了骨头断裂的响声,眼前一片漆黑,复又一团血红炸开似的。

他踉踉跄跄向后退去,脑中嗡嗡作响,还没来得及反应,又一拳已经到了。

西狄统领的头猛然向后扬起,口鼻眼睛中的鲜血朝天喷涌而出。

他的眼前终于是一团雪白了,而他整个人也终于向后颓然跌倒。

宿九曜的第二拳打的不是他的脸,而是正中他的喉头。

喉管碎裂,西狄的统领倒在地上,鲜血夹杂着碎骨血肉,从口中蔓延而出。

宿九曜慢慢放低了双拳。

鲜血自他同样血肉模糊的手上滴滴洒落,打在脚下狼藉的雪上。

在他身后,西狄的粮草快要燃烧殆尽了,而这场小规模的战事也已经风驰电掣般接近了尾声。

野狼关的精

锐们逐渐向着他身边靠拢。

宿九曜回头看看身边残存的同伴们,用带血的手指慢慢地把蒙面的帕子摘下。

帕子后的脸,饱经风雪侵袭,被冻伤了数处,嘴唇早被冻裂了,血迹斑斑。

但就算这样,也依旧难掩天生的风流绝逸。

而他手指上沾染的鲜血不留神划在脸颊上这点浓烈的赤色,反而在这张脸上添了几分透着凛凛肃杀的魅艳。

宿九曜转头,他的双眸仿佛在冰河里浸过一般冰寒冷澈。

目光所至,是前方数里开外的西狄铠城。

他心里想起了那天,卫玉让他带着在长怀县四城走动,她不时地打量城墙,尤其在意西北城门。

虽然说他入行伍之中,是为了养活纯阳观那几个孩童,但天生敏锐的洞察,让他猜到卫玉的心思。

只是宿九曜不懂,为什么一个仿佛从天而降落在长怀县的人,会这么在意长怀县的安危,她的表现,就好像下一刻西狄人就会从这几个城门一拥而入

本来他不认为自己会做什么。

先前痛打胡翔,也只是为了同袍义气而已。

但是当卫玉和他说起有一人能够改变长怀县的死局之时,那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从她口中说出。

当时他望着卫玉带三分笑意的双眼,心里好像有点什么东西涌动了一下,有点儿暖,确认是活的。

她很相信他,虽然在宿九曜看来是无端而没有根由的信任。

但正因为这种“相信”,就仿佛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势不可挡的种子。

宿九曜本来不想再回野狼关了,是卫玉改变了他的心意。

甚至于带队出关偷袭铠城,也是他主动向着黄士铎提出的建议。

宿九曜看得出来,黄总镇很惊愕。

老将军在野狼关镇守了大半辈子,虽然也曾梦想过反攻西狄,可是现实摆在眼前,野狼关外大片草原,骑兵作战,启朝远不如西狄人,而在他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前辈出关的记载,可惜每次战事都是无功而返。

倘若出关,输了的话自然会被贬斥。

就算打胜了,功劳也未必会落在自己头上。

故而黄士铎也只能想想而已。

他对于宿九曜的提议,并没有抱很大的希望,甚至于按照他一贯谨慎的作风,也不会让宿九曜再去贸然行事。

毕竟关外是西狄人的天下,别说是二三百人,就算是两三千人,出了关,失去天时地利人和,那简直跟群羊入了虎口没什么两样,何苦让他们去送死。

但当面对少年决然的神情,黄士铎心中波澜微起。

宿九曜固然年轻,不似他一样对战经验丰富,可偏偏是这种锋锐昂扬的少年意气,突然间没理由地刺中了他的眼睛。

黄士铎思忖了半晌。

望着地上铜炉里噼啪燃烧的炭,他道

“当初卫巡检在这里的时候,曾跟我说过一番话。”

宿九曜有点意外。

黄士铎道“是关于被胡翔所害的斥候营众人的,我一直不能忘记。”微微闭上眼睛,他回想“卫巡检说士兵们不该无辜送死,他们该死的轰轰烈烈,而不是被当作靶子和待宰的羔羊。”

宿九曜垂眸,好像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

“所以,假如我答应让你出关,是不是正被卫巡检说中了”黄士铎一笑,望着少年。

“我不懂什么大道理,”宿九曜垂着长长的眼睫,淡淡说道“但我知道我并非被什么人利用,也不想要什么轰轰烈烈,我只要野狼关无恙

,长怀县无恙,我愿意为此一试,就算是有去无还,也无妨。”

黄士铎望着宿九曜,许久,他笑了。

“你可知道,你这句话,正跟卫巡检接下来说的那句相合了。他说将士们穿上这身衣袍是不惧死的,”黄士铎的眼圈微红,道“这叫做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在西狄铠城的官道上,宿九曜看着不远处的城池,再度想到了这句话。

他想假如有朝一日自己还能见到卫玉,一定要问问她这句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有很多他不懂的东西,他都想要跟卫玉请教。

而现在,他只有义无反顾。

重新换装的斥候营精锐们把四散的战马重新拉了回来,翻身上马,彼此相视。

不知是谁说了声“走吧。”

战马奋起四蹄,向着前方的铠城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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